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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510)

晏姝心中想着的是待孩子生下之后她便要寻机会离开,她不能一直赖在这儿不走,这只会害了阿辞大哥的名声断了他的姻缘,阿辞大哥能给她一个地方生下孩子,她已经很满足,她不能得寸进尺。

也正因如此,晏姝在这西原县才没有招来太多的指指点点。

她已经很是感激。

至于这许宅里的事情,外人便不知了,毕竟这许宅里的人不多,阿六阿松也不是多舌之人,这小丽也是个乖巧的姑娘,从不到外边乱说什么,所以外人并不知道这是一对名不副实的夫妻。

正因如此,晏姝也颇为喜欢这个与她年龄相差无几的姑娘。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晏姝也对小丽笑了起来,道,“替我将铜盆放到屋里就好。”

“好的夫人。”小丽点点头,替晏姝将铜盆端进了屋里。

就在小丽从屋里出来时,晏姝发现门外角落里有一只死老鼠,不由“咦”了一声,问小丽道:“这儿怎么会有死老鼠?小丽,你在角落里投鼠药了?”

“没有啊,公子没有让我投过鼠药呢。”小丽也看向角落里的死老鼠,不解道,“咱们府上很少有老鼠的,这是从哪儿蹿来的老鼠啊?而且还是只死老鼠。”

晏姝道:“说不定是哪只贪吃的猫逮着老师到了这儿来正准备吃呢?”

“夫人您去洗漱啊,我去找铁钳来将这只死老鼠夹出去扔了。”小丽说完,走开了。

晏姝也重新回屋洗漱。

当晏姝洗漱好后,忽听外边一阵吵闹,伴随着小丽紧张的声音道:“这位爷您不能进去!那是我们夫人的屋子!”

“你,你们怎么能乱闯别人家的宅子呢!?”小丽的声音听起来着急极了。

晏姝不放心,遂撑着腰挺着肚子快步走出屋去看。

晏姝才走出屋未几步,便见小丽急匆匆地朝她跑来,边跑边着急道:“夫人!这人不知从哪儿来的,闯进咱们宅子不说,还横冲直撞地朝夫人屋子的方向来!”

小丽的话才说完,晏姝便瞧见了她所指的那个闯进宅子来的人。

深紫色的锦衫,颀长的身姿,本当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偏偏顶着一张被人打肿得好像猪头一般的脸,完全看不出了原来的模样。

可就算来人的脸肿得像猪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晏姝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谁人,使得她的心蓦地紧张起来。

但晏姝没有逃,亦没有面露慌乱之色,而是冷静地对小丽道:“小丽,你……你帮我去君悦客栈找一个叫做沈流萤的夫人。”

“可是夫人,这,这不去找公子回来吗?”小丽一脸紧张与不解,她不能理解为何晏姝要她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不是去书肆找许辞。

“阿辞大哥忙,别打扰他,我没事,你照我说的去找人就行,快去。”晏姝催小丽道。

小丽咬咬唇,跑开了,在经过鼻青脸肿的卫风身旁时,她怕极了卫风会拦着她不让她走,不过卫风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任她跑了。

晏姝之所以叫小丽去找沈流萤,其实不是为了向沈流萤求助,而只是为了把小丽支开而已。

因为她不知待会儿卫风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若是被小丽听到,只会让阿辞大哥难堪。

至于不让小丽去找阿辞大哥,也是为了不给阿辞大哥添不必要的麻烦,依卫风这让人根本摸不准的脾性,若是阿辞大哥回来,不知他会对阿辞大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既是如此,那就她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她不能再给阿辞大哥添麻烦,她已经给阿辞添了太多的麻烦。

且这两日她已经想明白了,若是卫风不来找她不再出现在她眼前,她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若是他来找他,那事情始终还是要她自己来面对,逃避总归不是办法,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谁人都帮不了她。

是以,这一回晏姝没有逃,也没想过要逃,即便她的心根本就不像她面上表现的那般冷静。

只见她微抬着下巴,毫无畏惧地迎着卫风的目光,不震惊于他为何会出现在此,也不诧异于他为何鼻青脸肿,只是冷漠地嘲讽道:“皇上擅闯民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

卫风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晏姝看,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在他的印象里,晏姝是一个身板平平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如今,却是圆圆润润大腹便便。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黄毛丫头爱笑,笑起来的模样挺是惹人喜欢,可眼下,她的面上只有冰冷。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黄毛丫头见着他只会想躲,可此刻,她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

可真是如小馍馍所言,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所以她才会失去了她原本的模样?

此刻看着晏姝,卫风竟觉自己的心有些闷有些疼,就像是被人闷声打了一拳似的。

是喜欢吗?

是因为喜欢,所以心才会有这种感觉?

晏姝见卫风不说话,便又道:“既然皇上没有事,那便请离开吧,许宅太小,招呼不起皇上这般的贵客,民女可亲自送皇上出去。”

晏姝说完,抬脚朝卫风走来,从他身旁走过,往大门方向走去。

当她与卫风擦肩而过时,卫风忽然往后倒退一步,同时拦在了晏姝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依旧盯着她的眼睛,但这一次,他不再只是一言不发,而是嘲讽道:“怎么?这是着急要撵我走,然后好去找那个小白脸?”

卫风说完这话时,他顿时就后悔了。

因为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话,可不知为何,看着晏姝,一张嘴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嘲讽的话。

但话已说出口,改也改不了,况且他也捱不下这个面子来改口。

明明已经想通,可一见着晏姝,他那性子就还是别扭。

晏姝听到卫风冷嘲热讽的话,面上不见丝毫愠恼之色,反是见她微微笑了起来,从容道:“民妇想要找自家丈夫,皇上觉得有何不可?总比皇上光天化日闯入民宅拦住民妇要合理上千倍百倍。”

这一句,晏姝将自称“民女”改成了“民妇”,意在提醒卫风,她与他,毫无干系。

谁知卫风也笑了起来,笑得一双肿得半眯起的桃花眼这会儿完全眯成了一条缝儿,他没有答晏姝的话,而是抬脚朝她的屋子走去,边走边笑吟吟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要到你俩的屋里从你们的屋瞧瞧你们平日里是有多甜蜜恩爱。”

晏姝自称一声“民妇”,卫风也将一个“我”改成“朕”。

他的面上如晏姝一般没有半点火气,但胸中已经怒火冲天。

丈夫?民妇!?

休想!

晏姝见卫风朝她屋里走,心下一惊,作势就要拦住卫风。

可就算卫风现在全身是伤,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又怎赶得过卫风的速度,是以当她终于挡到了卫风面前时,卫风的人已经站在了她的屋里。

当卫风瞧见晏姝的屋里除了只有她自己一人的物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件男人的东西并且连床榻上的枕头只有一个的时候,晏姝瞧得清楚他那张肿得不行的脸上笑容在放大,紧着只听卫风习惯性地嘲讽道:“啧啧,这就是你所谓的‘夫妻’?你见过谁人家的夫妻房里连一件相公的衣裳都没有?哪怕是因为你怀了身孕而分房睡,也不至于连枕头都扔得干干净净吧?真是不得不让朕怀疑你们这对夫妻的真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