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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159)

“放心吧,没事儿了。”榆儿笑道。

“那就好了,可吓死我了!”芳容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道。

“三公主呢?”榆儿道。

“在里面呢。”芳容道。

榆儿正待提步进屋,便见梨花门旁转出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

“榆儿……”三公主望着她唤道。

榆儿松开拉着幽绝的手,快步跑了过去,向她笑道:“对啊,就是我啊!怎么样,开不开心?”

“嗯。”宁葭点了点头道,“你怎么来了?听说外面乱得很。”

“放心吧,蒙匡和蒙翰振都束手就擒,那些叛军现在老实着呢。”榆儿道。

“真的吗?”宁葭喜道。

“对啊,不然我怎么有空来看你呢?”榆儿笑道,上前携了她手,进了梨花门。

回身又向幽绝招了招手,幽绝便也跟着进了门。

“这位是?”宁葭望了望幽绝,见他青色面具遮脸,虽容颜绝美,却眼神冷冽,有些心惊。

“他是我的朋友。”榆儿说着,牵过了幽绝一手道。

“栗原怎么没来?”宁葭与迟凛一般,一直以为栗原与榆儿是一对小情人,如今却见榆儿与幽绝亲密之状,心中疑惑。

“栗原他自有好去处呢,你不用担心了。”榆儿笑道。

当着幽绝的面,宁葭也不便多问,只点了点头。

芳容与彩衣已端了茶水并点心进来。

芳容让彩衣先出去,掩上门,自己一人在旁伺候。

榆儿与宁葭在杏花椅上对面坐了,幽绝自坐于一旁侧椅之上。

“你这是从哪里来?”宁葭道。

“明丹。”榆儿说罢,只望着她微笑着。

“明丹?”果然宁葭闻得这两个字,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是啊。”榆儿只道,仍望着她只是笑。

“那……”宁葭心中紧张,口内亦吞吐起来,低头揉着袖角,却问不出来。

“那什么?”榆儿只笑道。

“他、他好、好吗?”宁葭好容易问出一句,亦不敢抬眼看榆儿。

“他?哪个他?”榆儿故意不接她的话。

“哎呀,榆儿你就别逗三公主了,”一旁的芳容已急忙开了口道,“她每天盼得眼泪都要哭干了。”

“芳容,别胡说。”宁葭却向她小声嗔道。

“公主,奴婢可是替你着急呢。”芳容撅撅嘴道。

“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性子。”榆儿向芳容笑道,回过头又向宁葭道:“明丹捷报想已至御前,迟先锋他一切安好,还立下功勋,你就等着他回来请旨赐婚吧。”

宁葭听得前面,喜出望外,再听至最后一句,却红了脸,低头不语。

“真的吗?我就知道,迟校尉他了不得,以后一定是个大英雄。”芳容在旁却朗朗赞道。

“自然,等他做了三驸马,好给你也找个好婆家。”榆儿转而向芳容道。

“我才不稀罕,我和芳绮约好了,一辈子都要陪在三公主身边。”芳容却扭头道。

此话一出口,却勾起三人心伤,一时满屋静默,不闻一语。

还是芳容先开了口,向宁葭道:“三公主,你别伤心了,芳绮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榆儿听她此话,倒似并不知芳绮已死之事,便也不言语。

宁葭默默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若是能再见得一面就好了。”

说得这句,宁葭与芳容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榆儿。

“这……”榆儿被她二人这么一盯,倒有些措手不及,忙道,“我会去找找看,若寻得了,便可见了。”

“芳容,你去把那个拿出来。”宁葭向芳容道。

“好。”芳容应道,转过海棠屏风,取了一个红缎包袱出来。

宁葭取过包袱,递到榆儿面前道:“若你见着她,就替我把这个交给她吧。本想再去看看她,没想到他们连夜就将她赶了出去……”

宁葭说着,已滚下泪来。

榆儿只好收下,道:“好。”

芳容忽然开门出去,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深蓝包袱。

“榆儿,你若寻到她,就把这个也交给她,好叫她好过一些。”芳容将包袱递与榆儿,已红了眼圈,“她走得匆忙,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呢,这些都是她自己平时最宝贝的东西,还有她自己积攒的银钱,还有我的一些心意,你就替我交给她吧。”

宁葭在旁,亦是神色惨然。

榆儿便也收了,只道:“好,你们的心意,她会知道的。”

幽绝只在一旁默坐,并无一言。

榆儿与宁葭又说得几句,便起身辞别。

“榆儿,你以后尽量别来。”宁葭起身送她,却道出这么一句。

“怎么?嫌我聒噪了?”榆儿笑道。

“不是,我当然希望你总在这里陪着我才好,不过……”宁葭道,“我怕天玄道长他、再为难你。”

“放心,我会小心的。”榆儿道,“况且,我现在可有大护法了。”

“大护法?”宁葭道。

“对啊,就是他啊!”榆儿指了指身后幽绝笑道,“天玄那个老道也怕他呢。”

说着,已走至门外,榆儿向宁葭与芳容作别,与幽绝双双跃上宫墙,向宫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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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至茂源客栈,故地重游,已非前番情景。

陡遭战乱,客栈中人人胆战心惊,并无一人敢出来。

幽绝跃墙而入,将掌柜的自屋中拎了出来,道:“要个房间。”

“公、公子,楼上左侧第三间,就、就是空房,您、您随意。”掌柜的瑟瑟道。

幽绝松了手,掌柜的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榆儿望着幽绝直笑。

“笑什么?”幽绝奇道。

“你若是笑一下,他就不会那么害怕啦。”榆儿道。

幽绝微微红了脸,上前牵了她手,向楼上走去。

两人进得屋来,也无人来送茶送水,幽绝自去取了热水来,与榆儿净了手脸,略去一去风尘。

屋子关得久了,有些氤氲的潮气,榆儿将几扇窗户都推开来,正望见空落落的院中洒落了一庭满月的清辉。

就在那里,他曾经已给过自己一次——他的真心。

而那时候,她并不知晓,他也未曾察觉。

幽绝亦默然望着院落。

他终于知晓了那个答案。

原来、竟是这样……

“我想洗澡。”榆儿侧头向他笑道。

“那我再去烧水。”幽绝道。

“我跟你一起去。”榆儿拉着他道。

“好。”幽绝只好应道。

两人一齐来至厨间,烧了水,再一起拎上楼来,灌了大半桶热水。

“你先洗吧。”幽绝道。

榆儿已上来将他衣衫解了,道:“难道没跟我一起洗过吗?”

“这、桶太、小了……”幽绝又道。

“不会啊,不信你试试。”榆儿已褪了衣衫,踏进大木桶里,向幽绝眨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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