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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635)

沈流萤将眉心拧得稍紧一分,尽管她不想干涉长情与官无忧之间的事情,可不知怎的,她不喜长情这般冷冰冰的模样,是以她抬手挡到了秋容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秋容一怔,抬眸看她,满面迟疑。

沈流萤却是不看他,亦不看长情,而是看向官无忧,问道:“你救起来的人?”

“回夫人,这最多只能算是无忧捡起来的东西而已。”官无忧笑着回答道。

沈流萤眼神一沉,又道:“就算是东西,那也是你捡起来的,你既捡了起来,那就要对她身上的伤负责,否则你就不要捡起她,留给别人来捡,至少不会耽误了她的命。”

官无忧轻轻一眨眼,看向了长情,笑问道:“主上,夫人这话,我当听还是不听?”

长情不紧不慢道:“既是夫人的话,自当是要听。”

“既是如此,我这便看看怎么对她这条命负责。”官无忧总是笑着,即便他换了一张沈流萤从未见过的脸,可他笑容里的那种阴寒却还是能让沈流萤清楚地感觉得到。

沈流萤不懂,这样的人本该不受或是说不屑任何人的管制,为何却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这个呆货?

沈流萤忽然觉得,她不了解长情,很多很多地方都不了解。

“慢。”沈流萤又伸手挡到了女子身上,盯着官无忧道,“既是没有诚心,又何必再看什么,她的伤,我来处理。”

沈流萤说完便对秋容道:“秋容,替我将人带到旁屋去。”

“是,夫人。”夫人的话比爷的话要高一等,必须听。

长情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沈流萤而已。

沈流萤看他一眼,竟是有些恼道:“不想听你们说话,我去旁屋。”

说完,便转身走了。

长情什么都没有说,只心中道,看来待会儿又要好生哄着他的萤儿了。

雅阁中就只剩下长情与官无忧。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官无忧笑着问长情道:“主上今回想要对付的是天枢宫?”

“不错。”直切主题。

“哦?”官无忧伸手拿过一只酒盏,盏中无酒,他只是把玩,“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小事情。”

“若是小事情,我也无需用到北刹。”长情道得不紧不慢,似乎在说一件小事情。

官无忧笑了,“也是,主上你可从来都只是用我而已,压根就是养着那群财狼玩儿而已。”

“把狼训成了狗,自然就要为主人做些事情了。”长情很淡漠。

“不知主上打算如何做?”官无忧笑着问,没有丁点儿说正经事的模样。

“暂且替我守着我爹与沈府。”

“呵呵,我还以为主上传我来是让我来尝尝血的味道,谁知却只是溜着我玩儿。”官无忧笑意浓浓。

“事情有变,我需先往极乐之地一趟。”长情转眸看向官无忧,“若天枢宫于我爹或是沈家不利,届时你想怎么玩便怎么玩,若他们无所动静,你便且静观之,待我回来再说。”

“主上近来行事,我可都是看不透了。”

“无忧,倘这人世倾覆,生灵涂炭,你当如何?”

“呵!与我何干?不过主上要去极乐之地倒是让我有几分兴趣,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若是好地方,我便也不会去了。”

“归期几何?”

“放心,死不了我。”

“呵呵,我自是相信主上。”

“近来你那儿得到的天下消息,皆与我说上一说。”

“主上可真是时刻都想着将天下拢到四爷手上来。”官无忧笑吟吟,走到门边唤色瓷盛来酒,这才在长情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身。

*

旁屋。

沈流萤坐在那名受伤的女子身旁,为她检查着身上的伤势。

倒不是她是个多仁慈的人见不得谁人受伤,不过是同为女子,动了些恻隐之心罢了。

女子伤得很重,腰上受了极深极深的一刀,血肉翻出,被官无忧稍微止了些血的伤口此刻没有在流血而是在流脓,若再不医治的话,伤口必然溃烂感染。

遇到这般重伤的女子,只要有心的人都会出手相救,可官无忧救了她却又将她的生死置之不顾。

沈流萤不懂官无忧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

算了算了,这些又不关她的事,她操些什么心,倒是方才墨裳所说的话,与呆货心口上帝王血印所给的提示。

极乐之地……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又要准备在路上颠簸,一想到这个,沈流萤就撇撇嘴,她可真是个经得起折腾的孕妇,胎都没法好好养。

可若是不快些的话,痛苦的就是那个呆货。

他已经被帝王血印折磨得很痛苦,她不想他还需承受更重的折磨。

*

天枢宫。

方梧桐坐在白华身侧,将一碗浓黑的药汁递给他,关切地问:“师弟,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华接过药碗,微微一笑,道:“已经没有大碍,师姐不用担心。”

“真的?”方梧桐有些不相信,将白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可不要骗我。”

“那师姐看我像是还有事的模样?”白华浅笑着问。

“面色是比回来那会儿好了很多。”待白华喝了药,方梧桐才道。

她接过了白华手中的空药碗,却没有将药碗放下,而是捧在手里,将手轻搭在腿上,愧疚道:“要不是为了救我,师弟你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以致险些丧命。

“不是师姐的错,我不曾怪过师姐。”白华宽慰方梧桐道。

方梧桐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而是道:“大师兄和三师兄四师兄都已经出去了。”

白华本是带着浅笑的眸光沉了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银天剑阵所需的弟子,他们也都带去了,可对?”

方梧桐默了默,才点了点头,“带去了,就剩月天剑阵还留在宫中。”

白华不做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方梧桐又道:“师弟你不是也想去吧?”

白华微微摇了摇头,“从今开始,我只留在天枢宫,我而今的职责,是必须保天枢宫不失。”

方梧桐蹙起了眉,有些不安道:“不知怎么的,从大师兄他们出去的那天的开始,我的心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总担心……”

说到这儿,方梧桐却说不下去了。

“你担心大师兄他们会出事,可对?”白华替方梧桐将她心中担忧说了出来。

方梧桐咬住了下唇,没有说话。

虽说大师兄他们都是师父的得意弟子,可师弟伤于莫长情手中,那般厉害的二师兄与青天剑阵又死在沈流萤手中,她是真的担心……

谁知白华却是淡淡道:“纵是担心又能如何,天枢宫弟子的使命如此,你我的使命如此,时年平和,我等便可偷得安闲,时年动荡,我等又怎能还如以往那般于河中游弋,于山间高歌,总要有人付出些什么,才能换得来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