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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归(174)

一行人从宫门而出,直接奔向城门,朝着乔望舒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乔望舒是真的发现了经商的兴趣,他并不认为商人有何卑贱,反正家人也都不入仕的,怎么高兴就怎么随着性子来。不仅要亲自去选马,顺带了解到了入冬后草原调料香料稀少,还做起了南来北往的商客。

一行人不急不慢地前行,反正冬至前到漠北就行。所以哪怕已经走了一天,公子玉却只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就追上了车队。后面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最前面的乔望舒动作一顿,稳住缰绳,抬头看向天幕。

一片鸦青色,正是昼夜交替的时刻。

还没等乔望舒看清已经模糊得不见轮廓的圆月时,耳边就传来了气喘吁吁的质问,“人呢?”顿了顿,偏头看向已经在一旁的公子玉,他整个人的脸色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白,拉着缰绳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显然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公子玉。

公子玉看了他一眼,直接翻身下马,直接挨个挨个掀车门,看清里面的人后马上看下一个,动作越来越快,神情越来越凛冽,只剩最后一个马车的时候,脚步甚至都有些踉跄,阿姐,你不在吗?

最后一个马车的车门打开。

希望还没跃上眼底就换上了呆滞。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阿姐,阿姐去哪了?

僵硬的走回到乔望舒的身边,抬着头,漆黑的双眸惊恐道了呆滞的地步,“阿姐呢?她不是跟你一起走了吗,人呢?”乔望舒还没回答,公子玉马上就转换了神态,质问,“是不是你把我阿姐藏起来了?!”

这人果然有病。

乔望舒下马,丝毫不让地看着公子玉,冷笑道:“你的阿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可以不是她亲弟弟,这些年阿姐阿姐的叫着,就以为是真的了?”

“青瓷不在我这,你往别处找去吧!”

回答乔望舒的,是冰冷的刀锋抵在自己的胸口。顺着冰凉的剑锋看去,执剑的人面无表情,神情凛冽,双眼黑到没有一丝生气,一字一顿,“我再问你一次,阿姐在哪?”刺痛传来,剑尖已经没入胸口。

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乔望舒一点都不怀疑。

对此,乔望舒并不意外,更丝毫不怕。

抬眸看着公子玉的双眼,冷笑更加明显,“怎么,你把青瓷逼走了还不够,你还要把她逼死吗?”

“我什么时候逼过阿姐了!”

“你没逼她?”

乔望舒直接仰头大笑,“哈哈哈。”好半响都停不下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摸了一把脸,眼中冰冷无限,“你没逼她,你会把谢明安弄成那个样子?你明知道若青瓷知晓这事她一定会查什么。”

“她知道了原因,她没办法责怪你,可她也不能原谅自己,懂吗?”

“谢明安再混账也是她爹,为人子女,哪怕一杯黄土葬了也好过那个样子!”

“你做的时候就没想过被青瓷发现的可能吗?!”

“你让青瓷怎么面对你,不是你逼她的,是谁!”

连着低吼而出,甚至不顾胸口上的剑大大的往前了一步。

公子玉震惊到连瞳孔都有些涣散,只是呆呆的看着乔望舒,喃喃道:“我没有,谢明安对阿姐又不好,我以为阿姐不会在意的……”脸色白成了一张纸,手中的剑也再握不住,踉跄的退后了一步,好似连呼吸都不换了,只是张着嘴看着乔望舒。

乔望舒并不觉得他可怜,看到他这种狼狈,甚至隐隐有些快意。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情么?你跟青瓷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她是一个最心软不过得了?”

走到公子玉面前,低眼看清了他满眼的仓皇,声音极冷道:“你逼得青瓷远走,你逼得青瓷放弃一切,你逼的青瓷一个人背井离乡!”

“你还有脸来找她。”

“是不是非要把她逼死了你才甘心?!”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公子玉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浑身脆弱到好似风一吹就散了,踉跄倒退了好几步,茫然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没有,没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呼唤,阿姐,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阿姐,阿姐……

“阿姐!!!”

仰天怒喊却是得不到一句回应,公子玉茫然地看着鸦青的天幕,一直清澈内敛的双眸此时只剩一片混沌,模糊记得,当年阿姐从江南回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清晨,自己在有些刺骨的河风中送走了阿姐。

那次,还可以追上。

这次,我该去哪里找你?

阿姐,你在哪,我该怎么找你?

甲一一直盯着公子玉的背影,一个背影就萧索到了让人不人察觉,一边盯着,一边嘱咐太医快拿药箱,主子的身子一直在强撑,又在马上疾行颠簸了一晚,这口气,怕是撑不下去了!刚想到这,就知见公子玉的身子一阵摇晃,然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主子!”

甲一一个健步就奔了过去,扶起公子玉,人已昏厥,双目紧闭,眼泪纵横在脸上,嘴叫鲜血直流,满满的死气布满了脸颊。

“王太医快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知道我老大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槽了。 我不讨厌空降兵,但前提是你别不懂装懂指手画脚! 他乱指,我背锅!

_(:зゝ∠)_ 麻蛋,今天把辞呈交上去了

☆、第99章

季瑶背着小背篓从山里往家赶,此时已是日暮西斜金乌坠地霞光铺满天空,远远地就能看家谢家村到处燃起的炊烟,一鼓作气往山下冲,刚到村口的时候却脚步一顿,偏头,竟钻进一旁的小道去了。

初冬寒意已经冷冽,小道两边的树木枯黄,越往里走越觉得湿冷,季瑶弯腰搓手和着热气,快速地小跑穿过树林,迎面就是一片冷幽的湖泊,岸边草木枯黄,绵延的湖水也好似沉睡了一般没有一丝涟漪。

季瑶却无暇看这些,而是躲在了树木后,小心的望向那个岸边立着的人影。

她果然在这里呢。

银白色的狐裘披着及腰的青丝,整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立在湖边似在遥望远方,不发一言和周围的寂静融合在了一起。季瑶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只能看见青山绿林并不知晓是哪里,只尤记得三奶奶似乎说过,那边,是京城的方向。

季瑶小小的双眼里透出的是疑惑,她是谁,为什么来谢家村,又为什么,连续一个月都站在湖边,无人相陪她亦不与人说话?

躲在树后看了许久,季瑶不敢出声那人也不曾转身,直到四肢冻得僵硬季瑶才动了动发麻的手脚,又看了一会才转身往家去了。

“瑶瑶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啦。”鹤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立在门口笑道。

季瑶扬着一张笑脸,两边的梨涡明显,声音清脆。

“三爷爷好,我今天进山走得远了些所以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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