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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145)

不过是短短一句话,寥寥几个字,男子却道得异常吃力。

他道完话后,又捂起嘴用力咳嗽起来。

家老是个心慈的老人,见着男子这般,面上满是关切道:“小兄弟,你没事吧?我就是莫府的家老,不知道小兄弟这么大晚上的来莫府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咳咳咳——我,我乃沈家三公子,有事想要见你们家少主,还,还请家老代为通传一声,多,多谢,咳,咳咳咳咳——”沈望舒说完,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咳得似是将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沈望舒这般,清幽那张向来没什么过多表情的脸此时尽是着急与不安,只见她一下又一下为沈望舒抚背顺气,奈何却是什么用都没有,沈望舒愈咳愈厉害。

家老听着沈望舒这么咳,心都快拧到了一起,最主要的是,他们家少主不在家啊!

“这位小兄弟,我们家少主,不在家啊……”且莫说他们家少主从来不见客,纵是见客,少主现在也不在府上啊。

沈望舒身子明显一抖,“什……什么?”

莫家少主,竟然不在府上,竟然在这种时候……

“我们家少主前夜便出远门去了,至于去哪儿,也无人知晓,小兄弟你……”

“咳咳咳咳——”沈望舒一着急,更是咳嗽不止,甚至,咳得背过了气,昏了过去。

“公子!”清幽惊呼一声,赶紧扶稳沈望舒。

本是清冷的清幽,此时竟是慌乱得眼眶里蓄上了眼泪。

就在这时,清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先扶你家公子到莫府里休息休息吧,家老,让他们进去。”

“是,七公子。”

“多谢这位公子!”清幽感激地转过头来,见到的是眼睛上蒙着布条的云有心。

那一瞬间,清幽忽觉,可是温柔的人,上天都会待其不公?

“在下与贵府小姐尚算相识,举手之劳而已。”云有心很温和,“府上请。”

这虽不是云府,但云莫两家之间的交情,足以让他在莫府当个主子,是以家老将他当做主子对待也是常理之内。

“可需在下给姑娘搭把手?”云有心客气问道。

“奴婢自己能行,多谢公子。”清幽婉拒了云有心,因为她不放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云有心不觉有何不妥,“那姑娘随在下这边来,家老,你去歇下吧,无需跟着照顾有心了。”

“那……奴才这便退下了,七公子若是有吩咐,随时让人来叫奴才便好。”对于自小到大都能在莫府里来去自如的云有心,家老只有遵从,没有质疑,更无忤逆。

“好。”云有心点了点头。

清幽虽不知其是莫府什么人,但她知沈望舒此时急需一个地方歇下,此时的她,也唯有相信云有心。

云有心将清幽带去的,是叶柏舟在莫府的住处。

叶柏舟见到去而复返的云有心,有些诧异,再见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陌生人时,就更为诧异,还不待他问,便听云有心先道:“沈姑娘的三兄长,身有重疾在府外昏了过去,借你地方歇一歇,姑娘,将你家公子扶到旁屋床榻上躺下吧。”

“多谢公子!”清幽赶忙道谢,扶着沈望舒去了旁屋。

叶柏舟的眼神很沉,待清幽去了旁屋后,才听得他沉声道:“沈姑娘的兄长,到莫府来做什么?”

“必是为了那道赐婚的圣旨而来。”云有心肯定道。

“找长情而来?”

“嗯。”

叶柏舟默了默,语气更沉道:“可你我根本就不知晓长情去了何处,即便有心帮他,怕也是有心无力。”

云有心的面色也很沉,他受长情之托照顾沈家姑娘,却不想如今出了这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且最主要的是,长情这一回离京,他们根本就不知他去了何处,便是他们想给他传信,也不知传到何处去。

他虽已让他的信鹰去寻了,却不知是否能寻到,即便寻到,也不知会花费上多少时日。

怕是长情这一次去往的地方不安全,不想让他们为他挂心,是以没有告诉他们。

长情……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啊。

“却不能不让长情知晓此事不是?”云有心轻叹一口气,“若他回来时沈姑娘已嫁给白华,只怕是天都要塌了。”

“便是担心于此。”叶柏舟亦很无奈。

“长情也真是……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出门都不留个去向。”云有心无奈地笑了,“我去隔壁看看沈三公子,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给长情就更不好交代了。”

沈望舒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清幽见他终于醒来,激动得落下了泪来,“公子,您终于醒了!”

沈望舒吃力地撑坐起身,一边温柔地对清幽道:“怎么了,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咳咳……”

“沈三公子醒来便好。”云有心浅笑着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沈望舒一怔,而后很是客气道:“草民见过云七公子。”

这回轮到云有心怔了怔,据这姑娘说,他们家三公子因生来有疾,自小便足不出户,又怎一眼便知他便是云家七公子?

“公子认得在下?”

沈望舒道:“草民虽足不出户,但是市井传闻却时常有耳闻,不难猜得出七公子的身份。”

云有心心下很是赞赏沈望舒的聪慧,“在下与公子无甚大差别,三公子无需如此谦卑,来,先喝一杯温水吧。”

“草……望舒谢过七公子。”沈望舒感激地接过云有心递来的茶盏。

只听云有心又道:“三公子前来,在下知晓是为何意,长情出门前亦嘱托在下照顾沈姑娘,在下亦要将此事告诉长情,只是……只是长情今番出门,不曾告诉我等他的去向,即便在下想传书与他,只怕短时日内也无法送到他那儿。”

沈望舒捧着杯盏的手抖了抖,云有心以为他会激动,谁知却听他冷静道:“是望舒冒昧打扰了,还望七公子莫怪。”

这毕竟是圣旨,就算莫家的地位在高,终究也只是人臣,即便是见到了莫家少主,他又岂能与皇上作对?

只见沈望舒苦笑道:“倘望舒今夜见到了莫家少主,又能如何?夜已深,望舒当告辞了,多谢七公子让望舒有地喘一口气,感激不尽,清幽,我们回吧。”

沈望舒说完,将只喝了一口温水的杯盏递给清幽,作势便要下床来。

清幽赶紧将杯盏放下,而后去扶沈望舒。

就在沈望舒站起身时,只听云有心轻轻笑了,温和地问沈望舒道:“三公子可是觉得即便见到了长情,也无法与圣旨作对?”

沈望舒抬头看他。

“长情是一个即便与天下为敌,也要护住他想要守护的人或事的人。”云有心笑得温和,却道得肯定。

沈望舒怔住。

夜更深。

沈望舒已经回到了沈府,除了清幽,沈府上下无人知晓他今夜离开过他的小院,甚至离开过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