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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206)

“为什么?”榆儿颤声道。

“师父的病需要灵狐血。”幽绝望着她缓缓道。

“是、什么时候?”她勉强吐出一句道。

“你去兰沃村的时候。”幽绝低了低眼道。

兰沃村……

也就是说,爹和娘方才离开净月城、我才刚刚和他们分开……

“原来、你真的、不是因为不愿朱厌戾气牵连于我,你真的、一直都在骗我!”榆儿怒瞪着他,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是、我一直都在骗你。”幽绝望着她、缓缓吐出一句。

“幽绝!你好……”榆儿眼擒泪水哽咽道,提起手中冰剑,运足法力,向幽绝刺了过去。

幽绝闪身避了开来。

榆儿毫不停留,运起势来,又再刺出。

幽绝仍是闪身避开。

“幽绝,杀了她。”尊主脸色已缓和了许多,望着眼前幽绝与榆儿两人淡然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132章 弦月西楼

☆、生死情人翻成仇

“师父……”幽绝望着尊主道。

“前日我们议事之言她已听了去,不能留。”尊主道。

幽绝还未出手,榆儿已又驱起雪山晶,将幽蓝的冰层冻住幽绝双脚,挺剑再刺。

她每刺一下,都运足了所有的法力。

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她心中万般痛楚与愤恨,除了拼命,不想别的任何事。

红光刺碎了冰层,幽绝再次闪身避了开来。

榆儿还待再刺,忽见白影闪来,捏住了她的左腕,榆儿立刻动弹不得。

尊主的脸就在她眼前。

“幽冰石,也该物归原主了。”尊主道。

伸出右手,青光悠悠,幽冰石自冰轮中缓缓脱出。

尊主收了幽冰石在手,左手轻轻推出,榆儿便向后跌出三步。

“我很久不杀人了,不知是否会手生。”尊主望着她缓缓道,微微举起手中黑杖。

“师父!”幽绝抢上去前来,向尊主道,“让我来。”

尊主望了望他,放下了手杖,只道:“做干净点。”

“是。”幽绝道。

“你要杀我?”榆儿望着幽绝冷笑道。

“是。”幽绝道。

“好!那就来吧!”榆儿转起冰轮,扑向幽绝。

红光如柱,正撞在榆儿胸口。

她向后飞跌出去,直跌到屋外的青石苑中。

幽绝跟着飞身而出,落在她面前。

榆儿挣扎着爬了起来,喉咙中腥味冲出,喷出一大口鲜血。

“擅闯驰天庄,本就是死罪!”幽绝盯着她道,“你这点微不足道的修为,根本不配找我报仇!”

幽绝举起猿杖,红光再次卷出。

榆儿被红光卷起,直跌出墙外,只觉浑身剧痛,眼前模糊不清,勉强向前爬了两下,抬头看时,只见青山绵绵,林木葱茏,不见半砖片瓦。

胸口传来的剧痛、以及浑身像散了架般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

她勉强翻过身来,仰面躺着,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若幽绝追来、或是幽绝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追来,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榆儿心中悲痛难抑,又恨自己修为如此不济,难以报得深仇。

她一动不动地躺了一炷香的功夫,并无人追来。

山中深雾如前,飞鸟在树枝上呢喃私语。

天地间的一切就如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还是如此宁静。

榆儿躺得一回,渐渐冷静下来。

方才急痛悲愤,只想报仇,不顾生死。

此时冷静下来,方想到幽绝之言说得并没有错,自己这点修为,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报仇?

若今日侥幸不死,我一定要好好修炼,总有一天,我要手刃仇人!

榆儿在地上躺了一回,稍稍有了点力气,便扶着树干爬起身来,回身望了一眼云雾深深的空山,在心中立下誓言,向林中跌跌撞撞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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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绝回到厅中,尊主就坐在椅上定定地望着他。

“师父……”幽绝跪于地上道,“我回来了。”

尊主望着他,默然不语。

幽绝便也低着头,仍旧跪在地上。

一片沉寂之中,尊主缓缓开口道:“你不想知道解去封印的办法吗?”

“封印本无须解,幽绝又何必知道。”幽绝道。

“也好。”尊主道,“不过,纵横天下乃英雄所为,儿女私情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你可明白吗?”

“是,师父。”幽绝答道。

“你明白就好。”尊主起身道,“我累了,你也歇着吧。”

说罢,向厅门走去,又道:“莫行,随我来。”

“是。”花白头发之人应道,一瘸一拐地随后跟上。

暗听并其他几人亦先后出了正厅。

子卿拍了拍幽绝肩膀,道:“回去吧。”

幽绝起身来,呆立了一回,亦向自己房间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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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榆儿身负重伤,在山中未能走得多远便晕厥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雨水滴落在她滚烫的脸上,她才缓缓睁开眼来。

自己还躺在山野之中先前跌倒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林木历历、四下里荒无人烟。

榆儿挣扎了两回,只觉浑身剧痛,终未能爬起。

眼看雨越下越大,只好勉强爬至一棵还算茂密的松树下。

有枝叶遮挡雨点,总算还好些。

此时,她方才想起,自己还带着些清漪姐姐给的药,好在如今仍在自己手中。

就这么趴在密树之下、青黄草根之上,取了一颗万花养神丹服下,才发现只剩下最后的两颗了。

服了药,就躺在树下歇息一回。

又想起爹娘惨死之事,心中悲凄难抑。

更有一层伤痛,难以言喻。

为什么偏偏是他……

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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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下得一会儿便住了,但看天色阴霾,只怕还会再下。

榆儿服了万花养神丹,又歇得一回,有了些力气,便仍爬起身来,扶着沿途树干,往山下踉跄行去。

然而即便下得山脚,仍是一片荒野。

自己这般伤重,实是难捱。

于是榆儿边走边寻,见得一处尺许岩石伸出,倒可挡些风雨,便往那处挪去。

石下干燥无水,尚能坐卧,榆儿便在此处歇脚,运起法力,自行疗伤。

次日,再服下最后一颗万花养神丹,调养了大半日,精神好了些,便仍寻路下山。

回至隐州城内,将浑身血迹的衣衫换去,仍着男装,买了一匹马,向净月城赶去。

榆儿骑在疾行的马背之上,不时呕出一口鲜血。

但时日紧迫,断不敢停留。

依那人所言,他不日便会起事、谋夺天下。

初五便要夺取净月城。

今日已是三十了。

尊主之行只怕早已启程,自己万万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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