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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色/错殇(77)

慕伯母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当然,是在慕煊的强迫下,事实证明,慕伯母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她总是把一件本来虚无的事情想象成为了一种现实,比如我根本就不可能是慕伯父的孩子一样,她理所当然的用自己的逻辑去猜想这个世界!

上午,10多点。

安以然出现在了我家。是慕煊请他来的,我不知道慕煊为何要这么做。安以然的到来,让我心情稍微能够好些。在家,我很少出门,也很少说话,不过安以然一来,就会如很多年前,我患有抑郁症那一年一样,他也会和我说很多很多。在治疗慕伯母的病之后。

我一直没有告诉安以然我的孩子没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曾经有个孩子。

“以然,又来了?”我微笑。

“嗯。”他回笑,“伯母的病情好了一些,所以要再接再厉。”

“勿要急功近利。”我开玩笑。

“放心。”安以然很有把握的样子,“对了,小琪,今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慕伯母的情况?”

“想不想?”我疑惑,我天天都能看到慕伯母。

“跟我一起进去治疗。”

“可以吗?”

“可以。”安以然点头。

好吧,我也确实想看看安以然到底是怎么治疗病人的。是不是像对我一样,不停的和我说话。

房间定在一间宽敞的大厅,慕伯母躺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安以然坐在她的旁边,示意我坐在一边黑色的沙发上。我点头,一切落定。

我看到安以然开始帮慕伯母按摩,熟练地手法。

“伯母,这样感觉怎么样?”安以然轻言。

“很舒服,谢谢你以然。”慕伯母全身放松。

“不要客气。”安以然温柔的语气,“伯母,你能不能告诉我,慕煊的生日是多久?”

“X年X月X日。”很清楚。

“他出生在哪里?”

“美国。洛杉矶。”

“他上的第一所小学是什么学校?”

“圣德贵族学院。”

“还记得他小时候都喜欢些什么东西吗?”

“……”

……

就这样,我只是看到安以然和慕伯母在那么自然的交谈。交谈中,慕伯母嘴角总是挂着微笑,淡淡的,轻松的话题,不自觉的拉近了伯母和安以然的距离。

果然,心理医生掌握他人心理比常人厉害。

【67】 真相,残忍的真相五

静静的空间,阳光剔透的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渐渐,安以然和慕伯母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看到慕伯母睡着了。舒坦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温和慈祥。

“你的任务就是每天把她哄睡着?”我有些不屑。

“里面大有文章,这个你就不懂了。”安以然很自豪,比了一个小声些的姿势,和我一起走出了房间,带上房门。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不禁好奇的问他。

“有些什么文章?”

“伯母得的什么病?”突然,安以然问我。

“自我想象综合症。你告诉我的啊!”我奇怪的看着他。

“是的,这种症状最大的表现就是把那些不是现实的事情,想象成事实。多问一些本来是事实的事情,就慢慢可以脱离这样的自我能力。况且了,得这种病的人多半是因为压抑成疾,成天都紧绷着神经,有些精神衰弱,所以得和她说一些简单的,不用思考,又能引起她兴趣的话题。然后让她轻轻地睡一觉。”安以然一本一眼的给我解释。

“哦,感觉很深奥的样子。”我似懂非懂。

“其实这种病,很多人都会有些轻微的携带。病重者就会向伯母一样,病轻者,就会如齐薇琪这样。”安以然看着我,清澈的眸子直接倒影在我的眼眸下。

“以然?”

“小琪,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压抑在心里面。不妨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析分析,像许多年一样,我不介意做你的老师,不介意给你分享你的烦恼。”

“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我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为何,是不是心里医生总有那个能力,让人把不太愿意说的事情说出来,这一刻,我仿佛真的有些想告诉他。

“那么就从最能轻易说出口的地方开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听你说。”安以然微笑。

我蹙眉,看着他,在思考。

他扬眉,对着我,在微笑。

“以然,你知道吗?嫁给慕煊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开始慢慢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那么那么努力去爱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去适应他的生活,无论多么受伤的时候,我不会得到他的一个拥抱,我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反而,他还会在我受伤的地方撒盐。刺痛,撕搅!”

“……其实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他!即使利用我,让我去讨好另外的男人,即使不爱我,不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这些真的都没有什么,我只希望,我的爱有一天能够得到回报。有一天他真的可以感觉得到。为何,他要杀死我们的孩子?明明知道的,那是我和他的孩子!”我的伪装,我的逃避,我故作的坚强在这一刻统统都没有用了,没有了……

除了流产那一天哭过,不对,即使那一天,我也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我真的很难过,我真的很压抑,我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该对谁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从结婚到现在所有的悲哀,我甚至觉得人生都是这样,一场受罪的过程而已!

早点结束,早点结束即可!

“小琪,相信我,上帝为你关一扇门,一定给你留了十扇窗户。你还有十扇窗户等着你去打开,所以一定不要轻易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小琪,如果不幸福了,如果难过了,你可以到我的怀抱,我随时为你敞开,只为你而已……”安以然抱着我,把我揽在怀里,安慰我!

我听到安以然的声音中有些细微的哽咽。

安以然,我的朋友,我的老师,在为我难过……

可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难过,我任性的把他当成了朋友,能够取暖的朋友。

以然,该怎么办?我真的很累了,想要离开,又在不舍什么?

除了哭泣,除了用眼泪来发泄自己的痛苦矛盾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出路!

相拥的画面就这样硬生生的撞进了那个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眼里。

他看着这一幕,甚至忘记了关门忘记了脱鞋,就这么僵硬的站在门口。一直一直,眼眸深邃又似无神,眸子中已经不再光彩夺人。静静的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相拥的两个人能够离开彼此的怀抱。

那一刻,那个男人第一次有了一种惊慌,有了一种无奈,有了一种理所当然!

所有的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破碎的镜子,怎么可以无缝的粘连?

久久,累了,我轻轻地推了推安以然。

安以然放开我,温柔的帮我擦拭脸上的泪水,“小花猫,还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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