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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442)

唐氏自然一进门就看见了杨氏的妇人头,她的高髻梳得那般明显,上面的凤钗即使在幽暗的里间,也难掩熠熠的光芒,她就是想不看到也难。

本以为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的,没想到这么快便不行了,不但大人没法再刻意忽视,甚至腹中还添了一个孩子,如今杨雨薇看起来是还没有显怀,可既能确定有孕,至少也有两三个月了,她如今是怀孕八个月……也就是说,她的夫君,是在她辛辛苦苦替他孕育孩子时,与她昔日的姐妹一起背叛了她的!

唐氏心痛如绞,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一刻也再在里间待不下去了,蓦地起身扔下一句:“要死就快点,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同意你进门的!”便拂袖而去了……

“谁知道她能那么蠢,不过被丫鬟随便挑拨两句,再听到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对我是王爷的外室之事深信不疑呢,所以她还真不是我害死的,而是被自己蠢死的,与我何干,我根本就是无辜的好吗?我原本还以为,这只是第一步,之后我还得费一番周折,不想她自己蠢死了不算,还累自己拼死生下来的儿子,生来便背上了‘鬼之子’的名声,这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吗?”

睿郡王妃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就她这样的,也就是命好,否则别说当世子妃了,早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爷,更不配做堂堂王妃,我替王爷收拾了这样一个蠢老婆,王爷该感激我才是,何必总是摆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你若真的深情款款,也不会在她尸骨未寒之时,将她挣命生下来的孩子,给送去庄子上不闻不问了,可见你不是真的深情,只不过是潜意识里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罢了,你最爱的,永远都是你自己……啊……”

话没说完,得意的笑便随着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吃痛后本能的惨叫。

睿郡王半蹲在睿郡王妃面前,脸阴得能滴出水来,单手托着她的脸,指尖冰冷,全无一点暖意,眼神更是阴戾得瘆人,看得睿郡王妃冷汗涔涔,挣扎着直往后退,方才的勇敢与视死如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睿郡王却不作声,而是抬起她的脸,冷冷的凝视了片刻,然后方忽然发力,左右开弓的连扇了睿郡王妃十几记耳光。

直打得睿郡王妃鼻间和嘴里都有血流出了,眼前也是金星乱迸,脑中又酸又涨,耳朵嗡嗡作响,方喘着气停了下来:“你这个贱人,毒妇,本王真是瞎了眼,当年才会被你蒙蔽,还一蒙蔽就是这么多年,贱人,本王不将你随时万段,本王誓不为人!”

说着,余光看见旁边桌子上的茶盅,抓起便向睿郡王妃砸去,睿郡王妃躲闪不及,被正正砸中了额头,立时觉得脑袋有千百斤重的,根本抬不起来,唯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在前襟上,手背上,衣袖上。

她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才看清楚那是自己的血,那么多的血,从额头不住的往下落,疼痛也随即传了过来,锥心一般。

她忍不住呜咽起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垂死也要挣扎一番:“王爷可不是瞎了眼吗,连到底谁是珍珠,谁是鱼目都分不清,把个死人当宝,日日活生生陪伴你的人,反倒当脚底泥般,想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果然活人永远都斗不过死人?只可惜,唐冰月终究还是死了,就算永远活在你心中,她也还是早早死了,活到现在的人恰是我这个你口中的毒妇!王爷,你是不是很痛心?看你这么痛心,我可真是太痛快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活在不平不甘里,再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痛快过,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憋屈自己,别想痛快了,没想到终究这一刻终究还是让我等到了!”

一席话,说得才发泄了一通的睿郡王再次大怒,目光如剑的瞪着睿郡王妃,恨不能在她的身体上剜出几个洞来:“贱人,本王现在就杀了你,现在就杀了你……”

扑上前死死掐住了睿郡王妃的脖子,很快便掐得她满脸通红,双眼翻白起来,没了动弹的力气。

宇文信看至这里,虽知道母亲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连他听了当年的事,都为她的偏执与处心积虑感到害怕与恐惧,那种喜欢一个人,就不择手段一定要得到对方的所谓“深爱”,哪个男人能不由衷害怕,避如蛇蝎的?

所以睿郡王打骂睿郡王妃时,他一直强忍着没有替她求情,总得让父王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也总得让母妃为自己当年做过的错事,受到应得的惩罚,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

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父王掐死自己的母妃,他却是万万做不到,也顾不得睿郡王会不会迁怒自己了,忙忙跪行上前,抱住了睿郡王的腿,哽声哀求道:“父王,母妃她再是罪不可赦,对您的心却是真的,她都是因为爱您啊,求您就饶她一条性命,别为她脏了您的手,换别的法子惩罚她罢,父王,求求您了……”

一语未了,已让睿郡王抬脚踹在了胸口上,深恶痛绝的道:“她也配说爱?还是别侮辱了‘爱’这么一个美好的字眼!不过你说得对,本王还是别让她脏了自己的手!”

说完,果然松开了卡着睿郡王妃脖子的手,喝命崔公公:“把这贱人给本王带下去,好好看起来,别叫她有机会寻死,让她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本王明儿一早,还要打发人去顺天府状告她‘谋杀亲夫’呢,顺天府的乌班头凌迟犯人可是一把好手,能将人浑身的肉都片尽了,人还不死,非要将最后一道插在了心脏上,人才会死,你到时候就好生享受一下乌班头的手艺罢!”

后面的话,却是对正撕心裂肺般咳嗽着不住的睿郡王妃说的,吓得她立时顾不得咳了,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睿郡王,见睿郡王眼里冷戾一片,方知道他不是在吓唬她,这才知道怕了。

被当众凌迟,必须受尽痛苦而死也就罢了,王爷若真将她告上了公堂,事情势必会闹得人尽皆知,届时不但她自己将身败名裂,死了也会会世人唾骂,她的儿子,她的娘家人,也都将身败名裂,便不死,以后也休想有什么前途未来可言了,王爷怎么能这般心狠,他的心怎么做能这般狠!

睿郡王妃凄厉的惨叫起来:“王爷,不,你不能这么做!信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他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做!再说你不管王府的体面和名声了吗,事情一旦曝光,未来一年,不,至少十年,你都将是满盛京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你可是堂堂王爷,就算只是一件小事,也会被人无限放大,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所以你不能这么做,你只能私了……”

见睿郡王不为所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态度也软化下来,有了一个阶下囚应有的态度:“我求您了,不要毁了信儿,错的都是我,您要杀要剐,只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他是无辜的啊,您自己不也说,虎毒不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