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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4)

周围人流攒动,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压根没人理会她。

卫夕撇撇嘴,越挫越勇,牟足了劲继续吼。吆喝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嗓子都快叫哑了,不过也算有成效,有三四个人驻足围观。

揪住了机会,她把目光放在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身上,纯澈的眼波在那女人脸上掠了一圈,随后笑道:“这位姑娘面部好像生斑了,还有些许闷疮。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内气紊乱?”

女人住在这附近,本是闲来无事看一眼,谁知这游方郎中竟然说中了她的心事。最近她夜不能寐,脸上不仅起了暗斑,下巴和眉心还长了红疮,不戴面纱都不敢出门了。

病急乱投医,当下她的兴趣就被提了起来。“这位大夫所言甚是,你有办法治我顽疾吗?”

“必须的。”卫夕拍了一下胸脯,将药粉放在她眼前,说的很笃定:“要不要尝试一下我的家传药粉?三袋一个疗程,服下后保准换你一副嫩滑的肌肤,睡得安稳,运化足,人能年轻不少。”

“真的?”

“千真万确。”见女人还有迟疑,她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就是每天服用一包,你看我的肌肤,多么水透白皙,都是这药的功劳。”

女人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郎中细皮嫩肉的,皮肤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好。心里仿佛跑进了一只小猫,不停地挠啊挠,没多时女人就敲了板:“得!给我来两个疗程,多少钱?”

卫夕伸出了两根手指,狮子大张口:“二十文。”

“这么贵?”女人蹙了下眉,平常一副普通的化瘀药才五文钱。

卫夕故作遗憾的叹气,“这还是打了折扣的,你看一下,我卖的就这么几包了,平时可都是五文钱一包的。”

女人踌躇了一会,从钱袋了数出了二十个铜板递给了她,抬起眼皮说:“可得保证有效果?”

“必须的,您放心。”眼见钱到了手,卫夕点头哈腰的将钱放进了药箱,从里面数出了六包药递给了女人:“姑娘,给,用好了您再来!”

呵呵,来了也见不到她了。

女人点头,很快拿着药离开了,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吃掉这神药。可她起的带头作用还未减弱,几个凑热闹的小伙子也想要几包。

说出病情后,卫夕依照现代的说法胡扯了一通,嘴皮子耍的很溜,说的几个小伙子一愣一愣的。

不远处的拐角,一顶蓝绸轿子停在那里,后头跟着一排身穿青色锦绣袍的锦衣卫。领头的花六生的眉清目秀,这会儿躬下身子,对着轿子里的人道:“君大人,那个郎中就是密探白鸟?”

“嗯。”君澄淡淡的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轿帘。

下了轿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见过三大密探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因为锦衣卫里鲜有女人,他对白鸟那张精致的脸孔印象颇深,确定是她无疑。

可面前的场景又让他心生疑惑。

白鸟素来少言寡语,面上总是冷冰冰的,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如今失踪十多天又出现在章王府门口,还明目张胆的兜售药物,的确不像是她的作风。

更何况这卖药原本就只是个幌子,哪会大张旗鼓的?

至于是不是故意做戏,他也拿捏不准。想着指挥使还等着召见白鸟,他回头对手下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没我命令不得朝前。”

“是——”

此时此刻,卫夕正喜笑颜开的拨弄着药箱里的铜板,嘴角都快流哈喇子了。太棒了,妈妈再也不愁她没钱吃饭了。

手头上还剩下几包药,干脆一并处理算了。她一鼓作气,轻快地喊道:“走过路过的来看看了!家传良药还剩下四包,便宜卖了!”

吆喝过后,迎面走来一个高束马尾的男人,手执一柄黑色折扇。仅瞧了一眼,卫夕便认出了他,这不是坐在城门口的那个型男么?

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像是有意买药,卫夕笑脸相迎道:“这位公子,买药吗?”

君澄停在距她两步远的位置,眯起眼在她脸上端详起来,单瞧长相的确是白鸟不错。两人对视了一会,他按惯例对出了这次任务的暗号:“天子药,几钱一包?”

天子药?

卫夕纳闷的歪了下头,莫不是说自己卖的这种药?她踌躇了片刻,遂拿起药包在他眼前晃了晃,如实说道:“五文钱一袋子,全包的话四文钱。”

“……”

君澄诧哑的皱起眉,这暗号根本不对,白鸟的一句话应当是“天子药只有天子才得吃”,如今怎么跑出个五文钱一袋?还有全包?

眼见这男的不说话,神色还有些古怪,卫夕觉得他或许是认为自己要贵了,试探道:“三文钱吧,这些都卖你。”

君澄:“……”

见他的脸更黑了,卫夕一咬牙,“你赢了,两文!”她上一步拽过了君澄的手,将仅剩的几包药全拍给了他,“都归你了!”

君澄望着手里的几包药,抽了下嘴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抬眸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的意味。

卫夕也看看他,这货不会是没钱吧?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君澄将药包仍在地上,对着身后一扬手。

眼见好好的药就这么给扔了,卫夕不悦的瞪他一眼,刚要开口质问,瞳子却顿时一缩。只见他身后走过来数十个男人,身穿清一色的衣裳,腰挎配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看一眼便让人陡然生寒。

“这……”

这是招惹到哪路神仙了?

心觉不妙,卫夕警惕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君澄,明明是秋夜,额头却渗出了些薄汗。弹指间的功夫,十几个男人将她围在了中间,密不透风的像一堵墙。

“几位大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张弛而出的嗓音有些发颤,她有心打探了几眼这些人的青色常服,又觉得他们腰佩的弯刀很熟悉。

在脑海里仔细回想后,差点心梗再犯——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刀正是杀人不眨眼的绣春刀!

卫夕惶惶的看向君澄,声线哆嗦的更厉害了:“你们是锦……锦衣卫?”

刚才还想着见见锦衣卫,如今说来就来了,不要这么灵验好不好!

☆、第三章

见她满脸诧讶,像是活见鬼一样,君澄皱了下眉头,暗忖着至于这般大惊小怪么。白鸟在锦衣卫任职也不是三年五载了,身份虽然隐秘,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打照面。

尽管他心生疑窦,念及身在章王府附近,难免打草惊蛇。君澄顾不得多想,便对花六打了个手势。

花六领命,上前拽住了卫夕的胳膊,“跟我们走吧。”

不会这么倒血霉吧,这郎中竟然得罪了朝廷鹰犬?卫夕登时懵头了,欲哭无泪的抽了下嘴角。

明朝锦衣卫的十八班酷刑单单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扒皮、过油、站重枷……北镇抚司那种地方竖着进去容易,横着出来也容易,这若是亲自体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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