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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他说谎(31)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白心去开门,是淋成落汤鸡的苏牧以及周潇。

随后,她跑厨房拿出消毒水以及棉花还有绷带,简单清理伤口。

白心的伤口还在泊血,由于之前动作幅度大,手臂紧绷,所导致伤口张开,也不知道外围沾染上了多少细菌。

她一边用酒精轻擦划伤的四周,一边龇牙咧嘴,疼的鼻尖发酸。

“白心。”

她听到有人唤,猛地抬头,眼睛对上刺目的吊灯,又加上鼻腔酸涩,竟然一下子滚落两行清泪。

原来是苏牧站在门口。

苏牧站在门边上,衣服湿透了,发梢也在滴水。他原本浅色的衣服沾上泥泞,显得狼狈不堪。

他就在近处,身上传来雨水的清新味,混淆着那股经久不散的沐浴露味,明明很寻常,却令人依恋。

或许是刚才,白心真的怕极了。

所以此时看见苏牧,她也忘记了被设计圈套的事情,反倒有点依赖他,鼻尖酸楚,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又想哭了,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怕。

苏牧拿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碰到眼角炽热的泪珠上,似乎是用行动,别扭又生硬地暗示她,别哭了。

白心懒得理他,他不记仇,她记。

于是,她说话客套,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谢谢苏先生,我有纸巾。”

苏牧听出了称谓上的改变,一双眼被湿濡的镜片挡住,看不清神色。

只是,他抿唇,缓缓将手臂缩回,像个要糖被拒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白心的错觉,此时的苏牧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的眼镜糊了雨水,也没来得及擦,第一反应居然还是给她递纸巾。

苏老师,他……

白心摇摇头,她险些又要被这个人骗了。

这个人自私自利!是个自大狂!

这一次的伯爵夫人事件,是苏牧挖坑推她跳,要不是她警觉,早就死了。

他险些害了她的命。

所以,白心又怎么可能因为他一时的温存小意,就轻易原谅他。

而且案子也破了,从今往后,她和他再无瓜葛了。

而薄荷糖案件那次,苏牧的确冒死救了她,虽然他是有自己的目的,但好歹,他也第一时间赶来救人了。

白心心里纠结,低声说:“苏先生,薄荷糖那次,谢谢你特意赶来救我。你车的修理费,我来出,上次的医疗费也可以算给我,我一起还你,毕竟是我害你平白受伤。”

只要偿还了上一次的损失,白心就问心无愧,可以好好和这个人划清界限了。

她暗地叹了一口气,放下袖子,转身刚要走,又被苏牧拦下。

苏牧看了她一眼,只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学过剑技,以及跆拳道。”

他在解释,示意之前放任她一个人引蛇出洞是有原因的。

白心在听,但是不回答。

“你的掌心与食指侧面的茧子很厚,这说明你长期握类似穿甲剑之类的剑柄,可以看出你学习过剑技。以及我第一次演绎时,伸手环住你的肩侧,能感受到你肌肉紧绷的力量,这说明你做过某些运动,再结合一下你平时应激时的惯用动作,以及反应,就能推理出你学过跆拳道之类的防身搏击术。”

他说的在理,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直在观察她。

苏牧是料定了她有手段逃生,所以才这样放任她?

“更何况,我精通□□。那道门被损坏过,即使再次关闭,也很难困住人。只是我没料定,她下手比我想象的要快,如果你不够警觉,就很可能在我赶来之前,死在房间内。”

看吧,他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白心心里不是没有埋怨,即使苏牧说了这么多,但她还是心有余悸,万一她没躲开那些拉钉呢?她岂不是就死在里面了?

“那么低的生还概率,你还能死里逃生。由此可见,今天是你的luckyday。”

白心呵呵一声笑,说:“在我的luckyday里面,我险些被爆头,手臂又被水果刀刮伤。”

苏牧凉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缝,他垂眸,低语:“我道歉,其实在这件事里,我也有一个疏忽的地方。”

“嗯?”

白心愣了,是她的错觉吗?这个自大狂还能有主动认错的时候?

“我高估了我的奔跑速度,导致凶手能逃回这里。”

白心无语:“……”

其实她明白,安慧之所以逃回来报复,是因为这里地处深山,没有车辆,逃跑也不现实。她逃无可逃,不如冲回来拼个鱼死网破。

但像苏牧这样——从案发现场开始追凶手,人没追着,还能被对方逃回来,朝相关人员补刀,再被捕的。

可能就他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白心无奈,但也知道,在这个人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的立场就是这么不坚定,气都气不过两秒。

所以,在他解释之后,白心打算原谅他了,说:“那下一次,缉凶这种事情,就全权交由警方来做。”

苏牧没异议:“好。”

白心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你体育这么差,以前中考的体育考试,你是怎么过关的?”

“我用学术理论给医生解释了我的腿部构造,不适合做比较激烈的运动。”

“于是呢?”

“他查看以后,发现没问题。但在我的坚持下,他建议我不如考前摔断腿,放弃体育考试,而我照做了。”

白心看了苏牧一眼,发现他脸上并无异色,甚至觉得是理所当然。

于是,她扯了扯嘴角,客套笑了一声。

很好,苏老师,你赢了。

第二十二章

其实白心有点看不懂苏牧这个人。

他该是聪明的,曾经的musol,现在熟稔的苏老师。他如何破案,如何推断,全部事情,都被她看在眼里。

但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第一时间进来,却不是擦自己的眼镜,而是递给她纸巾擦眼泪,回想起来,明明温柔细腻的人,却会推她作为自己的诱饵。

不选择其他人,是因为信不过别人吗?

白心异常烦躁,她虽说不记恨苏老师了,但并没有说,从此以后,她还得和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继续接触下去。

她依赖他,不过是因为他在生死关头,曾经救过她的命。还有,他是musol,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观察力,她是崇拜而钦佩他的。也是当初,她一心追逐的星光。

但现在,这些都被推翻了,是被苏牧一手摧毁的。

白心原本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纪怪人建立了默契,甚至是友情,他们可以一起合作,互相是朋友。

但就现在看来,苏牧应该只对自己的推论感兴趣,这个人不被其他人了解,甚至是……不需要朋友。

他和她说的最多的也就是推理的过程,他并不把她当朋友,而是当一个听众,一个可以完全投入进他的演讲的听众。

白心明白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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