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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214)

“乖,”宋春桃摸了摸阿彩的头道,“小心火,关好门。”

宋春桃嘱咐一回,自出门去了。

宁葭拿过剪子、针线,脱下衣衫,比好尺寸,就动手改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弄好了。

“姐姐,你好快。”阿彩道。

宁葭向她笑笑。

“那姐姐也帮我做一件衣服吧。”阿彩道。

“好,不过,哪里有布料呢?”宁葭道。

“在娘的屋里呢,我帮你拿来。”阿彩道,便跑进屋去,不一会儿抱了一件缝了一半儿的红袄来,“姐姐,你看,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新棉袄,好看吗?”

“好看。”宁葭笑着接过,左右看了看,接着前面的针脚,细细缝了起来。

这却费了些时辰,将近午时方才弄好。

“哇!好漂亮!”阿彩接过衣服兴奋地笑道。

“穿上试试吧。”宁葭道。

“好。”阿彩应道,便将红袄穿在身上,“姐姐,好看吗?”

“真好看。”宁葭点头微笑,拉过阿彩转身看了一回,见衣衫上毫无绣饰,素净了些,便道:“你先脱下来,我给你绣点儿花色吧。”

“姐姐,你还会绣花?”阿彩道。

“会一点儿。”宁葭道。

接过红袄在手,想了想问道:“阿彩,你喜欢什么花儿?”

“我最喜欢桃花了。”阿彩道,“我家院子里的桃花开得好漂亮,秋天还结了桃子呢,可好吃了。”

“那就绣一枝桃花吧。”宁葭微笑道。

选了粉色线拈好,将衣衫铺平,一针一针绣了三朵桃花,又换了绿色线来绣上几片叶子衬着。

虽然只是简单的绣饰,但也花娇叶嫩,栩栩如生。

阿彩在一旁看得入神,也不吵闹了。

“好了,你看看,喜欢吗?”宁葭抖了抖刚刚绣好的红袄道。

“姐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阿彩接过红袄,兴奋得满脸通红地道,“不但比娘做得快,还会绣这么好看的花!”

“你喜欢就好了。”宁葭揽过阿彩笑道。

晚间,宋春桃和陈乾逢、柱子都回来了,阿彩穿了新袄兴奋地道:“爹、娘、哥哥,快看、快看,好不好看?”

“这是?”几人奇道。

“是姐姐给我做的,你们看,姐姐还给我绣了花呢!”阿彩道。

“想不到你的手这么巧。”宋春桃看了亦是赞叹道。

“哪里,你们不要怪我擅作主张才好。”宁葭低头道。

“怎么会,就凭你的这个手艺,以后不愁养不活自己了。”宋春桃向宁葭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宁葭道。

“你可以绣些花样去卖,虽然不能富贵,但是吃穿用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宋春桃道。

“绣花样、卖?”宁葭奇道。

这可是从未听过的奇闻。

“当然啊,凭你的手艺,说不定以后还能选进官中做绣娘呢。”宋春桃道。

“官中?”宁葭心中打了个寒颤,脸色有些变了。

“咳、咳,快去做饭,少胡说。”陈乾逢沉了脸色道。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138章 弦月西楼

☆、人意不测难为恨

宋春桃望了望他,笑道:“好,我这就去。”

说罢,果然进了厨间。

“我去帮帮娘。”柱子道,也挑了帘子走进厨间去了。

晚间饭桌上,宋春桃向宁葭道:“看你孤身在外也不容易,不如我替你采买些布料,你先绣些花样去试试运气,也好攒些盘缠,你觉得怎么样?”

银两原在芳容的包袱内,宁葭随身倒带了几件饰物,但皆是皇宫之物,看如今的情形,是断不敢拿出来的,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点头应承了。

“那便好了。”宋春桃点头道,“孩儿他爹,明天你不是要进城吗,正好帮我带些回来吧。”

“嗯。”陈乾逢只略点了点头道。

宋春桃便望着宁葭抿嘴笑了笑。

宁葭回了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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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乾逢果然带回来一些布料并绣线,但宁葭觉得,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更多了几分阴沉之色。

当夜,陈乾逢与宋春桃在屋内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偶尔听到宋春桃大声喊了些什么,又被陈乾逢压下声去。

宁葭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姐姐,爹和娘怎么吵架了?”阿彩不解地道。

“睡吧。”宁葭只轻声道。

天明之后,宁葭与阿彩起身来,只见宋春桃独坐在堂中,陈乾逢已出门去了。

听见宁葭两人出来的声响,宋春桃抬头望着宁葭,好一会儿不曾转眼。

“大姐……”宁葭轻声唤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宋春桃起身直望着她道。

“我……”宁葭的心猛地惊跳起来,亦直望着她。

“你还想瞒我们吗?”宋春桃脸色阴沉地道,“城里到处都贴了你的画像,官府悬赏五百两,正在四处找你呢!”

阿彩看两人脸色不对,紧张地拽住宁葭衣角。

“你们、都知道了?”宁葭顿道。

“都知道了?”宋春桃哼道,“你还想瞒得住谁?小宁?你该叫殷宁葭才对吧,三公主!”

“我、我……”宁葭此时也无辞搪塞,低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要不是昨日他进城,还不知道我们正养着个仇人呢!”宋春桃道。

“仇、人?”宁葭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可知道我男人是谁?”宋春桃道。

“是谁?”宁葭奇道。

“哼!”宋春桃哼了一声,将她身旁的阿彩扯了过来道:“二十五年前,皇后、皇太子接连死去,不久,朝中众多官员、将领不是杀、就是贬,我男人的父亲,就是当年的御史丞陈储。本是世代京城人氏,被贬到瘴疠之地,不到五年,就死了……”

宋春桃言至此处,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男人也身染重疾,那时候,他还只个孩子,亏得他的叔父将他接了出来,又请医生替他医治,这才捡回一命,却成了一个孤儿。”

“怎么会……”宁葭亦是大吃一惊。

朝廷之事,她从不关心,何况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她真是一无所知。

陡然听闻这样的惨事,亦是心下凄然。

“当日是皇太子自作孽,与陈家有何相干,竟然落到这般田地。你何尝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寄人篱下的艰辛!”宋春桃眼中噙泪,几日来和蔼的脸上布满悲愤之色。

“对不起,这样的事,我、我并不知道。”宁葭低头歉然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哪里知道已经死去的臣子们,他们的家人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宋春桃道,“这几天,你还吃得惯吗?住得惯吗?你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粗糙的住处,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菜吧?”

“不、不,没有,这里、真的很好!”宁葭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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