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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30)

她不忍心再看,随意浏览了几句就没继续了。

隔了一会儿,余念突然想起了阿离说过的话,她说她和初恋是高一认识的,后来白然独自创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其吻合……

而阿离的初恋死于车祸,这是不是就暗示了——她与他的爱情无疾而终,尽数毁于一场车祸?

车祸?!

难道说……

余念抿唇,她知道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

一个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怎么可能隐姓埋名三年,改变了容貌,就为了布置下一场杀人游戏。

究竟是怎样滔天的爱意,抑或是痛苦到能够毁天灭地的恨意。

余念查到了前妻跳楼自杀未遂送往的那一间医院,她拨打了号码,急切地说:“你好,我是磊山区的调查人员,急需和你们咨询一些事情。”

“好的,你稍等,我跟上面汇报一下。”值班的像是个小护士,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犹豫不决。

很快,她就回来了,“你好,我已经通知了领导层,你问吧。”

“三年前,是不是有一名叫祁栗的女人送往你们医院救治?”

“就是那个被小三撞的前妻?我记得,她离婚以后,据说得了抑郁症,然后跳楼自杀,不过被树挡了一下,并没有当场死亡。不过媒体好像喜欢在网上乱写,到现在还传她跳楼自杀身亡。”

“她后来去哪了?”

“不知道,后来好像转到乡下的小医院去了,具体怎么样,我倒没去了解。不过,她没有死,只是头部撞伤,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醒不醒得过来就不太清楚了。”

“好的,我知道了。”余念挂断了电话。

祁栗无父无母,顶多当时让朋友照料一下,又没了丈夫,谁又会去关心她的死活?

她只要整个容,再毁去之前的身份,就完全可以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而且这个案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钥匙与密码锁,因为那一间房子本来就是祁栗与白然的婚房,自然而然她会保留这些。

那么,阿离究竟是不是改头换面后的祁栗呢?

余念还没来得及消化下这些讯息,就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面店老板自首了。

怎么这么巧?

偏偏在她怀疑上阿离的时候自首?

余念马不停蹄赶往磊山警局,老板就在审讯厅里。

她走进去,在老板面前坐定。

审讯室里的灯光很暗,光线是灰白色的,薄弱而昏暗,有种颓靡的气息。

余念双手交织,抵在桌上,“你自首了?”

“一切都是我做的。”

余念长叹一口气,“你说说看吧。”

面店老板点了点头。

他的下颚全是胡茬,粗一截,短一截,泛着浅浅的青灰色,突显出他的憔悴以及焦虑。

他失魂落魄地说:“我很爱阿离,但是我知道她一心喜欢那个白老板。所以我想帮她,我先是绑-架了季岚的儿子,本来想威胁她离婚。但是她报警了,警方查得严,我慌了,又觉得既然这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这样阿离就能顺理成章和白老板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错字~~

今天会有双更,但是下一更是周一的份,也就是草灯周一不更新!

大家不要弃我而去,也不要养肥,好吗?

☆、第十九集

余念说:“不过,绑架季岚儿子的时候,出现了两个人,你的同伴是谁?”

“同伴?”老板忽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说:“就我一个人,真的没有其他人。当时我听到季岚上楼的声音,特别慌,不小心撞开了窗户。一害怕,就捂住孩子的嘴躲在衣柜里。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她就跑出门了。”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找人伪装成姑获鸟?”

“什么姑获鸟?”他是真不知道,唇瓣微张,哑然。

“季岚看到窗户大开着,对面墙上有个披着羽毛的人,以为孩子是他绑架的,然后就冲下楼了。”余念说。

“怎么可能?”他抿唇。

余念苦笑:“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如果没说谎的话,那个出现在墙头的鸟人又是谁?

总不可能真有姑获鸟吧?

她可不信!

余念问:“那孩子呢?”

“我本来把他关在废旧工厂里,每天去送饭,但昨天去看的时候,他不见了!”

“你这说话一套一套儿的,让我怎么相信你?孩子是你绑-架的,你又说他不见了,作案时分明有两个人,你又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你在包庇阿离吗?”

“没有!真的没有!”他大惊失色,忽的揪住了余念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来,“阿离这样好,她什么都没做,都是我,真的都是我!”

余念握住他的手腕,却不急于挣脱。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就想看这个男人情急之下,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可惜没有,他说听到没同伙时,脸上虽惊讶,却没有刻意做出震惊的表情,符合常理。

余念使出杀手锏,一字一顿地说:“阿离是白然前妻,对吗?”

老板缓缓松开她的衣领,抿唇,不说话。

“是不是?”

老板手搭在膝盖上,像是阴谋败露了似的,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讲了。

“我希望她不是。”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苍老,像是少年经过刻骨铭心的伤痛,一夜之间白了头一样,欲说什么,却又熄了声。

老板这句话,就相当于是间接承认祁栗的身份。

“钥匙是你偷的?不用回答,不管是真话假话,我都知道你会这么说,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不是在拿到钥匙的时候就猜到她的身份了?”

这个可怜的男人自顾自垂着头,没说话。

余念不能理解这样深刻到蛰进骨髓的爱恋。

为什么有人甘愿以自身去掩盖对方皮下早已溃烂的脓包,愿意以一辈子庇护那个人。

无论对或是错,不计较得失,以跟世界为敌的代价,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

她竟会有点羡慕,却知道这种情愫是羡慕不来的。

余念劝道:“她是个好人,要是想报复什么人,不该用这种办法。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会放下仇恨,然后获得幸福?”

老板的身影被笼罩在白炽灯下,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打在他的头顶上,折返了清冷的白芒。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僵硬又生涩地重复:“是我做的,阿离这么好……都是我做的。”

余念说:“别傻了,她原本就是要死的人。为什么又活过来了?她不会听你的话乖乖收手的,你这个替罪羊也是白当,她不会领你的情,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都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做的。”他梦呓般一次又一次重复。

“她凭着一股蛮横的劲从生死边缘爬回来,要的不就是复仇吗?她的希望本就是绝望,你暖不了她的心,也无法给予她求生的力量。”

老板噤声,抿唇,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