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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201)

这戚如欢难道会遁地飞天之术?怎地这么一个人眨眼之间就这样不见了?

连一丝气息也寻不到?

榆儿在山间四处找寻,毫无所获。

又来至戚如欢消失之处,仔仔细细地搜寻。

忽见地上躺着一根折断的树枝。

回想戚如欢消失之时,似乎曾听到树枝折断的细碎声响。

榆儿便将脚踏上那根断折的树枝,一边弯下腰去察看青草覆盖的地面,想要找寻蛛丝马迹。

她方低头下去,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挤压过来,心中大惊,忙跃起身来,向一侧躲开。

待她站定身子再看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

方才还是野木丛生、荒无人烟的山野中,竟赫然现出一座雕梁画栋、飞檐青瓦的庄院来!

此时自己正站在这庄院的大门之外!

原来竟用法力隐去了!

断枝所在之处不知有何精妙,竟让自己误打误撞地闯进了这个结界。

无论如何,自己终于找到了!

榆儿心中狂喜不已,立刻悄悄运起法力,探寻幽绝的气息。

探得一回,果然不负所望,只觉幽绝之气息在一处时腾时弱,像是在练功。

榆儿摸至后墙,隐去自身气息、悄悄爬上墙头,见墙下是一个不小的花苑。

飞亭临水、枯叶埋凳,静无一人。

榆儿轻轻落于一棵三人合抱的松树后,再次探寻幽绝的气息,向气息传来之处悄悄摸去。

转过几处假山,他的呼吸声渐渐亦能听见了。

榆儿心中欢喜不已,再走得近些,便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四处并未见别人,只他一身浅灰绸衫在花苑池水旁舞动猿杖腾跃起伏,果然是在练功。

多时不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他的脸上,又戴上了半面青色面具。

这刺眼的青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是她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幽绝。”

忽闻得这一声轻唤,幽绝吃惊地转过身来,只见假山山石后探出半个白衫身子,束着男子衣冠,一张明媚的脸正朝着自己露出灿灿的笑容。

“榆、榆儿……”幽绝使劲地眨了眨眼,再看时,那张笑脸还在。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幽绝道,显得非常吃惊。

“是戚如欢那个胖子带我来的。”榆儿走向他道。

幽绝却一把抓过她,将她扯回假山后。

“哎哟!”榆儿不觉叫道。

幽绝连忙松了手,道:“戚如欢?他怎么可能带你来?”

“他当然不会乖乖带我来,是我自己跟在他后面,悄悄来的。”榆儿笑道。

“你跟踪他?”幽绝脸色又是一变,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榆儿道。

“我?”幽绝不解地道。

“对啊,你记不记得上次我还有栗原,和你一起在聚贤楼请那一大群乞丐吃山珍海味的事儿?”榆儿道。

“那件事?”幽绝道。

榆儿看他还不明白,啧啧道:“你平时使银子从不数数的吧?”

“数什么?”幽绝道。

“两千多两啊!”榆儿道,“你可知道这些银两够寻常百姓家过好几辈子了!这么多银两,你就一句记账戚如欢就像没事儿人似的,说你们两没事儿,谁能信得?”

幽绝终于明白过来,他平日里除非尊主指派要事,一般绝不下山。纵然有要事下山,也从不缺少银两,对这银两之数确是心中无数。

没想到,勿横之事早已落在榆儿眼中,才让她寻到了这里。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走!”幽绝沉声道。

“我是特意来寻你的,既然寻到了,自然要跟你在一处,我哪儿也不去。”榆儿道,说着便拉住幽绝的手,笑望着他。

“你、”幽绝顿了顿,咽了一口口水又道:“我早已说过,我当初所做所言都不过是为了雪山晶和冰芝。”

幽绝说罢,将她牵住自己的手拂开,冷然道:“你莫要错了主意,早早离了这里吧。”

“幽绝,”榆儿并未上来缠他,只直望着他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哄我,你的心事我都知道。我一定会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绝不会让朱厌完全控制你的。”

“我的封印是绝对解不了的!”幽绝沉声道,“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

“好!”榆儿道,“就算真的解不了,我也绝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你、你真是……”幽绝望着她,忽又冷起脸来道,“你真是太蠢了!就算这天下真有能解这封印的办法,我也绝不会解的!”

“幽绝,你这是、说什么呢?”榆儿顿道。

“我要的是朱厌!我要帮师父纵横天下!懂吗?”幽绝道,“我有了这个封印,正是最称心如意的事,你就是太笨了,所以才看不出来,还自以为是地非要给我解什么封印,可惜我根本就不需要。”

“什、什么?”榆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道。

“既然你不肯走,我就送你一程。”幽绝道,握了握手中猿杖。

“你、要杀我?”榆儿呆望着他道。

“是!擅闯驰天庄,就得死!”幽绝大声道,向后跃出一步,红光如柱,卷向榆儿。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129章 弦月西楼

☆、守骨古墓重归日

榆儿忙运起雪山晶,化作一道冰墙,挡在自己前方。

冰墙碎去,红光消退。

紧接着第二道红光又再卷来,榆儿大叫道:“幽绝!”

忽见一道青色光柱卷至,挡在了红光与蓝冰之间。

“幽绝,有客人来怎么也不告诉为师一声。”一个沉静、威严的声音道。

榆儿忙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雪白衫袍的中年男子立于不远处、衫袍上绣着一枝老松,剑眉朗目,鼻直口方,面色清润,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一种摄人的风采。

此人气度如此不凡,榆儿倒是有些吃惊。

平日里心中只觉幽绝的师父大概是个奸面鼠眼、浑身铜臭、肮脏龌蹉之人,没想到竟有这般风姿。

“皮相再好,恶棍就是恶棍!”榆儿在心中暗暗哼道。

此人正是尊主。

“师父。”幽绝单膝跪于地上,向尊主行礼道。

“这位公子是?”尊主打量着榆儿道。

“他擅闯驰天庄,弟子正要拿下他。”幽绝道。

“幽绝,不必不好意思,”榆儿忽笑道,“我就是特意来寻你的呀。”

“幽绝,怎么回事?”尊主望向幽绝道。

“你就是幽绝的师父,对吧?”榆儿道,“我是榆儿,幽绝跟你说起过吗?”

“师父,我这就拿下她与师父治罪。”幽绝道,立起身来,猿杖就要挥出。

“幽绝,住手。”尊主却道。

“师父。”幽绝立住身子道。

“幽绝,既然是榆儿姑娘,你也过于鲁莽了。”尊主道,“榆儿姑娘并非他人,多亏了她我才能得冰芝、去顽疾,既然她今日来了,该好好招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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