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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320)

女人说着,当即就红了眼眶。

沈流萤没有多加理会这对中年夫妇,因为她向来最是厌烦在她看诊的时候这些人在她身边好似蜜蜂一般嗡嗡嗡地一直说着紧张不安的话,是以当她走进屋子里看到坐在宫家小姐床沿上的年轻男子时,她对这对夫妇道:“我看诊时不习惯太多人在旁,既然屋内已有人陪伴着宫小姐,不如二位就先且在外边等候如何?”

这对宫家夫妇有些迟疑,却还是答应了沈流萤,道:“好好好,大夫您喜静,那我们就在屋外等着,屋里那位是我们青青的丈夫,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就让他出来唤我们就好,啊。”

沈流萤点点头,“嗯。”

宫家夫妇不舍地退出了屋子来,男人想了想,伸手去将屋门拉上,一边对自己的妻子喃喃道:“大夫喜静,那就关上门吧。”

女人没有异议。

长情没有随沈流萤进屋,而是留在了屋外,因为男人没有地位,况且,他进一个陌生女子的卧房于情于理也不合适,便留在了屋外,只是在沈流萤进屋前附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话而已。

长情并不为沈流萤担心,因为他的妻子并非弱不禁风的娇柔女子,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有应对任何事情的冷静与本事,况且他就在屋外,无需担心什么。

屋内。

坐在宫家小姐床沿上的那位年轻男子,沈流萤在喜堂上见过,便是茶馆里百姓口中所说的邢家小公子邢方业。

只见这邢方业面上满是不安与忧郁之色,见着沈流萤,他没有如宫青青爹娘那般着急地问着什么说着什么,只是和气地唤了一声“大夫”,不再多言一语,他只是将他所有的不安与着急写在了脸上而已。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他的妻子,尽管他们的成婚仪式并没有完成,可他心里,早已将她当成了他的妻子,生死不移,不离不弃。

看到邢方业,沈流萤相信了茶馆里的茶客所言,道是这宫家小姐对这邢家小公子情有独钟,此生只娶其一人,若非这样的深情,怕是也不得这邢家公子此时的真心相伴。

今日在喜堂上看到邢方业匍匐在地亲吻宫青青的鞋尖时,沈流萤便在想,也唯有这漠凉国的男人才会为了女人屈膝匍匐,若是一生一世只这一双人,也是佳话,不过在这一妻多夫的漠凉国,怕是不可能,倒是没想到,她见到了。

邢方业没有再在床沿上坐下,而是站到了一旁,并指指向宫青青床榻前的凳子,客气道:“大夫您请。”

沈流萤在宫青青床前坐下,的确如小若源所言,宫青青面色红润,且鼻息平缓,并不像是有疾在身的模样。

在邢方业不安的目光中,沈流萤抬起手,轻轻搭上了宫青青的手腕。

脉象寻常,并无异样,与到过此屋来的大夫所把到的脉象一样。

这宫家小姐好似只是睡了过去,而不是生病,可她又的的确确昏睡不醒,若不是生病,又是什么?

沈流萤并未着急收回手,而是将手指稍微用力地往下按,即便这般根本就已感觉不到宫青青的脉象。

她此时,也根本不是在感受宫青青的脉象,而是感受她脉象之下埋藏在她身体里不为人知的异样。

这宫家小姐之所以会突然倒下,不是因为忽生疾病,而是——她体内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吸取她体内的精气!

任何生灵,体内都会有精气,精气若是枯竭,人哪怕活着,也不会再有任何作为人的感知,而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活死人。

她能感觉得到,眼前这宫家小姐,体内的精气就快要被这股诡异的力量吞噬干净,这便不难解释她为何会在喜堂上突然倒下。

没有了精气,又如何能如寻常人一般安然。

这若换做从前的沈流萤,在没有动用墨裳之力时根本不可能感受得到这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然自她与墨衣墨裳订下血契后,他除了能拥有墨衣“刃”的力量,还拥有墨裳“医”的力量,这两重力量,无需她再以血为媒才得以动用,而是这两重力量已经转化并且融进了她的体内,成为她真正拥有的力量,只看她如何运用而已。

只不过,这只是墨衣墨裳的少许力量而已,虽然不会令她即刻强大,却比原本她要强上至少五倍,她若要获得更强的力量,便是完成血契交予她的使命。

沈流萤按着宫青青的手腕,目光微沉。

这股诡异的力量——

沈流萤此时收回手,伸向了盖在宫青青身上的衾被,将其掀开来。

邢方业见状,着急道:“大夫您这是……”

沈流萤没有回答邢方业,只是转头抬眸看他一眼。

只一眼,邢方业便什么都不再说,因为沈流萤的眼神。

有些冷还有些沉,有一种凛冽之气,让人不敢说话。

沈流萤重新看向宫青青,看向她白净的脖子与微露的锁骨,抬手将她的衣襟往两侧别开。

在将宫青青的衣襟别开看到她身上的东西时,沈流萤想到了她方才进屋前长情与她耳语的话,‘血腥味快要消失,霉味将要完全取代血腥味。’

196、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二更】

宫青青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色的细绳,她的亵衣系得有些松,亵衣微微往下,能清楚地看见坠挂在红绳上的浅碧色玉珠,玉珠如成人拇指指甲盖一般大小,静静地枕在宫青青锁骨往下的地方。

寻常的玉珠,并未任何特别之处,唯一的特别,就是明明打磨得很圆润的一颗珠子,卧在宫青青因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上,竟没有分毫的晃动,倒不像是一颗圆润的珠子,而是一块有棱有角也有面的玉石。

沈流萤的目光正是落到了这颗玉珠坠子上,而后看向邢方业,问道:“邢公子,恕我冒昧,听闻宫小姐的身子打小便不好,说是从小到大都与药石相伴也不为过,但半年前宫小姐的身子却开始慢慢好转,再来便是近些日子来大家有目共睹的已经如正常人一般安好了,可对?”

“大夫所闻不差。”邢方业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忧郁,“青青的身子,打小便不好。”

“那……”沈流萤试探性地问,“不知邢公子可否告诉我,宫小姐这打小便不好的身子,半年前怎会突然好转了?”

邢方业微微抿了抿唇,隐隐有难言之色,沈流萤并未催促什么,只是淡淡道:“邢公子若是想让宫小姐醒过来,还望如实相告。”

这可不是寻常病症,她虽有办法救治,但她需知原因。

只见邢方业怔了怔,而后靠近床榻,在床沿上坐下了身,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宫青青的手,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过往,目光变得温柔,只听他轻轻缓缓道:“宫家与邢家是世交,我与青青从小便有了婚约,青梅竹马,青青是个好姑娘,记得年幼时有一回我被邻家小哥欺负,身体不好的青青瞧见了便上前来保护我,为了我竟与那小哥打了起来,脸擦破了,掌心也蹭破出了血,可她却对我笑,还抱抱我说以后她来保护我,她明明是个姑娘,明明都还没有我长得高,明明身子就不好……听闻漠凉之外的其他国家从来都是男人站在女人前边保护女人的,而不像漠凉这般男人只能匍匐在女人脚下,然我那时候就在想,将来,由我来保护青青,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