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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310)

“原来是这样,二十多年前,图蒙在北方已经很有影响力了。”柳重荫道。

“与图蒙国公主联姻,对浣月而言,可以免去一个强敌,还能互相照应,的确是个上上之选。”孔怀虚道。

“不过,这也不难。”柳重荫道,“他可以先娶图蒙国的公主,然后再娶荷风国的公主,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皇上亦是此意。”孔怀虚道。

“皇上还挺通情达理的。”柳重荫道。

“可惜,新皇却并不同意。”孔怀虚道。

“他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柳重荫道。

“人心自有不同。”天玄道长道,“他自道终身之事,必要遂自己心愿,不愿与图蒙国公主逶迤。”

“看不出来,他难道还是个情深之人吗?”柳重荫道。

“这个孔某就不知了,”孔怀虚道,“不过他曾言,‘我枕边之人必是遂心之人,我既不必虚意施恩,她亦不必弄巧迎承,若这一点都做不到,何谈坐拥天下?’”

“你连他说的话也知道吗?”柳重荫道。

“他当着满朝文武说的,自然无有不知的了。”孔怀虚道。

“这可难了。”柳重荫道,“皇上必然是不能同意的了。”

“皇上自然是没有同意,不过,他却自己组了迎亲仪仗,将荷风国五公主娶了过来。”孔怀虚道。

“自己娶了?”柳重荫道。

“这、图蒙国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宁葭道。

“图蒙国得知消息之后,便发兵攻打浣月。”孔怀虚道。

“果然,”宁葭道,“他既得了青龙之力,想必此战并无悬念了。”

“这一战,他并没有去。”孔怀虚道。

“没有去?”宁葭道。

迟凛等亦是惊奇道:“他一心只要以青龙之力御使天下,怎么会没去?”

孔怀虚望向天玄道长,天玄道长捻须沉吟道:“此节贫道亦不知,图蒙发兵攻打浣月边境,而孽徒却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柳重荫道,“他该不是只顾着陪新婚妻子了吧?”

天玄道长道:“安青在宫内,孽徒却不知去了哪里。”

“真是奇怪。”众人道。

在浣月一座深山之中,穆虞正赤身坐于一个山洞之中。

黑白散发之人正以乾坤幻化阵替他化去金气侵蚀之困。

“以后每年此时,都要以此阵助你方可过得此劫。”黑白散发之人道。

“郁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穆虞道。

黑白散发之人如今以近侍身份进了皇宫,唤作此名。

“青龙乃借林木之力,你以人之肉身强行受它神力,受这一点苦也是应当了。”郁韧道。

待半月之后,二人回至净月城,方知此次图蒙之战浣月数战数败,何昭晔任游骑将军随军出战,中了敌军埋伏,跌落山崖,连尸骨亦不曾寻到。

“明德!”穆虞痛声道,当即点兵奔赴图蒙战地。

青龙之力果然非凡,青光过处,伏尸一片,浣月军立刻扭转了战势。

穆虞便要乘胜追击,却被郁韧拦住。

“郁韧,我要踏平图蒙,为明德报仇雪恨!”穆虞道。

“你初得青龙之力,尚不能与之融合,若是一味滥用,必会被青龙反噬,失去理智,反而受它所制,如今这般,已是过了,不可莽撞。”郁韧道。

“那我要等到何时?”穆虞道。

“成大事者,何能急躁?”郁韧道。

穆虞只得作罢,班师回转。

三省宫书房。

朗月之夜。

天玄道长坐在太子殷穆虞常坐的雕花檀木椅上,望着眼前的一本发黄的册子,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起身将这本册子放回书架的一个毫不起眼角落中。

在满排的书籍中,它显得并不显眼,反而有些破旧。

没想到,他竟能得到这样的物事。

天玄道长心中不由得忧虑难已。

回至三省宫,安青迎出宫门来。

“太子殿下。”安青拜迎道。

穆虞将她牵起,同入宫门。

“夫人,沐浴之物已经备好了。”稚晖回道。

因穆虞擅自迎娶荷风国公主,致使浣月遭图蒙兵乱,朗乾帝下旨,不封予她太子妃之号,亦不许称呼安青为妃,是以上下皆只称她为夫人。

各宫嫔妃也并不与她往来,倒是孝德皇后常来走动走动。

“委屈你了。”穆虞道,“等他日我为皇帝,你自然为后。”

“太子是志在天下之人,安青怎会计较这种小事?”安青笑道。

“你虽不计较,我却不能失言。”穆虞道。

“青龙之力如何?可有不妥吗?”安青道。

“并无不妥,只是要全然融合,尚需时日。”穆虞道。

“如今最难的已经做到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安青道。

穆虞忽然笑望着她,迟迟不作声。

“怎么了?”安青道,“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其实,你这般女妆,要好看得多。”穆虞道。

安青不由得红了脸,道:“快去沐浴更衣吧。”

穆虞尚未出浴,朗乾帝却已至三省宫。

穆虞闻报,便起身装束,来见朗乾帝。

“你们都退下。”朗乾帝对屋内宫人道。

宫人们便皆退去,安青也识趣地避了出去。

“朝堂之上,不便问你,现在这里没别人,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一身邪力是怎么回事?”朗乾帝一开口便咄咄逼人。

“父皇,这并非邪力。”穆虞道。

“不是邪力?难道是天玄道长所授吗?”朗乾帝道。

“并非师父所授。”穆虞道。

“那你从何处得来,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妖法?”朗乾帝道。

“说来也是奇遇。”穆虞道,“上次出游,偶然遇到一位异士,授予我此术。”

此事究竟有些邪性,何况有关郁韧,穆虞不愿多加是非,是以只如此说。

“我已收到阵前呈报,并细问过随军之士,此术残忍屠血,绝非善术。你不可再用!”朗乾帝道。

“父皇,此术可保得浣月平安、甚而替浣月拓疆延土,为何不能用?”穆虞道。

“我虽逐年年迈,但浣月乃是仁正之国,怎可行肆意屠戮之逆天之行!”朗乾帝道。

“穆虞自有分寸,父皇不必忧心。”穆虞道。

“你、好自为之!”朗乾帝道。

这日,趁着天气晴好,安青带了稚晖在御花园中看那紫藤花开得正好。

正碰上羽妃带了四皇子穆辰亦来此游玩。

羽妃入宫晚些,穆辰尚年幼,这年方不过五岁。

安青见了羽妃,不免带着稚晖见礼。

羽妃却似不曾望见,亦不叫她二人起身,只顾自己逗穆辰玩耍。

穆辰忽然望见了安青与稚晖,指着她们二人道:“娘亲,她们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也是宫女吗?”

“哦、她们呀?”羽妃这才望向安青二人,向穆辰笑道:“娘亲也没见过,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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