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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59)

卫风停下脚步,看看沈流萤又转过头来看看白华,忽然挑眉笑道:“呀,怎么,白家主这是怕我轻薄了姑娘家不成?”

卫风这是一句质疑的话,若是换在别个身上,这会儿怕是早已吓得赶紧赔不是了,卫风虽是个闲散无权的郡王,但好赖也是皇族中人,且还是当朝的四皇子,一般人可不敢得罪,然白华却还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不惊不乱,只是微笑着解释道:“岂敢,不过是沈姑娘那辆马车已坐了两人,四爷坐上去怕是会觉拥挤不舒坦,正好在下的那辆马车只有在下一人,四爷坐着会相对舒坦些,四爷觉得可对?”

“这个嘛……”卫风抬手捏着下巴,故作思忖,随后才又笑道,“既然你都这么替我着想了,我再挤到两个女人那儿去可就要显得我无耻流氓了,成吧,坐你那辆马车去,否则那只死兔子总想着欺负我的小乌黑。”

一旁的家丁眼角有些抽抽,这一只猫被一只兔子欺负!?什么道理?

卫风说完便朝另一辆马车走去,一直不离其左右的卫子衿便牵着他的马跟了上去,晏姝盯着卫子衿瞧,拧着眉心用手肘杵了杵沈流萤,小声道:“哎哎,流萤,这牵着马的人……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啊?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有没有见过啊?”

“没见过,怎么,你觉得很眼熟?”沈流萤可没说实话。

你个小姑娘觉得在哪儿见过那是肯定的了,那可是卫风的人,指不定你是在清郡王府里见过好几回了呢!

但话说回来,就算小姝不认识卫风的这个跟班,这个跟班也当是见过小姝的才是,他没有与卫风说过?

沈流萤思量不出个所以然,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卫风的确不认识小姝,否则就不会是这么和气无所谓的态度了。

“不眼熟。”晏姝挠挠头,“就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而已。”

“想不出就不要硬想了,省得自己头疼,该想起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了。”沈流萤笑着道,一边轻揪着白糖糕的长耳朵玩,“你说是吧,白糖糕?”

白糖糕耸耸鼻头,模样可爱极了,引得晏姝瞪着它道:“你这兔子可还真会讨流萤欢心。”

晏姝的话才说完,便见白糖糕转了身,将臀部对着她,摆明了一副嫌弃她的样子,让晏姝真想一巴掌就拍到它的臀部上,谁知沈流萤却先抬手来挡着,笑道:“小姝,你可不能虐待我的白糖糕。”

“哼,叫我打我还不打呢!”晏姝哼哼声,收回了手,“这是只有心机的兔子!”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流萤觉得,其实带着晏姝出来也挺好,至少这一路上不会无趣。

“不过话说回来啊,流萤,那个桃花眼‘四爷’究竟是什么人啊?竟然叫白华公子为‘白华小子’不说,白华公子对他还那么客气,他在京中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哎,还有啊流萤,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卫风不与她们同一辆马车,晏姝的问题便像炮弹一般,好在的是沈流萤向来也不是个安静的人,倒也不觉晏姝太吵,相反,她们处得很开心。

但沈流萤心中还是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沈家的事情,她这番出来不在府上,大哥今晨刚醒来,管家大叔还在床上躺着,若是官府真要将那被她狠揍一顿的好色之徒的事算到沈家头上来,大哥如何应对?

不过白兄看出她的顾虑,已答应她道是这些日子让白家大管事白清照拂着他们沈家,不会让沈家出事,有白家在前,当是不会有事吧,况且,白兄不是个办事不足之人,当会说到做到才是。

殊不知,白糖糕心里也在想着这事。

有他在,还有白华何事?有他的人在,还有他们白府何事?他岂会让萤儿单独与白华去往临城,也不会让萤儿珍视的家人有恙,还有那胆敢想染指他的萤儿的陈三——

*

京中,沈府。

忽来的一队官府之人约有十名,二话不说推开前来开门的家丁便往府邸里冲,沈斯年虽然已经醒来,但他终归不是个健壮之人,加上平日里太过劳碌,这一病使得他的身子大虚,时下虽醒,但精神气不足,本需静养几日,但听到官府有来人,现下却是不得不强撑出来接见,对着为首的那名一脸凶神恶煞的官吏客气道:“敢问这位官爷,不知沈府犯了何事?”

“犯了何事!?”官吏将文弱的沈斯年打量了一番,那张凶煞的脸上多了一分鄙夷,只听他厉声道,“殴打朝廷官员家的公子算不算事儿!?劝你们识相就自己出来认罪,不然——就将你们府上的人全都抓到大堂上去问罪!”

沈斯年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倏地刷白,着急道:“我们沈府一向遵公守法,且是商户人家,怎会殴打朝廷官员家的公子?”

“不是你们沈家的人,那是谁打了陈员外郎家的三公子!?”官吏拧起了眉,“府尹大人说是你们沈府犯了事,那就是你们沈府犯了事!咱们官差只管拿人,其他的,你们自个儿到官府大堂上和大人说去!既然你们没人站出来承认,那就都抓了去!来人!将这府上的人绑了!”

绿草本是跟在沈斯年身旁一道出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会儿见到官吏们说抓便抓了沈斯年,顿时急得快哭了,“你们,你们怎么能随便乱抓人!我们大公子身上还有伤呢!”

绿草说着就要去拉开押住了沈斯年的官吏的手,却被官吏狠狠地推开在地。

就当沈府慌乱做一团时,只听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传来,“诸位这般胡乱抓人,怕是不好。”

059、云世家七公子

“好不好也是官府的事儿!”为首的官吏一脸怒容,转头就对着这多管闲事的男子呵斥,“你算哪根葱!竟敢来管官府的事!?活得不耐烦了!?要是想到牢里蹲几天的话,官爷我可以成全你!”

绿草本以为来了个可以帮他们沈家一把人,可当被推倒在地忍着疼激动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时,这一瞬之间她便蔫了下来。

沈斯年也看见了来人,他并不像绿草一般抱了那么大的期望,不过在看见来人时他却还是有些失落,失落之余便是对这仗义之人的关切与担忧,“多谢这位兄台为沈家说话,不过这毕竟是沈家的事情,兄台还是莫管的好,以免连累了兄台。”

倒不是沈斯年与绿草以貌取人,只是这仗义的来人看起来……比沈斯年更文弱,而他又不仅仅是文弱——

只见来人年纪约莫弱冠的男子,身材偏瘦,轻扭成一股发辫的墨发倚在右肩上,身穿一件绣着竹纹暗花的墨绿色缎衫,薄唇高鼻,微浓的眉,当是个长相英俊的公子才是,可他的双眼……

他的双眼上竟蒙着一块与他衣裳颜色一般的布带!

布带将他的眼睛完全遮挡,他——竟是个目不视物的瞎子!

那凶神恶煞的官吏也本以为是个至少还能看得过眼的人来多管闲事,谁知竟是一个瘦弱的瞎子,不由更轻蔑更嘲讽道:“我还当是什么人竟敢管官府的事情,原来竟是个一阵风吹就能倒的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