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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585)

“怎么,还要将希望寄在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身上?”蓝衣男子慢慢朝沈澜清等人逼近,他手上的剑锋利得白芒隐隐,剑身干干净净,一滴血水也未沾,就好像从未杀过人沾过血似的,可前一瞬这把剑才取了沈流萤的性命!

而他的剑方才已经被沈流萤折弯损毁,此刻他手上的利剑,又是从何而来?

且见他衣带微松,腰上竟不见了腰带。

此刻他手中的这把剑,竟是被他当做腰带缠在了腰上!而能将如此锋利之剑作为腰带缠在腰上却又分毫不伤到自己,当是有多上乘的身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看来我今日要把你们的命与这两个妖邪的命一并取了,以免日后还要浪费时日来对付寻仇的你们。”男子边说边将剑尖指地的长剑抬了起来,指向沈澜清,“便先杀了你吧,再杀你身后的女人,最后杀这两个废物一般的妖邪。”

男子说话间,但见剑身青芒闪动,朝沈澜清疾厉而下!

沈澜清不躲不闪,不慌不乱,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上一眨,就好像他所感受到的杀意不是要取他性命似的。

“当啷——!”突然一声利剑落地撞出的清脆声响在闪动的青芒间响起!

一柄锋利的长剑掉落在地!

不是周围八名男子手中的剑,他们的剑还在他们各自手中好好握着。

也不是沈澜清的剑,因为沈澜清的剑至始至终都不在手上。

那是谁人的剑?

是蓝衣男子的剑!

他那本是要取沈澜清性命、迅疾如闪电般的剑竟是突然掉落在地!

然,掉落在地的却又不仅仅是他的剑,还有——

他握剑的手!

连带着整个小臂,掉落在地!

他的手还握着剑柄,剑尖仍指向沈澜清的方向,却再也没有前一瞬的锋芒!

这有腥红的血,与震惊的可怖!

他的小臂就像被什么神兵利器如削断一根细木枝一般被削断了!毫无征兆!以致蓝衣男子残留着的右臂此刻还呈挥剑刺向沈澜清的姿势。

血从他被削断的手肘处喷涌而出,可怕得刺眼。

蓝衣男子面上的阴寒冷静狠绝以及轻蔑的神情此刻一一尽碎,在他的面上扭成了一股奇怪的表情,因为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他似乎还没有感觉得到疼痛,他只是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还剩下的半截右臂,以及掉落在地还握着剑的小臂。

“二师叔!”只听周围有人惊呼出声。

蓝衣男子在这一瞬间猛地醒过神,未喊也未叫,而是当即捂上自己断掉的手臂伤口处,往后一个点足,眨眼便退到了他那些个师侄的身旁。

他的反应看起来足够冷静,可他的内心此刻已然惊涛骇浪。

不仅仅是因为他毫无察觉地情况下被断掉的右臂,更是因为——

沈流萤!

只见那本应喉管被两次穿破失血过多而断气倒下的沈流萤此刻不仅依旧稳稳立在地上,甚至……缓缓抬起了头来!

天枢宫众人倏然心惊,看着沈流萤如看着什么可怕的鬼魅一般,面色发白。

尤其是她脖子上以及身前衣裳上仍旧腥红黏稠的前一瞬才从她被穿破才咽喉中涌出来的血水,衬得她的面色苍白非常,就好像将将从墓穴里爬出来的死人似的。

可死人既是死人,又怎么可能再从墓穴里爬出来。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已经被二师叔杀死,他们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瞧见她的咽喉被二师叔穿破,再穿破,是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的,又怎么可能还动得了!?

此刻眼前这女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越温婉亦震惊得睁大了双眼,看着明明已经死了此刻却正缓缓抬起头来的沈流萤。

却见沈流萤的眼睛此刻不再是平日里的明眸善睐,而是黑沉幽深的,瞳眸没有丝毫光亮,就好像已死之人的眼睛似的,黑沉得可怕!

在她抬起眼睑来看向天枢宫人时,天枢宫人骇得这一瞬之间竟是忘了呼吸。

只因,沈流萤的这一眼,太凛冽,太……可怕!

蓝衣男子面上此刻不再是方才的冷静与轻蔑之色,他虽没有身旁师侄那般的惊骇之色,但他心中的惊骇绝不在他们之下。

但他的面色却比身旁任何一人都要难看,因为剧痛,因为失血。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人提起剑就要朝沈流萤攻去,谁知却被蓝衣男子低声制止,“莫妄动!”

“可是二师叔……”

“先退再说。”蓝衣男子当即下达命令。

不是布阵非杀死沈流萤不可,而是——撤!

此女人太过诡异,已非寻常方法能取其性命,眼下不清楚对方能力几何,暂退再说。

不过,此女人断断不能留,必须尽快解决!

“是,二师叔!”没有人不从,知己不知彼,不可胡乱行事!

话音落,有人扶上蓝衣男子,作势便要从沈望舒的小院中撤离。

然就在这一刹那,天枢宫人只觉一阵凌厉的气劲将他们罩住,压制着他们的腿脚,压制着他们的身子,让他们根本无法移动双脚展开身形,更无法从这小院中离开。

与此同时,只听“死而复生”的沈流萤冷冷一声笑,道:“想走?”

“我沈府虽小,却又岂容你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沈流萤边冷声说着,边慢慢朝天枢宫人走去,目光落在蓝衣男子身上,说不出的阴森,“想走,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只见她的脖子完好无伤,除了黏稠的血水外,哪里有丁点受伤的痕迹!

可明明,方才她的脖子被刺穿是眼睁睁的事实!

就在沈流萤话音才落时,本是正要撤离的天枢宫人突然又四散开来,将她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剑化作无数剑影,变幻无穷,瞬息间便能取人性命!

但沈流萤非但不害怕,反是鄙夷一声笑,扬声道:“找死!”

沈流萤扬声之时,她横着手中长戟,将其由自己身前呈一个弧度用力一扫!

没有华丽的招式,甚至她的动作看起来极为笨拙,她这样的招式这样的动作在任何江湖中人眼中,本当极其可笑,可此时此刻,却无人笑得起来。

不仅笑不起来,相反,让人觉得可怕,毛骨悚然!

因为她这笨拙的一个动作,竟是让天枢宫八人的剑阵停了下来!

只一个瞬间,这变化无穷瞬息取人性命的剑阵便停了下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来破阵,也从来没有人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破阵!

天枢宫的青天剑阵,虽算不上无坚不摧,但要破阵,没有极深的内力身手以及精绝的头脑,也绝破不了!

可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却是用最不入眼也最普通的攻击方式,破了阵!

她手上明明就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把武器,可她的手中却又像握着这世间最锋利最威力无穷的武器似的,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他们的青天剑阵击得溃不成军!

“噗——”但见围着沈流萤的八名天枢宫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且以剑拄地半跪在地方能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