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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104)

“三弟!”萧恒念回身扶住他,眼望着他。

“大哥,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恒期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必为我惋惜。”萧恒期向他道。

又转向迟凛道:“迟兄,请先回去吧,明日天明,我便回乾凌府。”

“子渝……”迟凛想说点儿什么,却又无从开口,默然一回,只道:“我在这里陪你吧。”

“不必了,我还有些话与大哥说,你放心回去吧。”萧恒期向他微笑道,脸色愈加苍白。

“人家有大哥,你就别瞎操心了。”栗原拍了拍迟凛肩膀道,“走吧。”

伸手牵着榆儿率先走了出去。

榆儿却拍开他的手。

小弥上前来拉住榆儿一手,向栗原吐了两下舌头。

迟凛跟在三人身后,亦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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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萧府,迟凛沉默地走了好一阵。

“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榆儿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问他。

“我是不是反而害了他?”迟凛沮丧地道,“让萧大哥送他走,即使隐姓埋名,过个普通的生活,总算能活下来。”

“他说的话,你相信?”栗原道。

“什么?”迟凛道。

“他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杀了孟福满,到底为什么?”栗原却没回答他,望向榆儿问道。

“我们出声之前,那个萧恒念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榆儿道。

“他说……”栗原想了想道,“他说那些人都已经死了,萧恒期让他别再杀人了……”

“他似乎杀了不止一个人,他杀了谁?”榆儿道。

“你们在说什么?”迟凛后脑被击中,那时正在昏迷之中,并未听见二人的对话。

“迟大哥,你不知道,刚才你晕倒了。”小弥接下话来道,将那时的情形急急与他说了一回。

“怎么会这样?”迟凛吃了一惊道,“这么说来,难道孟福满是萧大哥……”

“萧恒念杀了孟福满,萧恒期为了维护他,所以认下了罪行,这不是不可能。”榆儿点头道。

“那萧恒念为何要杀孟福满?”栗原问道。

“这京城中,到底还有谁认识孟福满?”榆儿皱眉道。

孟福满死了,他的女人也跑了。

松音?

栗原后来亦去寻过,但她似乎再未出现过。

难道,她也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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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前的住所似乎没住几个月,那他之前住在什么地方?”榆儿道,“迟校尉,你可有查到吗?”

“萧二哥给我的卷宗里,并没有记载。”迟凛道,“也曾问过他,他道此人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儿,并无详细记载。”

“这制卷宗的也太草率了吧。”栗原摇头道。

几人边说边走,忽见一件东西迎面飞来,打向中间的榆儿。

栗原忙上前伸手接住。

再看三尺远处,立着一个青色长衫之人。

青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半边右脸。

栗原侧过身子,将榆儿挡在身后。

“幽绝!”榆儿却已看见了那张脸。

“幽绝、哥哥……”小弥亦轻声唤道。

“是他?”迟凛认出来人便是方才萧府中为自己指路之人。

“你认得他?”榆儿向迟凛道。

迟凛便将萧府之事说了。

“他怎么这么热心?”榆儿撇了撇嘴道。

小弥的眼光锁在幽绝身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榆儿再看栗原手中,是一个卷轴。

“给我看看。”榆儿向栗原道。

栗原瞪了幽绝一眼,自己展开了卷轴。

取出火折子,看得几行,不觉愕然,递给了榆儿。

榆儿与迟凛同看,亦是大惊。

小弥却只望着幽绝。

幽绝却并不看她。

小弥咬了咬嘴唇,向幽绝走去。

“幽绝哥哥,你去哪里了?我们离开兰沃村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所以……”小弥道。

幽绝看了她一眼,却没答言,仍望向榆儿三人处。

小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低头不语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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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三人看卷中记着,孟福满乃宣州药商之后,不学无术,荒废祖业,携眷进京,赖祖上仅余的资产欲捐得一官半职。

不想入京后,银钱捐了,却迟迟未得封职。

后得封为药吏,半年后升药监郎官。

这与萧恒峰所给卷宗,倒无太大出入。

卷中夹着两封信。

一封称孟福满乃是故人之子,令药监总使擢封孟福满为药吏,一封令擢升为药监郎官。

落款处署名竟然是——萧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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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幽绝望着榆儿道。

他眼中似乎并没看到其他三人,只盯着榆儿。

“看完了。”榆儿亦望着他道。

看看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幽绝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前走去。

小弥亦跟了上去。

榆儿三人便也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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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来至城西一处高墙深院。

气派的石狮分守两侧,大红朱门上金环巍巍。

门上却未挂匾额,不知是何处。

幽绝上前推门,门便开了。

空旷的院中只寥寥生着几株高柳梧桐。

穿过庭院,走过曲廊,来至一处室内。

这间屋子只得一张红木床,连一张桌子、椅凳也无。

这样的深院朱门,怎么内里却这般寒酸?

榆儿等只觉诧异。

床上躺着一个绫罗裹身、体态微胖、三十来岁的妇人。

脸上未施脂粉,倒有一条深深的剑痕,自眉间直划至颌下。

这伤痕尚很新,只有些干去的血渍,未及结疤。

她的脸显得有些惨白,只怕身上也有些伤,而且不轻。

幽绝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妇人睁开眼来。

见了幽绝,忙挣扎起来。

榆儿想上前扶她一扶,栗原却拉住了她。

小弥便也刹住了脚步。

“人已来了。”幽绝向妇人道。

“是。”妇人立于地上,低头应道。

“姑娘,”那妇人向榆儿道,“民妇孟李氏,是孟福满的妻子。”

此言一出,榆儿、栗原、迟凛不觉深吸了一口气。

“你如何受伤了?是谁伤的你?”榆儿向她问道。

“昨日与家兄回旧居取些物事,不想回程途中遇到歹人,家兄……”李氏说着,哭了起来。

幽绝在旁皱了皱眉。

李氏忙收了泪。

榆儿上前扶住李氏,让她坐回床沿,道:“你身上有伤,坐着说吧。”

李氏却拿眼望望幽绝,不敢就坐。

“你不用怕他。”榆儿将李氏按坐在床沿道,回头瞪了幽绝一眼。

幽绝将眼望向别处,李氏方瑟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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