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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48)

☆、第三十集

余念心中感慨良多,如果她丧父以后没被大伯家接济,大概性格方面也会扭曲,变得像齐殊那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目,滋生出不可取的罪恶念头。

她叹了一口气,连夜跟着沈薄下了山。

那一件傀儡已经是沈薄的囊中之物,他没将傀儡诅咒的真相说出,而是在刑事媒体报道凶杀案之前,先利用了自己的人脉,散布了此番竞拍的人都因傀儡而死的灵异消息,之后网友们结合新闻报道,细想其中深意,反倒会趋向于相信那些小道怪谈,给傀儡更添上了几分诡谲的神秘色彩。

毕竟人的本性都或多或少带着幸灾乐祸的潜质,总唯恐天下不乱。

这样一来,傀儡的收藏价值便保住了,只需他深藏几年,坐等升值,之后再倒手也能卖一笔高价。

余念颇鄙夷:“沈先生,你这样叫愚弄大众。”

沈薄微微一笑,心情倒好,“这世上从来不缺真相,但人们总是不信真相。这能怪我吗?”

“你这就是网上俗称的‘带节奏’了,明明是你利用了他们的心理,诱拐大众相信你那些无稽之谈。”

沈薄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挑眉,说:“真相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使知道了虚假的内容,也不会让他们的生活改变一分一毫,甚至还能取悦到他们,这样讨好观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不然你以为那些虚假的花边新闻杂志社怎么都没倒闭?世人总爱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情。”

余念哑口无言。

沈薄为了庆贺竞拍成功,特意在泰和会所摆了一桌酒席,这间店是日本人与中国人合伙开的,有些菜肴不仅包含了中国特色,还融入了日本风味,甚是有趣。

余念倒了一杯清酒,醇厚的酒香入鼻,激发了她蠢蠢欲动的食欲。

俗话都说:饭前一杯酒,不仅能助兴,还有开胃的效果。

最先上来的是余念点的石锅鳗鱼饭,厚重的石锅能维持鳗鱼饭的温度,鳗鱼被切成块状,先煎炸,再卤上酱汁,深黑的粘稠汤液顺着平整的鱼片滚入白米饭中,混淆了清淡的泰国精米味,一种浓郁的荤食味浑然天成。

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余念挖了一大勺饭,塞入口中,她瞪大眼睛,唔了一声,那种甜津津的酱汁味在唇腔炸裂,整个人被撩地脊背发麻,犹如触了十万伏特的电力。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唯有吃能解忧,唯有酒能忘愁。

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喟叹一声,余光间,瞥见沈薄炙热的目光。

他一瞬不瞬盯着余念,没夹任何菜,倒是一直小口小口抿着酒,好似她就是他的下酒菜,光看脸,就能吃下好几碗饭。

余念尴尬,问道:“沈先生不吃吗?”

沈薄微仰下颚,目光放空,片刻,道:“你的吃相倒是有趣。”

“有趣?”余念窘迫,“是很丑吗?”

“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猫,它的吃相也是这样,护着食物,生怕被人夺去分毫。”

余念有一手护着碗沿的习惯,这是为了防止吃饭时因动作过大,而打碎碗筷,她急忙收手,岔开话题:“沈先生也养猫?”

沈薄意味深长地笑:“怎么?只许你养猫,不许我养猫?”

余念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从前,她暗讽沈薄有洁癖,对外拘谨客套,对内张牙舞爪。所以,他现在逮住了机会,好借猫来“羞-辱”她,就为了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对人处事,还真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余念撇嘴,却也不敢顶上司的话。像猫就像猫吧,就当是夸她乖巧可爱好了。为了避开沈薄灼灼似火的眸光,她只能侧头,看向小白。

自从旅店回来,小白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望着漆黑的窗外,目光放空,却不曾想将酒水倒在了裤子上,瞬间湿濡了一片。

他手忙脚乱抚干那些酒泽,懊恼地用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拭着。

余念颇感好奇,问他:“小白,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小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微咬下唇,又松开,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余念不信。

他不敢与她对视,分明心里有鬼。

余念追问:“究竟怎么了?你不说,那我就猜了。”

小白瞪大眼睛,结结巴巴:“没事,余念姐,别担心。”

余念却不管他这一套,自顾自说:“我记得前天你还好好的,就昨天开始的。昨天你应该是和徐倩他们去搜山了,难道在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徐倩了,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会让我担心的,明白吗?”

“我……”小白挠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凑到余念的耳边,细语:“那个,徐倩好像……有点问题。”

余念知道他是不想让沈薄听到,于是配合地压低声音,问:“什么问题?”

“她……亲了我。”

余念一口清酒就喷出来,不小心呛到了喉咙里,热辣的滋味冲鼻,咳得面红耳赤。

她拽着小白出门,对沈薄歉意笑笑:“我和小白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沈薄挑眉,“哦?一起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她好蠢,紧张到找借口都没能考虑妥当。

“那我也一起去。”沈薄起身,很快就加入了余念的“闺蜜团”,一起去厕所。

五分钟后,他们一起来到了屋外的人造石桥上乘凉。

余念看了一眼沈薄,不懂他为何执意要跟过来,就因为他们说秘密不带上他,所以导致他心理不平衡了?

沈薄也害怕遭受冷落吗?

当然,这个想法仅仅在她脑海里逗留了两秒,很快就被她驱逐出脑海——怎么可能啊?这种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怎么可能在意被人冷待,事后报复倒是很有可能发生。

余念转头,问小白:“你说的那事是怎么发生的?”

小白说:“嗯,就是分析了一下地势,找到了瞭望塔的位置。然后,她就这么上来了,可能是……夸奖的意思。”

“但你很在意,是吗?”余念觉得这有点不好办,她也不是当知心姐姐的料啊,难道要她劝——被亲是很寻常的事,并不是什么令人在意的行为。也不需要因为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而心绪繁乱,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但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很受用,对于小白来说,效果就相差甚远了。

余念求助一般望向沈薄,后者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轻笑,说:“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吻就扰乱了自己的心绪,那么今后又能做好什么事情?”

小白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垂眸,说:“很寻常吗?”

“很寻常。”沈薄下了定论。

忽的,他蓦然握住余念白嫩的手指,抵住指腹燎上一吻,道:“就好似这样,不过是一个亲吻仪式,并没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