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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女之妻不可欺(393)+番外

作者: 泠善之风 阅读记录

“我不是大夫,对医理不懂,对药理倒是知道得多些。”她一点也不谦虚地说道:“我是晚辈,也不能见长辈不好而不尽力,只是人力所限,能不能缓解还得看天意了。”

话说完,她环视一圈,不言不动。

“咳,这是自然,咱们都明白。弟妹尽力就好。”楚沛不得不出面接了话,不然人家不动手。

他可知道这位奶奶绝对不会白说这话的,任你如何不满,她也未必妥协,不如痛快些。

“大哥是明白人。那弟妹就试试。”

石初樱净了手,又让人给老将军也净了手,这才坐在榻边儿上,执了老将军的手掌,握在手里。只老将军的手虚软无力,没有回应。

石初樱分出一丝精神力,顺着老将军的指尖探进去,游走一周后她略皱了皱眉头,轻轻把老将军的手放回被子里。

“如何?”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问出声来。

“医术上怎么说我不清楚,不过,生机确实在缓慢流逝,是不太好。”说着,石初樱又净了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帕子慢慢地擦着,整个人静静地沉思着。

如此半晌后,石初樱走到桌案前,早有小厮快手快脚地铺纸磨墨,石初樱提了笔,在思索一番才游龙飞凤书写起来:春谷:五斤五十年野参:两只

玉芝:两朵

如果有人记性好的话,自然会记得这些都是石初樱当初嫁妆里的东西。

此外,又给师傅写了行字询问,才喊来玉竹,交代道:“你回去,找素枝和琼枝开了我的小库,取这几样东西来。”

玉竹马不停蹄地回去取药不说,还带回了无名道长的话,“人老而惧死、喜新生”。

无名道长的意思是,人年纪大了就越发怕死了。

平时心底就很在意,或者担忧,忽而听到这钟声,可能恍惚间以为催命的来了,自己把自己吓得半死了。弄不好就真给吓死了……

想当然的,平日里多让小孩们陪伴,感受新生命的活力是最好的了。而老人一般也确实喜欢小孩子绕膝的感觉,究其内心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了这样的解释,不但石初樱,连男人们也是讶然。他们这些人里,算来大老爷最年长,五十出头的他,在外人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多岁,和同龄的平常人相比,年轻是十几岁也不夸张。

所以,便是他也还想不到对死亡的恐惧上去,毕竟这离他们好像还是遥远的事。

知道了原因就好下手,石初樱先让楚洌给老将军输了些内力,打通凝滞的血脉,等到人的气色有了缓解,便唤出北斗和天狼,交代道:“去一个人,抓一把这种米,熬出厚厚的米汤来,待会儿祖父醒了先喂一碗。

再把老参生切了片含上一片。等到有了些气力再把米粥吃尽了。

如此一日三次,用上三天看看。

往后隔三五天切两片野参,或者把玉芝洗净发泡了,撕成小朵儿,用三五朵连水跟这米一起熬粥喝。

老太太那边也可以比照着做。这药也不用天天吃,药再好也是药,吃多了反而不好,适量最稳妥。“石初樱不好多在祖父房间里呆,交代好了,北斗和天狼这两个忠仆自会去办。

她出了屋子,对众人道:“祖父年岁大了,只怕多思多虑,平日里多让孩子们来闹闹老人家也是好的,千万别让他自己呆着,免得孤单,多开解些。

如果这次熬过去了,问问祖父的意思,来年开春,还让他去我乡下那边的别院住一段日子。乡下敞亮,每天下河钓鱼、进山打野鸡,闲来去果园子和菜地里转转,人也精神好得多。”

京城是繁华,可到底憋屈了些。

众人想到老将军前些时候刚回来的模样,确实红光满面,精气神好得不得了,不由默默点头。大老爷几个已经开始悄悄商量,派谁去那边陪老人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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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初樱又去老太太那便看了看,到底是女人更强韧些,老太太竟只是有些睡不安静而已。

石初樱也拿出一朵玉芝,并嘱咐了周氏,给老太太熬粥喝,如果有上好的野参,也可以切了片隔三差五煮粥吃,大补益气,安神定魄。

老太太人还清醒,听了石初樱的交代,挤出两滴泪来,埋怨道:“亏得你想着我和你祖父,有好东西也舍得给我们两个老废物消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曾经多么好呢。

石初樱好笑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果然,连薛氏和周氏在内,一屋子女人都撇嘴。这也难怪,人家好歹不济天天伺候着你,没功劳也有苦劳,结果老太太一句话都给抹了,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啊。

老话说:远的香,近的臭。兴许还真有道理。

这还不算,老太太又神补了一刀,道:“我记得溆哥儿媳妇刚来的时候,也给我一根参来着,怎么没见你们给我吃用?”

这下连蒋麽麽也绝倒了,老太太,当初不是你不稀罕,把参甩手给了奴婢了么?

只这话她当着众人如何说得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使坏昧老太太东西呢。

尽管这话对她而言也不全错,可到底不能认啊。

“阿蒋,你去找出来,今天就给我吃上!”

蒋麽麽憋红了脸,只好磨磨蹭蹭地去了,身后老太太还喊道:“快着点儿,比我还慢!”果然怕死得厉害,一刻也登不得。

她还念叨着:“溆哥儿媳妇,呆会儿给看看这参对不对,可不能被下头的人给蒙了,拿个栌兰哄人。”

石初樱走不了,周氏干瞪眼白着急,一干人也得在这边陪着,毕竟老太太病了,无论媳妇还是孙媳妇都不能丢下不管。

这些人里记性好的不少,可记得当初石初樱送的东西,被老太太随手打发给身边的麽麽了。只她们都含笑不语,就等着看她们主仆的戏。

茶都又添过一道了,蒋麽麽才姗姗归来,手里捧着一根切去了一小半儿的残参来。

“谁偷吃了我的参?”老太太目光炯炯地盯着托盘里的半截参,这工夫气势还上来了。

她顿了顿拐杖,朝着蒋麽麽吼道:“阿蒋你也越来越不经心了,这么金贵的东西你都看不好?老大媳妇,给我查,我倒要看看谁的嘴那么金贵!”

薛氏诺诺地应下,只她瞥了蒋麽麽一眼,蒋麽麽不由浑身一个机灵。

她跟着老太太几十年了,使坏的事自然没少做,坏主意也没少出,即便薛氏是老太太的侄女也少不得退让三分。

这么些年一个屋檐底下,要说彼此没有些互相恶心的事是不可能的,只老太太一直康泰,日子久了她也忘记了危机感,只当自己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红人,谁不得卖她个人情面子。

直到刚才,薛氏那蛇一样冰凉滑腻的眼光在她身上一滑而过,她忽然意识到,万一老太太不给力了,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老太太虽然差劲儿,可到底对身边的人还算大方,那薛氏却只比老太太还差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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