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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他说谎(66)

“苏老师,我刚才是不是差点就死了?”白心还没回过神来,她躺倒在地,大口大口汲取新鲜的空气。

她险些就死了,如果没有苏牧,她险些就命丧山底了。

“这种时候,你应该要以身相许。”苏牧还能开玩笑,那就说明他也缓过劲来了。

白心配合地笑了两声,没心思接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有多大胆,甚至是对荒野逃生不以为然。从这一刻开始,她才清晰地认识到,祁连没在说笑,第三关的确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就会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时间,她都产生了某种怯意,只盼望接下来能一路顺风,再不行就放弃五百万回家,活命要紧。

“去找点水喝。”苏牧朝她伸出手,他是手指血迹斑斑,有些结痂了,有些还有深黑的污渍。

尽管白心也没比苏牧好上多少,但在她眼里,这个男人通常是受不了一丁点的苦或者累,甚至连衣服上多了点油脂,都能让他蹙起眉头,郁结好几天。

可这一次,他居然一声不吭,不仅没抱怨,反倒还来开解她。

白心将手塞到他的掌心中,感受那种难言的温暖。

她心有愧疚,说话也细声细气:“苏老师,其实那五百万我不是特别看重,所以,你要是想回去,我们就和节目组提出来,回家好了。”

苏牧不语,他沿着湿濡的地面往前找寻水源。

忽然,他回答:“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一千万比我的魅力还大,怎么现在价格减半,变成了五百万,你还是选择了我?”

“我……”

苏牧心情不错,语调也柔软下来,“所以,你也喜欢我。”

他像是在趁火打劫,英雄救美之后,再对被救者一吐衷肠,美人也很难不被他吸引。

正如他所说,她对他的感觉,和从前一比,的确改变了很多。

曾经,白心对他半点好感都没有,但现在不一样了,说不清是喜欢,还是依赖,总之她对他隐约有种沉溺般的依恋,在冥冥之中,影响她的行径。

他领着她往密林遍布的深处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稳而沉。

树影打在苏牧的身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块,衬出他的风清月朗。

白心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内心狭窄处,总有个声音在隐隐叫嚣——就这样跟着他走完余生,好像也很不错。

第四十七章

丛林间虫鸣不断,这些小昆虫不怕生人,即使有人在密林里奔走,它们也依旧驻守枝叶,无所畏惧。

这是大自然所赐予它们的安全感,从侧面看,也就是说,这些野生生物从来不怕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滋事,但这也是白心他们最需要担忧的状况。

白心掏出军刀,掌心反复摩挲刀柄,适应它的花纹以及大小,企图与这把陌生的武-器建立出某种默契。

在保卫自己的行动下,有一把称手的刀极其重要,更关乎你能不能从敌人的手里活下来,又或者在危急时刻逃出生天。

她五指翻飞,任军刀出鞘或闭合,在指缝里灵活游走。

苏牧问:“你饿了吗?”

“不饿,但有些渴。”

“这里没有流动的水,都是死水,喝了容易得痢疾。”

“或者章点柴火,把水烧开了喝?”

“好。”

苏牧引路,在湖里打水。

他的茶杯派上了用场,尽管没带茶叶。

白心捡了柴火,燃上火堆。又折断一根细长的树枝,下水插鱼。

她小时候野的很,像个男孩子,又是在江边水镇长大的,自然十八门玩的技艺,样样都会。

苏牧蹲在旁边看她施展手脚,托腮,问:“你还会什么?”

“抓螃蟹,捞莲藕,小时候什么都爱玩。”

她抛了一条鱼上岸,裤腿都被水沾湿了,水渍变深,攀爬到腿根,黏哒哒紧贴臀线。

野外的鱼又灵又活,等闲根本奈何不了它们。也就是白心运气好,撞上两条,想再多,也没了。

她将鱼清理好,内脏和鱼鳃都被苏牧埋到土下。

他说:“清理好残渣,以免被野兽盯上。”

在野外,也管不了什么脏不脏,能找到吃的都谢天谢地。

白心将鱼架在火上烤,由于没涂油,很快就焦黑了一层壳。但烟把油膏熏出来,也不知道变得通体黑漆漆,没法入口。

近乎二十分钟,撕扯了一下鱼肉,里头肉发白,丝丝分明,也没血色,应该是熟了。

白心咬了一口,味道虽然寡淡,但糅合碳烤气,也别有风味。

不知是真饿了,还是这样熏鱼滋味别具一格。

她把整条鱼都吃完了,险些卡到鱼刺。

苏牧也没挑食,一句话不埋怨,乖巧到引人怀疑的地步。

他们把剩下的鱼骨也埋了,用湿土掩好火炭,这才继续前行。

日头下山,一路向西坠去。

根据节目组的指示,他们已经临近目标。

然而,现在横跨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波涛汹涌的长河,河面架着被水流冲垮的独木桥,只剩下残破的绳索,支离破碎。

浪花拍打绳链,击出一层白白的浮沫。

白心看得脚底发麻,那种岌岌可危的印象强烈,令人心惊。

他们得到对岸去,否则绝无赢的可能。

但怎么过去?

凭借臂力拉住绳子,游过去?

白心没有自信,她也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冒险。

如果选择放弃,那么就呼救,自有人来接应。

如果选择接受,极有可能遇到危险,但顶上有直升机接应,死不了。

试,还是不试?

她望向苏牧,眸光微颤,寻求一个答案。

苏牧说:“试。”

那好,他说试,就试试看。

白心闭眼,又睁开,深吸一口气,打算淌入水中。

苏牧拉住她,“如果我们平安到了对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吻我。”

他的声音很轻,似清晨骑车,途径叶间,偶然张合、拢在脸上的蛛网,吹弹可破。

吻他?

白心抿唇,不置可否。

“别拒绝。”

他用食指轻抵住她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下,很快就退开。

没等白心反应,他就先行一步下了水。

湖水冷寒,没到腰间。

苏牧仰望白心,朝她伸出手。

白心摸不准他的用意,却没推拒,也跟着他拉住四处摇晃的绳索过河。

水势湍急,借风助力,更加肆意翻腾,拍打两岸。

他们还没到湖水中心,只在边沿徘徊,还算能踩住脚。这片湖没想象的那么深,如若不是浪大,至多也只到脖颈。

到了水下,苏牧才说:“其实,我不太会游泳。”

“那你还?”白心惊讶。

苏牧不说话了,只一手拉住她,一手往前行。

难道只为了一个吻,就想要贸然尝试过河?

她难以置信,又宽慰自己:算了,他说的是不太会,不是完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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