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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220)

话毕便笑了开来,笑罢,理了理鬓角,懒懒道:“我乏了,你看着些吧。”

说着打了个哈欠,向门外走去。

绿衣丫鬟送了她出去,又接了大夫的方子,叫人抓了药来熬好,给宁葭喂了下去,自己就在房内矮塌上睡了。

宁葭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见自己躺在轻纱罗帐之中,屋中暖香氤氲。

一个绿衣姑娘端了盆热水进来,见她坐了起来,忙笑着来至榻前,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宁葭连忙翻身下床,警惕地望着她道。

“我叫新珠。”绿衣姑娘道,“我帮你洗脸吧。”

洗脸?

宁葭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四处张望一回,终于看到一面镜子,立刻冲了过去。

镜中的脸虽然面黄肌瘦、又蒙着些尘土,但是却能清清楚楚地辨认。

宁葭惊慌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脸。

“姑娘,你怎么了?”新珠奇道。

宁葭听她口中语气,倒似并不认得自己,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忙看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急忙回身道:“我、我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呢。”新珠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上面放着宁葭的那身破薄袄。

宁葭急忙走了过去,抱起那件破袄,摸了摸,还好,里面的东西还在。

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明明是在山洞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宁葭仍瞪着眼睛望着她道。

“姑娘,你好大福气呢!你冻晕在山洞里,亏得我们妈妈把你救回来,还亲自给你请了大夫,你这才捡回一条命。能遇到妈妈,真是你天大的福气!”新珠一张嘴便是一大串话,满面笑容地望着宁葭,只等她感激涕零地道谢。

“这里、还有别人?”宁葭惊道,连忙抖开自己的破薄袄穿了起来。

“姑娘,你这衣服不能要了,妈妈说另给你做新的呢。”新珠在旁道。

宁葭却一字不答,匆匆穿好袄裙,跑到门边,拉开门就往外跑。

“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新珠嘴里说着,不急不慢地走到门边。

果然,宁葭已被两个护院挡住了去路。

“新珠,怎么回事?”一个粉衣姑娘自走廊另一边走了来,向新珠问道。

“雨珠,你来得正好,这位姑娘醒了,连声谢也没有,就要往外跑呢。”新珠道。

“哦?你跟她说什么了?”雨珠道。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142章 弦月西楼

☆、巧回旋身陷奇苑

“我哪能说什么。”新珠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禀告妈妈吧。”

“好,你去吧。”雨珠道。

新珠便笑嘻嘻地走了。

宁葭前路被人阻挡,回头望着新珠走远,雨珠立于门边笑望着自己。

“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吗?”雨珠说着,走近宁葭,拉起她的手握了握,柔声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葭望着她姣好、温柔的面容,愣了愣,看这些人似乎都不认得自己,便不似方才那般急于逃跑,于是向雨珠轻声道:“没有。”

“饿了吧?就算要走,也要先填饱肚子才好呀。”雨珠道,她的声音平顺、柔和,与快言快语的新珠很不一样,倒有几分像、像、芳绮……

但她忽然在脑海中拼命对自己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个已经浮在眼前的影子……

宁葭怔怔地望了雨珠一回,微微点了点头。

“让厨房准备些儿吃的送来。”雨珠向宁葭身后的两个护院道。

其中一个便走了,另一个仍立于原地。

“跟我来吧。”雨珠拉着宁葭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牵着她重新走回了方才的屋子,将宁葭带到桌旁,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道:“你先休息休息,吃饭也要有力气不是?”

“多谢。”宁葭坐了下来,轻声道。

“你该谢的可不是我。”雨珠柔声笑道。

宁葭便不言语。

“昨日我们在山洞里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妈妈她善心,将你救了回来。雪路难行,更何况是山路,好几处都是妈妈自己走路,让你坐在轿子里呢。”雨珠道。

“这……”宁葭不想还有此节,倒是多了许多感激出来。

“到了家里,也是妈妈亲自让人请了大夫,给姑娘诊脉、开方,妈妈一路辛苦,自己却不休息,一直看着你喝了药才去睡的。”雨珠道,一边将热茶斟了,双手递到宁葭手里,“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宁葭轻声道,接过茶喝了。

只觉一股暖流自喉而下,直达小腹,浑身便暖了好些。

忽见雨珠回身向外施了一礼,口中道:“妈妈。”

宁葭忙抬头看时,只见一个一身锦绣袄裙、雍容华贵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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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迎着妇人走了去,与妇人身后的新珠站作一排。

妇人走至宁葭对面坐下,新珠、雨珠一人一边侍立于她身后。

妇人嘴角含笑,一双艳丽逼人的眼睛盯着宁葭一张脸看了一回,缓缓开口道:“不错,气色好多了。”

“姑娘,这就是妈妈,是她救了你。”雨珠在后向宁葭柔声笑道。

宁葭正被那妇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听了雨珠之言,便立起身来,转出桌外,向着妇人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娘搭救之恩。”

妇人脸上掠过一丝愕然,随即又笑道:“大娘?我很老吗?”

宁葭闻言,局促间不知如何回言。

“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妈妈吧。”妇人道。

“多谢妈妈搭救之恩。”宁葭道。

“举手之劳罢了,是姑娘你好福气啊。”妇人说罢,微微眯了眯眼,笑望着宁葭。

不知为何,她的眼光总让宁葭觉得浑身不自在。

宁葭局促地低着头,尚不知该作何言语,却忽瞥见门外又走进一人来。

此人一身藕荷袄裙,肤白如雪、云髻金钗,眼如秋水横波、脸如春花绽放,柳腰轻摆、莲步生花。

宁葭见了她,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声,这姑娘生得这般颜色,将这一屋子的人皆比了下去。

不过,此时,这姑娘娇美的容颜上一双黝黑有神的秀目正紧紧盯着端坐桌旁的妇人。

她身后跟着一个红衣的丫鬟。

妇人见了她,绽开了笑容道:“绫荷,怎么起得这么早,再多睡会儿嘛。”

绫荷已走至妇人近前,却仍是面色微沉,紧盯着妇人道:“妈妈,楚袖呢?她在哪儿?”

妇人立起身来,转了一脸悲伤之色,叹了一声道:“楚袖她命薄无福,妈妈我、也很伤心啊。”

绫荷闻言大惊,紧追道:“妈妈,此话怎讲?楚袖她究竟怎么样了?”

言至末了,声音已有些不稳。

“她呀,她得的是……”妇人说至此处,顿住了声音,走至绫荷跟前,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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