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这是哪?”寂静的夜里,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
“额?”
“间接性州名失忆症又犯了……”好歹让我知道,我死在哪了吧。
“在Georgia(乔治亚州),大概……”
“大概?”
“闭嘴!继续走!”身后的刀朝前动了一厘米,还好我没减肥。
***
挖啊挖,挖啊挖……
我不想死在这;
挖啊挖,挖啊挖……
即便要死在这;
挖啊挖,挖啊挖……
也要知道这是哪。
“我要把你们埋在这,给你们时间去想你们做错了什么。”男人持着刀,面无表情,其他人的名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不,是一粒小米粒都不值。
“我知道我做过什么,但这不关她的事,让她走!”
“神圣而永远的才是生命,而她,完全不珍惜Tobias给的机会,她不珍惜生命,那还活着做什么。”没有任何音调起伏,仿佛只是客观地在陈述事实。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自己不珍惜这条命的?我怕死且惜命!我不是不珍惜机会,而是Mr.Telephone压根就没给过我机会,如果有的选,我宁愿穿进《喜洋洋和灰太狼》,也不进《犯罪心理》!
“Reid,很高心以后和你做邻居。”我扯了扯嘴角。
“闭嘴,继续挖!”
看着地上已能埋进一个头的小洞,我只能自我安慰,好歹还有一位智商187的博士陪我。
爱自己,就要爱自己的坟墓,我会的。同样,我也会试着去爱‘邻居’的的。
“我没力气了。”Reid看了我一眼。
“我也是。”我很识相。
“真没用!”男人抢过铲子,准备自己动手。
趁着身后忽然射来的光线,Reid趁机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了Tobias。
‘砰!’
悲剧的是,这个半好半坏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死了。
喜剧的是,我们提前替他挖了个墓。
***
“Nicole,你好些了吗?”Reid坐在我身边,医护人员正帮他包扎伤口。
“比你好很多,先关心下你自己吧……啊!痛!”据医护人员检查,只是轻微脑震荡外加一个大包,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Reid微微皱眉,接而想起了什么:“Nicole,谢谢你。”
“其实我也没帮到什么忙……”我呐呐低语。
“不,我……我是谢谢你没留下我一个人。”Reid撇过脸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我记得先前还有人不停地叫我‘离开’,不是吗?”我眨了两下眼睛,“对了,你不打算叫我Ann了?”
“如果你不愿意……”Reid的口气听上去失落极了,就像讨糖失败的孩子。
“没有啦,只是随便问问。Nicole这名字叫起来多好啊~”比Womei好千倍,我在心底默默补充。
今晚虽然看不见月亮,但也不差。
“对了,Nicole,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就知道,今晚糟透了!
“看……看同学!”
“来墓地,看同学?”Reid的头上冒出了三根黑线,转而扯出一个笑容,“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我的某名初中同学出了车祸,埋在这了……我将盘算好的话硬生生挤了回去,我对不起我的初中同学们。
“Hi,伙计!干得不错嘛!”Morgan出现在Reid身旁,瞧瞧他,又看看我。
“我介绍下,这是Morgan,这是……”Reid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用了,我们见过几次面了不是吗?”Morgan看着我,“Miss Ann吧?我们家帅小伙总在我面前提到你。”
“Morgan,我哪……唔……”
Reid还没开口,就被Morgan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击腰,可怜的Reid。
说起来,我们会见过几次面,完全是因为,我够倒霉……
“很高心见到你,Morgan。这是哪?”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恐怕只我一人。
“Nicole患有‘间歇性州名失忆症’,虽然我至今没听说过这种病,但我想这是心因性失忆症的一种,有可能是心理原因或受到某些刺激而引发的……”Reid紧接在我后面解释道。
“够了,帅小伙。”Morgan又一次用手肘撞了一下Reid,制止了他长篇大论的开头,接着微笑地望着我,“这里是Marshall Parish,Atlanta Perimeter,Georgia(亚特兰大郊区,乔治亚州)。”
还好只和Virginia(维吉尼亚)隔了一个州……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可亲可爱的Mr.Telephone,你又来晚了……
等一下……又没要‘生物细胞’的手机号 = =
8第八通电话
Our life is made by the death of others.——Leonardo da Vinci
(达芬奇:我们的生活是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
***
难得的假日,我只是想去图书馆还书,为何又碰上了心情‘大好’喳个不停的大铁皮?
我左手捧着盖着图书馆印章的《细胞生物学》,右手捂着见底的牛仔裤裤兜,站在贴有各色小广告的涂鸦墙前。
左手边是一根电线杆,上方的电线杂乱无章的搅在一块;右手边是一篇小荒地,残缺的铁丝网稀稀落落地耷拉着;身后的涂鸦墙绘得不是‘XX州’而是大大的‘BOMB’。拜托,绘制涂鸦的人有点技巧好不好,写个地名不成么?好吧,我又痴人说梦了。
于是Nicole Ann,主修生物的理综生,前脚还在有文艺气息的图书馆大门口,后脚就来到了某个叫不出名的黄土地来。
漫无目的地走了些路,四周的能望见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是无所事事,三三两两站在路旁的黑人青年。我没有种族歧视,但那种不友善的目光实在让我亲近不了。
“Hi!女孩,迷路了吗?”紧接着是一记响亮的口哨声。
我尽可能装作没听见,紧了紧怀中唯一值钱的物品——盖有图书馆大红章丢了就要赔的《细胞生物学》。
我最最‘可亲可爱’的红色大铁皮先生送我来的目的,难道是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种斜名叫‘瞪谁谁怀孕’,学名叫‘视线’的东西赤|裸|裸的强女干?
我咬紧牙根,郑重决定:死守外套,永不妥协!
在我拐进一条小径时,最传统、最俗套、却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这位头戴鸭舌帽、嘴叼一支烟、一手臂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棕发小哥,求您大慈大悲当没看见我行吗?
答案是:不行。
在我考虑大喊‘救命’还是撒腿就跑哪个更实际些时,面前这位或许准备了一肚子‘名言’却还没吐露一句的美国白人棕发小哥,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身后莫名出现的同种族男子给扭断了头。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一头金色卷短发,身着掉了一个纽扣的浅蓝色圆领衬衫,左手戴着一块看不清牌子的表,右手握着一部黑色……对讲机?看来,老BOSS出现了。
道‘谢谢’还是立马跑?
“女士,这里不安全,快离开这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抢在我先前说了话,语气没有任何恶意,听上去很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