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上峰昨晚嘴皮子功夫确实厉害,他就没停过吧,呜呜呜!
两厢都很尴尬,大家对此事心照不宣,三缄其口。
毕竟,官人嘛,面子大过天,都是要脸的。
好在,谢青昨日开了荤,眉眼虽满是媚态,却还知外人面前要掩饰一番。
他挑拣了一件嫣红色雪枝裹梅图立领圆领袍穿上,今日不想束发,只指尖勾了一条海棠红的发绳绑着如云长发。通体上下,满是邪性,妖里妖气,美得惊心动魄。
沈香头一回见谢青这样张扬,仿佛昨夜的一回开戒,教他真性情毕露,再也不必于小妻子面前藏匿秉性。
好猖狂嚣张呀。
但沈香不讨厌,她只觉得郎君很好看。
今日她胆子大,刚当面逡巡谢青,他已经是她的人了。
谢青嘱咐了外头的婢女添食,又从妆奁里搜出一只鎏金盖子的细腻软膏。指腹匀了一点,哄沈香卸下身上严实的锦被。
“来,我给你上药。”
沈香咬住下唇,小声说:“涂抹伤处……我自个儿来就好了。”
谢青温柔地道:“有些痕迹落在脊背,位置那样偏僻,你也方便自个儿上手吗?”
“啊这个。”
“夫人何必同我客气呢?”
“好吧。”
他又喊她夫人了,虽然成了亲,往后是夫妻了,确实不该避嫌。
谢青的动作温柔,抚过小娘子白皙的肩臂,明明是很温情的疗伤时刻,偏生不止用手,还用上了唇。
舌是热的,咬住脖颈子,里外游走。
沈香腰上忽然发麻,她隐约察觉到,袍子底下,某个起势的凶神。
昨晚领教过它的厉害,沈香吃了不少苦头,哪里还想再招惹嘛!
沈香欲哭无泪,只小声叨念了句:“不、不行的。”
“为何呢?”谢青耐性不算好,强忍了一回杀心,又要忍耐另一回……小妻子好坏。
“过几日好吗?我歇一歇。”沈香求他。
“嗯?我若今日大发善心,依了小香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该依我的意思?”
“什、什么?”沈香结结巴巴。
“小香该改口了。”他捻上她的唇,忍不住吻了下,轻轻舐着。
沈香知道,她是骑虎难下,再不应声,恐怕还要遭罪。
即便害羞,也只能豁出去命,小声喃喃:“夫、夫君。”
“真乖。”谢青满意了,他替她上完药,似是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小香不必忧心房事,婚期以前,我便服下了男子避孕事的秘药,不会带累你受孕的。毕竟……为夫这些年也不想有孩子,以免耽搁你我夜里亲近。”
“……我一直不知,您是这般重.欲的人。”沈香刚才还感动谢青这样体贴,竟知道她身为官人,怀了身子很容易暴露身份。哪知,说来道去,他是存有私心的,不过是想多和她亲近几回。
沈香忽然有点怕每日夜里归府时分了,她定要勤勉办公,多留刑部衙门一些时候,免得被谢青逮到,按至榻上逃脱不得。
谢青微微一笑:“倒不是重.欲,不过是重小香罢了。”
他在说,他的嗜欲,乃小香。
闻言,沈香不敢争论,只内心嘀嘀咕咕:您喜欢我什么!说吧,我立马改,成吗?!
第35章
膳布在隔壁小西房, 谢青住的寝院前段时日砌了一个供膳的小厨房。
许是谢青占有欲作祟,寝院里的全用的女使婢子与妈妈们, 没半个家厮, 就连暗卫们,也被谢青勒令,若夫人传召, 只可远远立于屋檐之上待命, 不能近身。
阿景自打上次带沈香来“抓.奸”,他便诚惶诚恐,生怕谢青怪罪。岂料谢青归府,半点没有责备阿景纵容沈香坏他好事,反倒是笑得温柔,夸赞阿景确实是个好孩子, 知道以沈香为尊。这话不是玩笑,他真赏赐了阿景好些羊腿子, 都是鲜嫩的羊羔子。
众人们悟了, 原来府上变天了, 如今阖府最大的腿,乃是沈香啊!于是大家伙儿摩拳擦掌,擎等着讨好夫人,好攀上登天梯子。
沈香全然不知外人心里打的小算盘, 她只在意眼下的婚后小日子。原本想着自家府上的男衣以及公裳还不曾挪来, 谁知一打开衣橱, 全部衣饰,谢青已经差人帮她打点好了。除却这些, 还有一半的箱笼柜子里,摆放着女子的襦裙以及袄裙, 就连骑射胡服还有海珠绣鞋都置办得妥当,入目满满翠玉明珠,吓得沈香一大跳。
哪个小娘子不爱俏丽呢?她既惊又喜,期期艾艾问:“您……您给我买的吗?”
谢青在夫人面前从来都是居功邀赏的,他噙笑,颔首:“小香喜欢吗?”
“喜欢。”
她总这样直白,爱权势就说,喜欢金钗钿合也径直说出口。就好比男子总求功名利禄一般,她被他们耳濡目染,也懂得表露自个儿的勃勃野心。
这样很好。
谢青偏爱沈香的一切,他和寻常郎君不同,他不要求她“三从四德”,也不要求她“恪守成规”。他爱她,爱她的狐黠、爱她的蔫儿坏、爱她的心计算盘、也爱她的贪婪心欲。
怎样,谢青都是会容她的。
沈香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了句:“谢谢夫君,您待我很好。”
她坦荡接受谢青的好,他们是夫妻了,总要和和气气相处在一块儿。至于谢青不懂的事,她来教他,就好比晚间,谢青也总循循善诱,引她做事一般。
脸上又要烧了,沈香抬手散热。
谢青笑了声,说:“不必道谢。也多谢你,即便夜半再不适,也知我意动,极力迁就我、竭力容我。”
“……”沈香这回确认了,其实谢青完全知道“容人”这个词为何意,也就是说,从前他一派无辜用荤话勾缠她,其实内里就是这么个坏意思!
可恶的郎君啊!想咬他!
沈香捧了熟透的脸,眨眨眼:“我是不是落入狼窝了?”
“噗嗤。”他被她逗得发笑,躬身,抵住她冰凉的额头,“嗯,往后你逃不开了。”
气氛缱绻暧昧,沈香可不想挑衅谢青的杀性,免得他不管不顾,又粘缠上她。
沈香今日挑了件和谢青相衬的银红芙蓉纹胡服,中衣雪白的领子立着,遮蔽了颈子上不好示人的红印子,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况味。
沈香想,这样半遮半掩不是更引人遐想吗?人前还能推脱是蚊虫叮咬的。
两人打扮得体出了房门,楚楚衣冠真能束缚住一个人的野性与兽心,沈香看谢青都变得正人君子许多。
他们睡醒都已是日晒三竿,这时吃午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