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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490)

到底是自己的公公,有些话简浔不好意思说太明,可她相信以睿郡王的精明和阅历,即便她点到为止,他也能将一切都明白了。

果然睿郡王已是遽然色变,修儿媳妇的意思,倩儿她、她竟被皇上给欺负了,所以才病倒了?

是,皇室与宗室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到底又多肮脏多龌龊,什么爬灰养小叔子姑侄姨甥甚至亲兄妹……这些事都是有过的,便现在也不是就不存在,可他们家,他却敢保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他也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这样的噩运,竟会降临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睿郡王面色铁青,额头青筋迸起,“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声道:“竖子欺人太甚!本王这便进宫找他算账去,别以为他侥幸坐到了那个位子上,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王绝不会轻易与他善罢甘休!”

一面已起身大步往外奔去。

“父王且慢!”急得简浔忙拦住了他,道:“父王这一进宫,且不说能不能奈何昏君了,他到底是君,您到底是臣,若是吃了亏,您还不是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只说事情一旦传开了,就是在逼倩姐姐去死,她好容易才走出来了,届时闹个人尽皆知,便姐夫仍不离不弃,她也势必不会再跟姐夫过下去了,姐夫那么好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您难道就忍心让他和姐姐擦肩而过,以后姐姐只能孤老终身不成?”

睿郡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声道:“可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吗?本王一想到你姐姐受的委屈,就咽不下这口气!”

但到底没有再往外走,身为一个父亲,他的愤怒来得迅速而直接,且难以遏制,然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和养气功夫,还是险险替他拉回了几分理智。

简浔沉声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急在这三两日的,等大爷回来后,大爷自然会为姐姐报仇出气的,父王只管拭目以待即可。”

那个昏君是皇帝,修儿回来后要为倩儿报仇出气,最直接最痛快的做法,惟有……睿郡王不敢再往下想了,可心里却止不住的发热与沸腾,大家都是姓宇文的,这江山社稷是祖宗传下来的,宇文嵩那样不成器的混帐东西,都能坐那个位子,凭什么他那么能干勇武,为大邺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儿子不能坐?当然是能者居之!

睿郡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没有再多说,只道:“那你姐姐身体恢复了吗?本王得尽快瞧瞧她去,你姐夫如你说来,倒真是个好的,本王当初没有看错人,以后他就是本王的另一个儿子,本王不会亏待了他的。”

简浔道:“姐姐本来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昨儿接到圣旨后,又生了一场气,不过她已与我和姐夫说了,自己以后不会再钻牛角尖,只是,那个郡主的封诰,她实在不想要,我也觉着,不能让这个耻辱一直陪伴她下去,所以,打算回娘家与我母亲那边的表哥碰个面,请他帮忙想想法子,父王有没有什么好些的法子?”

睿郡王咬牙道:“的确不能让这个耻辱一直陪伴她下去,不是白白的恶心她,更恶心你姐夫吗?本王这就找你荣王叔去,本王才是郡王呢,女儿倒成了郡主,与本王平起平坐了,算怎么一回事儿?你也回去与你那表哥说说,对了,你那表哥是平子清么?若是他,他一定能想到法子的,我们双管齐下,一定要将这破郡主名头给拒了,当谁稀罕么!”

简浔自是应了,又与睿郡王说了几句话,便先行礼退下了。

如此一耽搁,等她回到崇安侯府时,已快交午时了,平氏早等候多时了,见她这会儿才回来,少不得先关切的问道:“不是说一早回来吗,怎么拖到了这会儿,是不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

简浔笑道:“没有,只是去辞别我公爹时,与他多说了一会儿话,这些日子,母亲与爹爹都还好罢?”

平氏点头道:“我们都挺好的,就是有些记挂泽儿,怕他刚去军营里不适应,也怕他惹祸,不过听说他一切都好,训练也极刻苦,半点不搞特殊化,我们过了一阵子,也就习惯了,只偶尔会觉得这么大个家,就咱们几个人,忒冷清了些,这不你爹爹前儿还与我感叹,真怀念你们小时候,就算再调皮捣蛋,再惹我们生气,至少家里热热闹闹的,不知道多有生气啊,我就笑他,儿女大了不都是这样的吗?可我这心里,也跟他一样,不知道多怀念你们小时候。”

一席话,说得简浔有些鼻酸眼热起来,她虽才当上母亲,孩子甚至还没出来与她见面,她已很能体会父母的心了,忙强笑道:“那我以后多回来陪母亲和爹爹,等过几年,泽弟沂弟都娶妻生子,你们抱上了孙子后,就怕你们又要嫌我们呱噪,怀念如今难得清闲的时光了。”

说得平氏笑起来,道:“我们巴不得你日日都能回来,巴不得家里日日都热热闹闹的,怎么会嫌呱噪,不过,你如今虽已坐稳胎了,还是该在家里静养才是,所以啊,以后还是少回来的好,大不了,我去王府瞧你便是。听何妈妈说你已不吐了,那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这便让人给你做去,难得回来,可不能饿着了你,更不能饿着了我的小外孙。”

简浔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母亲看着让人做几样清淡爽口些的来也就是了,我虽不吐了,胃口仍不大好,也吃不了多少。”

平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倩丫头病着,你担心她,所以才没有胃口的?说来她身体自来不差,这么多年来,还真没这般一病就病这么长时间过,若不是想着她病着,我去了她必定少不得起身折腾,我早去瞧她了。”

本已病得蹊跷了,偏昨儿皇上还升了倩丫头的封诰,赏了五千两银子,平氏是个聪明人,如何能猜不到这当中必有隐情?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去探望宇文倩,有些事,彼此再是亲近要好,她不该知道的也绝不会好奇,更不会打听,哪怕是对着自家的女儿,她也不会多那个嘴。

简浔笑道:“我是真没有胃口,倒是不与倩姐姐相干,何况倩姐姐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母亲只管放心罢。”

母女两个说着话儿,简君安带着简沂进来了,简君安这些日子有意让儿子学学怎么打理庶务,所以行动出入都带着简沂。

一家人少不得说笑亲热了一番,简君安又担心了一番宇文修:“虽说连日来传回京中的都是捷报,修哥儿也的确是个能文能武的,到底刀剑无眼,等他这次凯旋后,以后能不出征,还是别再出征了,你祖父一心希望他报效家国,他也报效得差不多,也是时候该歇歇,顾顾自己的小家了。”

简浔没有说话,师兄的志向岂止是报效家国,只要他不主动停歇下来,她便不会阻拦他,而只会支持他到底,何况如今出了倩姐姐的事,他只会越发坚定让自己站得更高,变得更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