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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792)

而每随长情在这地上走一步,他脚边的常笕便长出愈多,当他停到天枢宫废墟上时,他脚边的常笕就像疯长似的,不断从废墟下冲涌着长出来,饶是在妖界见惯了常笕的一种破印军,都觉此刻眼前所见太过令人震惊。

更何况,这些常笕是开在人世。

长情将沈流萤轻轻放到了地上,又用苍龙古剑划开他的掌心,这一次,不待他先说上什么心疼的话,沈流萤便先抓住了他的剑刃,朝下轻轻一划手,便有血从她手心里滴滴往下落。

倒是有一件事她没有发现,便是她碰上这苍龙古剑的时候,这柄剑并没有像排斥除长情之外的其他人那般排斥她。

长情虽是发现了,却不再觉惊讶,他只是觉得心疼。

长情将沈流萤搂进怀里,将五指穿过她的指缝,掌心对着掌心,让他们交融在一起的血滴落到他们脚下的幽蓝常笕上。

只见那本是生长地极为生机盎然的常笕在触碰当他们的血的一瞬间,如怔愣的人一般瞬间挺直了花茎,而后,刹那枯萎!

不仅如此,这漫山遍野的所有幽蓝常笕也都在刹那间枯萎!又瞬间化成齑粉,归于黑夜,仿佛从未在这死寂的山上开放过,而这漆黑的东山上,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还是一样的夜,风雪还是一样的风雪,扑打到面上,冷得让人直哆嗦。

就在这让人直哆嗦的风雪暗夜中,从天枢宫的废墟中浮上来一朵有如人一般大小的芍药花,不是白色亦不是粉色,而是如同常笕一般的幽蓝色。

寒雪诧异无比,这是什么花,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而且,还包含着一股强大的妖力!

沈流萤亦有些诧异,却见长情伸出左手,那朵漂浮在雪夜中的蓝色芍药便浮到了长情的手心上来,继而这朵芍药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了长情左手腕上的晶玉手珠。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如此前每一次一样,他与沈流萤互相紧拥着,生怕在自己一个不注意间便失去了对方。

寒雪及一干破印军则早已因着自己所见而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这朵大花落到殿下手心上的时候,她清楚地觉得到妖界封印松动而产生罅隙时的那种感觉!

难道是说,这朵奇怪的大花是解开妖界封印的关键!?

就在这时,沈流萤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又疼了起来,一阵紧缩般的疼痛,好像有人在用力拉扯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使得她不由微微弓了背,同时松了长情而抱住自己的肚子。

她这个模样,登时就吓坏了长情,赶紧着急忙慌地问她道:“萤儿,萤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沈流萤此时正疼得不行,哪里回答得上长情的问题,长情立刻慌得那张向来没有表情的脸都变了色,想要碰碰沈流萤的肚子又怕会把她碰坏似的,一时间记得竟是不知该怎么才是好。

好在沈流萤还知道她的大宝贝正担心得不行,也不待这似紧缩又似被人拉扯般的疼痛过去便抓住了长情的手,吃力道:“别慌,我怕是快要生了。”

可沈流萤嘴上虽然说着让长情别慌,她自己却也是如长情一般的着急忙慌。

这种时候肚子疼,这种时候临盆,这种荒山野岭废墟之上还是寒冷的风雨雪夜,有没有……有没有搞错!?

“生生生生……”紧张着急的长情听得沈流萤这么一说,登时傻眼了,一副呆呆愣愣像个木头桩子定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一个生字道了半天都没道得完,若是不知道的人听得,大概要认为他是个结巴,又傻又愣的结巴,“生了!?”

站在不远处瞧着情况不对正跑过来的寒雪突然听到长情这一声惊惶的话,惊得她险些没跑稳栽倒在地,以致寒雪瞬间也变得紧张起来,“殿下您说什么!?夫人她她她她……她要生了!?”

这险些连寒雪也变成了结巴。

沈流萤这会儿阵痛刚过,正要说什么,谁知她嘴还没张,长情便将她拦腰一抱,飞也一般的朝山下方向狂冲而去。

寒雪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而后赶紧化为隼形,扑扇着翅膀随即跟在了长情身后,在飞过破印将军身边时急急道:“将军!夫人要生了!我先跟着去看看啊!”

破印将军因为寒雪的话微微怔了怔,而后竟是轻轻地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难怪这般着急。”

寒雪的速度在妖界已是佼佼者,可此时和两条腿的长情一比,她发觉她竟一点优势都没有,不说超过长情,便是连跟上他的速度她都觉得有些费劲。

不过,化为原形的寒雪耐力较强些,是以在长情速度稍稍慢下来的时候她极为认真地对他道:“殿下,我记得这东山下南边五十里左右有一个小村子,可以带夫人去那儿生,不然这附近就没有合适的地方了!”

长情这会儿只觉自己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反复复就只有“萤儿要生了”这一个念头,整个人根本就是一副懵到傻了的模样,压根就不知道寒雪在和说什么。

不过沈流萤却清醒得很,疼得足够清醒,所以她回了寒雪的话,却是有些吃力道:“好,有劳你先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一间屋子来给我用用。”

“夫人放心!不说一间,这会儿就是十间屋子我也都给夫人弄来!”寒雪一副紧张的口吻,说完就急急地往南边方向飞了去,还有她的声音逆着风雪传来,“山下南边五十里左右,殿下千万不要记错了啊——!”

沈流萤这会儿倒是觉得好笑,寒雪这姑娘,就是给她十间屋子她也用不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那种紧缩且又似被人用力拉扯的疼痛感又从肚子上传来,以致沈流萤死死抓着长情的胳膊,脸埋在长情的胸膛里,疼得她想要蜷起身子。

原来要生孩子的感觉这么疼这么疼……!

“呆货,我好疼……”沈流萤疼得恨不得想要在长情胸膛上咬一口。

而她这一喊疼,长情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揪碎了,慌得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出了,只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地亲着沈流萤的额头,恨不得把沈流萤所受的痛苦都让他来承受。

待阵痛过了,沈流萤才抬起头来看长情,浓黑的夜色里,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眼睛,可她却知道他此刻定是慌得不行也心疼得不行,不由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却是一摸便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这个纵是面对万千为难的呆货,竟是流了这么多的冷汗。

而在沈流萤摸上长情的脸时,他转过头来用唇轻轻抿住了她的指尖,而后挨个亲过她的每一个手指尖。

这种感觉柔到了沈流萤的心里,使得她一把抱住了长情的脖子,同时抬起头在黑暗中吻上长情的唇,用舌尖挑开他的唇,主动且热情地亲吻着他。

长情要急着带她下山,又心疼她太疼,想停下来不能够,想认真赶路却又担心他若是拒绝了她的吻她只会更疼,以致他又要顾着沈流萤的吻又要顾着在浓黑的夜色中靠着听觉及嗅觉来辨路赶路,速度自就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