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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他说谎(82)

“你觉得,你拿到了宝石,会做什么?”苏牧问。

白心抿唇,想了想,说:“大概会卖掉换钱,我偷宝石的目的也是为钱。”

“销-赃。”他若有所思。

没人说话,一下子静了下来。

白心怕干扰他的思绪,也一言不发。

她注视着他,看苏牧从夹层里掏出一柄打火机,拇指搓燃火焰,盖帽,再搓,再盖……

明明灭灭、灭灭明明。

一簇艳蓝色的火光倒映在苏牧的眼里,将幽深的瞳孔突显出来,像是要吐露心底的辛秘。

终于,她忍不住了,问:“想到什么了吗?”

“啪嗒。”苏牧最后一次盖上了帽儿。

他侧头,看白心,说:“世界上常有文物被盗窃,明明做了失物登记,可被盗窃的物品却一样都没找回来,也没在市场上露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被盗窃者收藏起来了?”

“一个人盗窃名物可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为了换钱。”

“他换钱,就要拿出去售卖,可这样就很容易被人发现啊。”

苏牧说:“有一种地下市场,你见过吗?”

“你是说,那种专门接收这些被窃名物的黑市?”

他闭上眼,嘴角浮起若隐若现的弧度,说:“这后面牵连出来的可是一个大团体。”

白心这才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要歼灭的很可能是一个专门收购名贵物的大团体,而这种团体太复杂了,背景也很深,甚至可能将销赃窟设在海外,不是他们两个能对付的。

白心担忧地问:“徐队怎么说?”

“有消息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他也有所察觉了。”

难怪了,苏牧会对这种浅显的案子感兴趣,他分明是对宝石背后的那个秘密团体感兴趣。

“那你打算怎么办?上面怎么说?”

“等我找到骨头,由我来销赃。”他的话意味不明。

“啊?”

“那些人既然杀死了盗窃者,那就说明极-刑也不能让他松口,即为寻找宝石失败。”

“你是说,他们也没逼问到宝石的去向,所以我们有机会捷足先登,然后拿宝石换条件?”

“对,但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要惊动警方的人。”

白心犹豫不决,偷眼看他,“你打算单干?”

“单干。”

她苦着一张脸,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像苏牧这样,敢于攀登是好,但爬太高,不小心失足摔死,就是不自量力了。

他万一栽到里头呢?

她不敢想。

苏牧眼里的迷茫散去,恢复了清明。

他搭上方向盘,说:“他已经把行踪暴露给黑市的人了,否则那些人没必要追杀他,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找找看线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问问沈薄,他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

“有求于人的时候,请尽量不要讽刺对方。”

“我是实话实说。”

白心沉默,好吧,她拿他没辙。

她给沈薄打电话,提前询问晚上有没有见面的时间。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温声问:“白小姐,你喜欢几成熟的牛排?”

“嗯?”她无法理解,沈薄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我喜欢见血的,四成熟就好了。”

他又问:“好的,那么苏先生呢?”

苏牧冷冷睥了一眼手机屏幕,“全熟,谢谢。”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板啊,好了,那么我在家里等你们过来,地址已发,请查收。”沈薄挂了电话。

白心小心翼翼窥视苏牧的脸色,果然黑沉沉的,像大风大浪之前厚叠的乌云。

隔了一会儿,苏牧呢喃:“吃全熟就是呆板吗?”

白心没敢接话,腹诽:全熟的牛排,吃起来岂不是都老了?而且肉质都变得紧致了,煎的不好,就像是一块黑漆漆的焦炭。她一贯不爱吃,就喜欢吃点血味,有种腥甜。

不过就算不吃牛排,苏牧有时候也挺呆板的。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啊。”

俗话说,怕就怕说坏话的时候被当事人抓个正着。

“你早就暴露了一切,还有,别在心里说我呆板,我这叫沉稳,遇事波澜不惊,明白吗?”

“呃,我下次不想了。”

“呵,”他冷笑一声,“你还真想了?”

“……”原来他在诈她。

等到了沈薄的单身公寓,门已被佣人拉开。

白心错愕地走进去,看到屋内奢华的摆设,忍不住为之惊叹。

客厅里摆着一张黑漆长桌,桌上是架着白蜡的镂银灯座,桌上早已放置好三碟牛排,裹着黑色的酱汁,折返薄薄的腻光,令人垂涎欲滴。

沈薄从厨房走出,他端来一瓶红酒,给白心斟满,随后,又微笑地给苏牧的高脚杯里倒入AD钙奶。

白心惊恐,她就知道沈薄怎么可能会对苏牧温柔,他们两个不大打一架都算好的了。

苏牧把高脚杯推开,自己去冰箱里翻了一瓶水出来,“你都这样对待贵客?”

“我的贵客,只有白小姐。可惜,我忘记告诉她,宴会赴约不许带宠物上桌,毕竟牲-畜不懂风雅。”

白心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了,这厮骂的极狠,苏老师不撕都不姓苏了。

“哦,前天我终于调查好了你的事情,”苏牧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说,“你在风月场里玩了这么多年,居然也是个处-男。”

白心差点喷出来,沈薄居然是这么保守的人?看不出来啊。

还有,苏老师你用了“也”字,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笨招数啊!

沈薄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红酒,转头,问白心:“白小姐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苏牧被无视了也没反应,只用叉子切割下一块牛排,递到嘴里,“你手艺比以前差了许多。”

沈薄很有涵养地回头,浅浅地笑:“煮给你吃,用不着什么技艺。何况,这是我第一次为你下厨煎的牛排,之前那几次,都是为我自己准备的,自然要好好烹饪。”

白心又噎住了,也就是说,苏牧以前趁沈薄不备把他的宵夜吃了,还评头论足?

很好,这的确是苏老师的作风。

难怪他俩见面就掐,这可是从小就结下的深仇大恨啊。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对里对外不一致,说明你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白心,别理他,伪善是会传染的。”苏牧推开了那一碟吃过的牛排,起身,将沈薄的牛排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薄和善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他端起酒杯,靠近苏牧,“在礼仪课上,老师曾经和我说过,对于无礼之人,我可以泼他一身酒水。”

“我滴酒不沾,万一呛入了酒,你想我在你家倒头就睡吗?”苏牧勾唇,“还是说,你很期待家里充斥着弟弟身上的沐浴露清香?”

他俩剑拔弩张,白心赶紧劝架,“等一下,我有话要说,沈先生消消气,苏老师,你也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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