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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48)

对睿郡王的抵触,简浔就嗤之以鼻了,他至今都还一副自己什么错都没有的理直气壮样儿,这样的父亲,其实于宇文修来说,没有指不定还更好些……不过算了,看在至少眼下宇文修的去留只有他说了能算的份儿上,她暂且与他虚与委蛇一下罢。

简浔遂笑得一脸甜甜的,上前先有模有样的给睿郡王行了礼,随口赞了一句:“王爷可比爹爹好看多了。”

让睿郡王容色稍霁,当即捋了自己拇指上的汉白玉扳指下来赏给她做见面礼后,又给崇安侯行了礼,才看向简君安笑道:“爹爹,方才我听何妈妈说,以后我就得叫修哥哥‘小师叔’了,为什么呀,我就叫他修哥哥不好吗?”

还是快点切入正题,把正事先解决了的好,等正事解决了,她就可以仗着‘年少无知天真烂漫’,将宇文修带离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了,至于她之前最好能设法让睿郡王对宇文修生出几分怜惜之情来的念头,这会儿也悉数打消了,以后在自己家,宇文修怎么也不可能再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了,那睿郡王的怜惜有没有,又还有什么区别!

简君安这两日越发了解女儿的人小鬼大了,立时笑着答道:“因为你祖父很快就要收你修哥哥做关门弟子了,以后他便是我的小师弟了,既是我的小师弟,可不就是你的小师叔吗?父亲,整好今儿王爷也在,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就把拜师礼给行了罢?”

才一夜的功夫崇安侯的气怎么可能就消了,这会儿看简君安依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倒还记得当着睿郡王的面儿,不能自家拆自家的台,因看向睿郡王笑道:“未知王爷意下如何?”

睿郡王早已恢复了常态,笑得一脸的如沐春风:“侯爷与世子美意,本王自是却之不恭,只是一点,先父王在时,便与侯爷平辈论交,本王如今与世子也是平辈论交,怎能让犬子直接做侯爷的关门弟子,倒与世子也平辈论交了?实在太失礼,也实在太折杀他了,侯爷与世子也知道,他出生时……他生来本就有些不足了,哪里还能承受如此大的福气?”

所以,他这是想反悔了?

简浔的心猛地一紧,忙看向了简君安,祖父和父亲都在,岂有她说话的余地?祖父又不是心甘情愿想收宇文修为徒的,自然巴不得事情黄掉,所以她唯一能指望的,还是父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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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拜师

简君安也是心里一紧,他这般不遗余力,固然是不想对女儿食言,让女儿失望,却也有真正怜惜宇文修的意思在内,如今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最后一步可不能再出什么变故了!

他忙回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看向睿郡王笑道:“那依王爷高见,此事该如何解决为善?”

话音未落,忽然灵机一动,忙又道:“其实臣倒是有个拙见,哥儿不好与臣平辈论交,可以与小女平辈论交,拜了臣为师啊,那家父便是他的师祖了,由师祖亲自给他传道授业解惑,也是一样,就是臣才疏学浅,一无所长,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资格和福气做哥儿的师父了。”

简浔简直忍不住要为父亲的机智拍案叫绝。

这么好的法子,就是她一时情急之下也没想到,没想到父亲却眨眼就想到,还说了出来,看睿郡王这下还怎么反悔,父亲是不若他尊贵,却也是朝廷正式册封了的世子,岂是他想不给面子,就能不给面子的。

睿郡王已拊掌笑了起来:“不瞒侯爷和世子,这个主意方才本王也想到了,就是被世子抢先一步说出来了而已,没想到本王与世子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本王在侯爷面前且得执晚辈礼,何况犬子?自然得执孙辈礼才合适,就是犬子粗鄙顽劣,还要请世子和侯爷不要嫌弃才好,也不要顾忌本王的面子,只把他当自家的孩子,该打时打,该骂时骂,就是他毕生的造化了。”

他既已答应了的事,就绝不会反悔,既不会反悔也不能反悔,那自然要办得漂漂亮亮的才是,——睿郡王能于一众子侄辈里,在今上面前脱颖而出,得今上重用掌了兵部大半的事,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饶简浔心里对睿郡王十分不喜不齿的,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讪讪然,敢情自己和父亲都错怪睿郡王了,不过谁让他在他们的印象里,至今就没办过一件好事儿的,他们先入为主也是人之常情。

崇安侯也对这个法子喜闻乐见,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哪有那个精神既教宇文修一个六岁小儿习武,又教他念书的,当年他自己的两个儿子启蒙,他尚且因不耐烦咬文嚼字的,没过问过呢。

何况他如今压根儿不想见到宇文修,因为一见到他,他就会想起自己是怎么被大儿子威胁,小儿子又是如何的口蜜腹剑,竟敢背后捅自己亲兄长刀子的,可惜他不能一直不见宇文修,那就尽量争取少见罢。

忙也笑道:“犬子虽在盛京文名不显,但臣不是自夸,以他的学识,考个举人有难度,考个秀才却是绰绰有余的,只他打小身体不好,臣也不想他去与民争利,这才没让他下场应试的,以后哥儿念书就跟着他,习武则跟着臣罢,臣虽不敢说咱们父子能将他教得如何文韬武略,至少,也能让他知书明理,将来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王爷只管放心。”

睿郡王笑道:“府上二爷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除了天赋异禀以外,侯爷要求严格必定也功不可没,虎父无犬子,世子与二爷相比,自然也是不遑多让,本王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便把事情定下罢。”

于是简君安一声吩咐下去,不一时一应拜师所需的东西便都准备齐全了。

宇文修小小的内心世界里虽对自己的父亲有怨恨有失望,还有其他以他如今年纪,形容不出来的感受,但对拜简君安为师这件事,他却是由衷高兴的。

方才简伯父说,他做了浔姐儿祖父的弟子后,便是他的小师弟,浔姐儿的小师叔了,那他做了简伯父的弟子,浔姐儿岂不也是他的小师妹了?这样简单直白的人际关系,宇文修还是会换算的,所以才会由衷高兴,他终于可以一辈子都当浔姐儿一个人的哥哥了!

是以宇文修让磕头就磕头,让叫‘师父师祖’就叫‘师父师祖’,让敬茶就敬茶,乖巧得让本就怜惜他的简君安越发心疼喜欢了不说,连心里对他诸多迁怒的崇安侯,也对他有了几分改观,府里以后多了这么个健康漂亮,生气勃勃的小郎君,也不知道能不能尽快为他引一个嫡亲孙子来?

再看向宇文修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认真与善意。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看,还让崇安侯看出了宇文修四肢袖长,动作敏捷,虽不至于如他昨儿与睿郡王说的‘骨骼清奇,一看便是练武的奇才’那般夸张,却也的确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脸上的笑意便不自觉又多了几分,两个儿子都不是练武的材料,孙子别说至今没影儿了,就算已有影儿了,能跟着他习武也得三五七年后去了,谁知道那时候他还在不在人世,总算他一生所学不至于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