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事儿,自然是你父皇说了算。”
“可是母后和古幸川之间的交情……”
“安琪也不用担心。”安泞冲着安琪微微一笑,“母后知道安琪是个好孩子,很想要为母后分担,可很多事情,是父母应该自己去解决的事情,小朋友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安慰。”
“就像呦呦这样,是不是?”安呦呦吃着满脸都是油,还不忘抬头来表扬一下自己。
安泞摸了摸安呦呦的头,“是,母后第一次觉得,你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安呦呦笑得很灿烂。
嘴里还塞着肉肉,口词不清的说道,“呦呦本来就很可爱。”
安泞又笑了笑。
她回头对着安琪,说道,“安琪,以后母后离开了这里,呦呦也离开了这里,你代替母后照顾好……鹿鸣。”
“嗯?”安琪有些差异。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安泞。
“用膳。”安泞也不多做解释,她给安琪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对小朋友而言,身体最重要。”
“嗯。”安琪很懂事,从来都是乖乖听话。
从不任性。
她真的很庆幸,当年固执的把她从渝州带了回来。
有她在皇宫,或许她真的会放心很多。
……
白家和古家的圣旨之后。
日复一日。
大泫国泰平安。
皇宫之中,也风平浪静。
萧谨行每日早朝。
宋砚青告假去了边关,一去不回。
萧谨行也未催他回来。
后宫之中,自从那日皇上翻了皇后牌之后,皇后没有主动让敬事房去让皇上翻牌子,这件事情就又搁浅了。皇上便也没有,重新宠幸了后宫。
皇上也没有再踏入过凤栖殿。
安泞也没有再去过乾坤殿,反而每天都会去天牢。
去看古幸川。
去陪他,最后一程。
还有7日。
便是清明。
时间比安泞想的快很多。
立春之后,天气回暖,大泫国的阳光也日渐明媚。
然而天牢里,却依旧,暗见天日。
安泞把自己亲手做的膳食放在了古幸川的面前。
古幸川如往常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吃得不多,也不少。
他脸色依旧煞白,病态的白。
身形依旧消瘦,病态的瘦。
“皇上抄了古家的财富,全部用于充公国库了。”安泞说道。
每天来,也会给他分享很多,外界的一些时事。
“嗯。”
“昨日,我让张叔去见了你的父母。”安泞看着他用膳,一边说道,“把我之前在絮州那几年积累的财富,都转交给了你的父母。”
古幸川拿着碗筷的手一紧。
他抬眸看着安泞。
安泞说,“钱财对我而言,身外之物,何况,不难赚。”
安泞一脸无畏。
古幸川眼眶却有些泛红,“安泞,你对我做的一切,已经够了。”
“算是让我心安吧,你不用觉得内疚。”安泞解释道,“我之所以告诉你,也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的父母家人,不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别带着负担离开。”
“嗯。”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此刻已不知,如何感谢和报答。
毕竟人之将死,他也无能再做什么。
他问道,“你决定,留下了吗?”
留在皇宫。
安泞摇头,“没有。”
“可你的财富……”
“我说了,不难赚。而且我还是为自己留了一笔发家财的,不用担心。”安泞微笑。
“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和皇上重归于好吗?”古幸川突然问她。
第636章 安泞和萧谨行,再次摊牌
安泞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离开了萧谨行,早就远离了皇宫远离了朝政。”
但如果萧谨行这次能够放了古幸川,她可以放下所有,和他重归于好。
当然。
这都是后话了。
毕竟,萧谨行还是选择了,他的选择。
“其实,你真的还爱傅星弋吗?”古幸川突然又换了一个问题。
安泞抿唇。
“真的还放不下他吗?”古幸川深深地问他。
“或许,放下了吧。”安泞突然坦然,“毕竟死了那么多年了,又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就如对你,或许某一天,我也真的就放下了。时间有时候很残忍。”
“但愿如此。”古幸川笑。
但愿,时间能够让你忘记那些曾经的所有不快乐。
好好活着。
“对了。”安泞突然想起什么,似乎也不愿多说那些感伤的话题,“谢若瞳要回来了,应该明后天。”
古幸川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带着些调侃的口吻说道,“回来为我送行的吗?”
“大抵吧。”
“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古幸川说。
安泞浅笑,沉默不语。
“3月的阳光应该很灿烂吧?”古幸川突然问。
“是很灿烂。”安泞回答。
“过几天,我就能看到了。”
过几天。
就再也看不到了。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她以为,已经做足了所有准备。
但真的在面对古幸川的死亡时,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坦然。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
安泞陪了古幸川一天。
从越到临刑时,她待在天牢的时间越多。
越来越不愿离开。
安泞走出天牢时,天已黑尽。
她回到凤栖殿。
一进去,便看到了萧谨行。
她以为,哪怕在皇宫之中,他们也不会再见。
萧谨行有了他的选择。
而她也接受了他的选择。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不着,来给彼此添堵。
安泞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萧谨行是皇帝。
皇宫之中,以他为大。
何处,他不能在。
她走进殿堂,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似乎在写着笔墨。
和她以往无聊时一般,在练习着书法。
所以忙了一两个月,他也有了空闲了是吗?!
“吃晚膳了吗?”萧谨行问。
“没有。”
“正好,朕也没吃,陪朕一起用膳。”萧谨行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放下了笔墨。
安泞应了一声。
宫人送来了膳食。
两个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用膳,沉默无语。
“恨朕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抿唇,“这么久了,皇上怎突然问起?”
如果真的想要解释,或者想要知道她的感受,不应该在他下达圣旨之时吗?
现在突然说起……
她应该怎么回答。
说,恨过了吗?!
还是,没力气去恨了。
“还有七日,古幸川处决。”萧谨行说。
“不恨。”安泞突然回答。
萧谨行手指,明显紧了紧。
“对皇上而言,这是皇上应该有的大义,臣妾不敢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去埋怨皇上。那是臣妾的大不敬之罪,也是臣妾失了分寸。”安泞说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