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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97)

“呵……说得真好,像我这样的人,报应总会来的,或早或晚而已。”林婉娘不慌不乱,反是笑得坦然,“我的报应会来,我等着便是。”

可忽然间,她又平静不了,“那她呢?她的报应呢!?我等了二十一年了,为何还不见她遭到报应!?”

“你无非是想借我的手让她的报应早些来。”朱砂平静道。

“是。”林婉娘承认。

“她的报应若是到了,你的或许也不远了。”

林婉娘不再看朱砂,而是转头看向了躺在院中的素心,笑道:“一个心早已死了的人,随时都可以死。”

她说完话,站起了身,走到了素心身旁,低头看着素心。

看着看着,她忽然朝素心深深躬下了身,久久才直起身来,离开了梨苑。

而就在跨出了梨苑门槛的林婉娘替朱砂将院门阖上时,朱砂所砍的那株梨树摇晃着轰然倒下了。

以倒下的梨树与满院被劈开的家什为素心与阿宝的床与盖,朱砂一把将其点燃,让愈燃愈烈的火苗渐渐吞噬躺在里边的素心与阿宝。

朱砂看着安然地躺在火床里的素心,烈烈大火在她眼眸里跳动得厉害。

原谅我无法带走你们,因为我是个不知去往何处的人。

既然没有家,那便让大火把你们带走,去到哪儿,哪儿就是家。

素心,阿宝会一直陪着你的。

火愈来愈大,大得几乎要将整个梨苑都烧起来。

红亮的火光与浓浓的烟引来了府上的人,不断地在外敲打着院门,喊着着火了快救火的着急话。

朱砂充耳不闻,只跪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火里渐渐不见了模样的素心和阿宝。

院外的人见着这门久拍不开,有着急的人连忙去扛了梯子来,可在看到跪坐在大火旁的朱砂时,连忙滚下了梯子,再不敢看。

有人着急地问他为何这般着急害怕,他说明明离得远,可他却好像在那朱砂姑娘的眼里看到可怕的杀意,那种只一眼便会让人觉得恐惧的眼神,让他根本不敢再看一眼。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可怕?

而再听那爬上梯子去看院子里情况的家丁说,大火不会蔓延出来,她是在烧尸体而已,好在今夜没有风,其余人才放了心,纷纷散去了,只留下几人来守在院外,万一起风火烧着其他地方了也好找人来灭火。

大火一直烧到深夜不息,朱砂就在旁一直跪坐着。

她要一直在这儿看着,守着。

大火将她浑身晕得滚烫,也将她的脸晕得通红。

夜最深时,起了微微的夜风,拂过朱砂的面,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吹得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拂到了面上。

她抬手将拂到面上的发丝别开。

而就在她将发丝别到耳后时,只见她忽然朝右方侧躺开身,她将身子仰躺得背部几乎贴到地面的同时,有两枚系着红缨的飞镖擦过她的腹部飞进火堆里!

“噗噗——”飞镖钉进火堆里打到已经半烧成灰的木头上,本还维持着堆砌模样的火堆忽然就坍了下来,带起一阵浓白的灰。

也是这柴灰扑飞起的一瞬间,又有三只飞镖朝正扭直身子的朱砂飞来!

眼见她根本就躲避不及,那三只飞镖即将要钉进她的腰眼,颈部及心口位置——

------题外话------

人老了就是熬夜码不了字。伤,但是为了兑现昨天说的多码点的话,晚上努力上个二更,努力,也只敢说努力,不敢说一定啊。一起来期盼白天没人找我出去,没人找我出去……

☆、080、沾满血的锈刀【二更】

那三只飞镖袭向朱砂的腰眼,颈部以及心口位置,眼见她根本就躲避不及——

可偏偏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瞬之间,朱砂就像变成了一尾鱼,看着她不过是轻轻地往左右稍稍偏转身子而已,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三只飞镖!

她没有坐起身,甚至没有方才那般大幅度的动作,她的举动看起来似乎就是自然而然,似乎她根本就不在意这几只飞镖,更似乎在她眼里,这几只飞镖不过就像是小儿过家家玩耍的把戏一样,还不值得她站起身,更不值得她御挡。

飞镖依旧堪堪擦过她的身侧而钉进火堆了,根本就伤不了她分毫。

避开了飞镖,朱砂还是维持着跪坐在火堆旁的姿势,面色沉静,没有惊诧,没有慌乱,更没有恐惧,她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她的眼神却很冷,冷得那跳跃在她眸子里的火光都失去了温度。

只见她伸出手,将被飞镖打得从火堆上掉下来的一块柴禾给捡了起来,重新将它放到火堆里,这才听得她冷冷道:“诸位既已来,又何必这般躲着藏着迟迟不现身?”

朱砂的话音才落,只见火堆上的火苗猛地一晃,她的周身忽地就出现了十名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的出现就像是一阵风,说来便来,竟是连一眨眼的时间都用不到。

他们围成圆,将朱砂及她面前的火堆围在中央。

他们每一人的面上都带着一张相同的面具,面具的额心上都印着一个相同的火焰纹样,他们每一人的手上,都握着一柄剑。

都是已经出鞘的剑。

锋利的剑刃映着红亮的火光,仿佛在舔血。

剑已出鞘,却未急着出手。

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出手,而是先给朱砂站起来的机会。

“看来你们今夜是为取我性命而来。”朱砂扫了自己面前及两侧的黑衣人一眼,淡淡道,“不过既然注定我活不过今夜,可否请诸位告诉我是谁人这般看得起我这条命,也好让我死得瞑目。”

无人应声。

甚至察觉不到谁人有情绪的起伏变化。

这些人,与先前在缕斋或是这城东所遇到的黑衣人,不一样。

即便看不见他们面上神情,但从他们身上的那种气息来觉,足可知,这次的来人,与前两次都不是同一种人。

现下站在她周身的人,显然是受过了极为有素的训练后才会有的沉默与冷静。

这种人,不会多说一句话一个字,他们只会用手上的剑说话。

他们——

是只会替主人完成任务的杀手。

他们不是来抓走她,而是,来杀了她。

住在高门府第里的妇人绝对请不来这样的杀手,若是因着君倾而来的人,断断不会将她灭口,而当是抓了她来对付相府才是。

而此时院中的这些人,是为了杀她而来。

谁人要杀她?又为何要杀她?

可是与从前的她有关?

得不到回答,朱砂不再追文,而是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

而也就在她站起身的同时,只见那些黑衣人将自己手中的剑愈握愈紧,可见,他们有些紧张。

似乎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而是一名强大的对手,强大到令他们不由紧张。

忽然间,不知是谁人的剑率先刺了出来,剑刃上那亮白的光刺进朱砂的眼睛时,她根本连双腿还未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