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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627)

“……”长情很无辜,“萤儿,我改不了我的脸的。”

况且,他不觉得他的脸有什么呆萌傻的样儿。

“改?我可不许你改。”沈流萤又咬上了长情的唇,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笑得亦娇亦嗔,“我啊,就是爱极了你的这副傻萌样。”

“不过话说回来,呆货你要是掀了天枢宫的话,必须带上我,我要亲眼看着它完蛋,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和你一起那可不行。”沈流萤咬着长情的唇角,道得认真。

“好。”

沈流萤又是对长情的唇啃啊啃。

既是棘手的事情,她便更要和这个呆货在一起,不管面对任何事情,她都要在他身侧。

*

此时此刻,由北溪郡来京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夜色中飞驰。

马上无人,驾辕上也无人,马车里的人,竟就任着马儿这么跑。

马车中人,乃官无忧。

他正翘着腿斜倚在马车里一只软枕上,手里掂着一只白玉酒壶,嘴正对着壶嘴,咂咂品着壶中美酒,一边笑吟吟地叹道:“主上这是真打算和天枢宫杠上了,啧啧,八十一座楼随时待命,这是完全不给人活路啊。”

“届时不知血会流成什么样的美景呢?”官无忧总是笑着,以致他细长的眼角笑纹深深。

血流成河在他嘴里,不像是人命,而像是一画,美得能让他心醉的画。

他仰起头,将壶中酒一股脑儿往喉间倒,赞道:“好酒,好酒!”

他似是醉了,又似还清醒着。

可他如今活在这世上,醉如何,醒又如何,终不过是一场再无期盼的梦。

突然,奔跑中的马嘶喊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而后竟是停了下来。

官无忧却是连车帘都未掀,只是懒洋洋道:“驹儿啊,停下来做什么,接着跑。”

马不走,只是在原地踢踏着马蹄。

过了好一会儿,官无忧才伸出手,将车帘掀开,“莫不成你是想要我抽你几鞭子才肯走?”

车帘掀开,官无忧才知道马儿为何停下。

因为道路上倒着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而这拉车的马似是通人性,无人拉缰却自己停了下来。

官无忧总是笑着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然后将车帘垂下,道:“继续走,你若不走,你就和他一样倒在这儿。”

马儿立刻扬蹄往前跑。

眼见马儿的前蹄就要在血泊里的人身上重重踩下。

只见地上有黑影一闪,车帘轻动。

当马蹄重重落到地上时,血泊里躺着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又怎么可能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这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不是消失,而是换了个地方躺着。

躺在马车上。

可他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却又怎么有力气在转瞬之间爬上奔驰的马车的?

当然不是他自己爬的,而是官无忧将他拎上来的。

官无忧的动作很快,快得扬蹄跑着的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便已将人拎到了马车上,就在他掀开的车帘重新垂下之前。

他又为何要救这么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因为这一幕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得他根本就无法自控。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受伤的人倒在他的马车前,他将她救起。

然后,她就成了他的梦,美好得胜过世间一切的梦。

可最后,梦碎了,即便用尽他的永生,也拼不回来。

连残梦都不是。

官无忧总是笑吟吟的眼中此时没有笑意,他在看他拎上马车来的这个人。

是个女人。

他竟是倏地拧起了眉。

他似乎,陷进了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中。

痛苦的回忆。

*

深夜,月隐云层后,藏住了月华。

万物寂寂。

小麻雀扑扇着翅膀到了相思苑来,不过没有靠近沈流萤与长情的卧房,而是停在了院子里的石榴树上,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卧房方向看。

怎么回事,这卧房里突然有很浓很浓的妖气,殿下身上是不会有这般浓重的妖气的才是。

其中还混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麻雀很想上前一看究竟,可夜窥人夫妻之事,他实在做不出来,只能心中揣测。

卧房里,长情与沈流萤已入眠,却见他手上的晶玉手珠萤萤有幽光,蓝色的幽光。

他与沈流萤的眉心上各绽出一朵芍药花。

然,沈流萤眉心的芍药为赤红色,长情眉心的芍药则一半幽蓝一半赤红。

他心口的帝王血印似生变化。

------题外话------

二更在下午五点左右

347、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二更】

沈澜清大婚的前一夜,沈流萤兴奋得睡不着,兴奋得就好像是她出嫁似的,比她出嫁那会儿还要激动还要兴奋,道是他们沈家终于娶进一个媳妇儿了,就恨不得这个夜晚冲回沈府去住,要不是长情搂着她让她好好在相思苑休息的话,只怕她已经冲去了。

越温婉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沈澜清,每天早上她未醒时他就已经窜出去了,夜里待她睡下了他才窜回来,连饭都不在家吃,真真就像是躲着他似的。

成婚的前一夜,直到越温婉睡下,也还是没有见到沈澜清。

这可是把沈斯年给气坏了,几乎遣动了整个家的人去找沈澜清,道是找到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抓回来不可。

可沈澜清乃江湖中人,岂是沈府的小人想找便能找得到的,就算找到了,又岂是他们想抓便能抓的。

是以当沈府的人寻到沈澜清的消息急匆匆地赶往一家酒馆时,那儿已不见了沈澜清的身影,只有店家上前来代为转告,说是“我不会耽误明儿的婚事的,大哥放心啊”。

沈斯年听到家丁回来转达的这句话时,真是又气又急,以致一整晚他都安不下心来,坐卧不安,好不容易躺下了,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打开房门,先到府门方向问问守门的大爷沈澜清回来了没有,而后无奈地往祠堂方向走去。

沈斯年往灵案上的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然后跪坐在祖宗灵位前,看着他们爹娘的灵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爹,娘,明儿便是澜清的大喜日子了,可这会儿都已经快寅时了,却还未见他回来,他可还真是像小时候那样,只管自己乐呵,完全就不管家里人给他心急,就像不在家的这么些年也一样,夜里我不知做了多少回噩梦,梦见他在外边被人欺负了。”

“而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以为他性子会稍微改上一改,谁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事事都要我操心着,大婚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我们沈家丢人便也罢,委屈了人姑娘,日后让人姑娘如何在人前抬头。”

“哎,澜清那孩子,说是不会耽误明儿的婚事,让我放心,可这会儿还没见到他的人回来,我又如何放心得了?”

灵案上的烛光将沈斯年的身影拉扯得有些模糊,将此事祠堂门外站着的人的身影也拉扯得更为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