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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153)

朱砂点点头。

“可,可是阿离已经帮娘亲疼了呀!”小家伙很着急,“爹爹说阿离帮娘亲疼了,娘亲就不疼了的呀!”

“帮娘亲疼?”朱砂追问,“阿离是怎么帮娘亲疼的?”

“前边娘亲疼得好难过好难过,爹爹就让阿离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然后爹爹把阿离流血的手塞到娘亲嘴里,让娘亲吃阿离的血。”小阿离一着急就全说了实话,“爹爹说这就是阿离替娘亲疼了,这样的话,娘亲就不疼了!”

“爹爹还夸赞了阿离了,夸阿离像个英勇的小将军!”说到这儿,小家伙有些得意,却又是不放心道,“娘亲娘亲,爹爹说不让阿离告诉娘亲的,可是娘亲又说阿离不告诉娘亲的话,娘亲会担心会疼会难过,那阿离告诉了娘亲,娘亲还疼吗?阿离告诉了娘亲,爹爹会生阿离的气吗?”

“嗯……娘亲是和阿离还有爹爹好亲好亲的人,小华这样告诉阿离的,那阿离就只和娘亲说实话,阿离没有告诉别人,阿离没有犯错,不会让爹爹生气的,对不对娘亲?”小家伙就怕他的爹爹知道他说了实话之后生他的气。

小家伙在紧张在不安,朱砂却是有些失神。

她忽觉自己喉中有一股腥甜味。

她以为她神思混沌不清时嘴里喉间所尝到的血腥味不过是错觉,谁知,谁知——

谁知竟是小家伙的血!

这细细小小的手腕,自己拿匕首划开口子,当是多疼?

她终是明白,为何丞相大人会说见到阿离便没事了,原来,竟是这般。

他竟舍得让他的儿子这般拿血来救她这一个与他们非亲非故的外人。

他心中,究竟是作何想的?

而这个小家伙,真真是打心眼里将她当成了他的娘亲,否则他怎会有勇气自己割开自己的手腕?

他才是个四岁多点大的小娃娃而已。

朱砂盯着小家伙包扎得歪歪扭扭的细布条,心里的震惊让她一时根本就顾不得思忖她究竟是为何而有性命之忧,又为何阿离的血会是解药,她现下,心中除了震惊,便只有……

揪拧的疼。

“你爹爹不会生你的气的。”朱砂抬手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他若是会生气,就不会夸赞你像个英勇的小将军了。”

“娘亲也觉得阿离像个英勇的小将军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问。

“嗯。”朱砂微微点头,小家伙却不敢高兴得太快,还是不放心地对朱砂道,“娘亲,不要告诉爹爹阿离和娘亲说了实话好不好?阿离,阿离总觉得……爹爹会不高兴的,阿离不想爹爹不高兴……”

“好。”朱砂又是微微点点头,但她心中还有疑问,便又问道,“阿离手上的伤是阿离自己包扎的么?”

“嗯嗯!是的!”小家伙用力点点头,“爹爹让阿离自己包的,所以阿离就自己包,没有要人帮忙的哦!”

“真能干。”朱砂毫不吝啬地夸赞了懂事的小家伙一句,小家伙高兴,却没有兴奋地跳起来,反是抿嘴笑着而已,小脸儿红红,模样煞是可爱惹人疼,只听朱砂又问道,“那阿离爹爹左手腕上的伤是不是也是阿离给包扎的?”

“是的是的!”小家伙不笑了,反是有些难过道,“阿离看见爹爹的手腕上有一条好深好长的血口子,还在流着血,一定好疼好疼,阿离不要爹爹疼,所以阿离就求着爹爹让阿离给爹爹包伤口。”

“你爹爹手腕上的血口子……和你手腕上的,可是一样?”

“是的呀,阿离猜,爹爹一定是像阿离一样把手划破了,替娘亲疼替娘亲难过的,然后让娘亲喝下爹爹的血的。”小家伙没有看见君倾划破自己的手腕喂朱砂喝血,是以他便只能猜想,“爹爹说,阿离替娘亲疼是在救娘亲,不然娘亲就走了,阿离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阿离不舍得娘亲走,所以阿离不怕疼,嗯……爹爹一定也不舍得娘亲走,所以爹爹也才不怕疼的!”

“娘亲娘亲,娘亲说过了不走的,娘亲还和阿离打过勾勾盖过手印的,娘亲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小家伙的情绪变化得很快,前一刻还在笑,这一刻,他就又想哭了。

“嗯,不走。”朱砂又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

她如今,还能说走就走吗?

“阿离,可想吃娘亲做的饭菜?”朱砂抚着小家伙的脑袋,忽然问。

------题外话------

啊~2月最后一天了,本人这个月没有请假没有断更啊~!虽然更新的字数不多,但也实实在在每天都在码字啊~

每天都要码字到凌晨才能和床铺约会的上班族真伤不起啊~

☆、110、会疼会伤心会哭

斜阳夕照。

君倾还在小棠园,没有离开。

因为他今日答应了小家伙,待入夜了再离开。

君倾坐在小家伙的书案后,坐在小家伙平日里习字作画所坐的椅子上,翻着小家伙装订成册的习字习画本,用手抚着那虽写着字绘着画但却抚摸不到那上边字画的纸张,只见他低垂着眼睑,似在认真“看”着小家伙的功课似的。

小鸟停在他的肩上手边手上,阿褐阿黄坐在他的腿边,却没有谁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而已。

即便看不见,君倾还是将小家伙的习字册子一页页翻过,每一页,他的手都会在纸上轻抚过一遍,好似如此就能感觉到小家伙写的功课了似的。

末了,他将册子合上,将手伸到了阿褐的头上,轻揉着,淡淡道:“阿褐,你跟着我多久了?”

“呜……汪!”阿褐摇摇尾巴。

“四年了。”君倾用拇指别着阿褐的耳朵,阿褐则是一下一下甩着尾巴,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君倾看,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和阿离一样年纪。”

“汪!”

“阿离虽比你年长两月,也听话,但从未离开过我,更不曾涉世,于人而言,他还只是个小娃娃,对人对事的理解,远不及你,待我不在了,还需你照拂他。”君倾说得平淡,听着就像是在说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可偏偏,不是。

“汪呜……”阿褐闷闷地叫了一声,本是竖起的耳朵垂了下来。

似乎,难过了。

君倾这时又伸手揉揉阿黄的脑袋,道:“届时当也只有你们会陪着他而已,他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需你们多担待了。”

阿黄舔舔君倾的手,便垂下脑袋,趴在身,将头枕在他的脚背上,嘴里轻轻呜咽着声。

阿褐则是将下巴搭到了君倾的腿上,细细地呜叫两声,昂头看着他,像是在问他什么似的。

“小白守着君家太久太久了,是该让他走的时候了。”君倾在阿褐脑袋上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慢慢站起身,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道,“阿离的娘亲,终是要走的。”

“汪汪汪!”阿褐着急地叫了几声。

“没有必要让她非守着阿离不可,既能好好地活着,又何须让她痛苦。”君倾慢慢朝屋门方向移步,“届时我会与阿离说明白,以免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