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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深夜编辑部(45)

安夜一怔,她侧头望向白行,神色复杂。

她都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事情了,现在有李山可以查,她宁愿查高小姐那样人为的凶案也不想再去回忆“杀人的人偶”了,那太可怕,太匪夷所思了,她甚至都不愿记得它的长相。

而现在,白行提起来了,他要她理清楚对这个恐怖事物的印象,她得想起那个人偶。

安夜的脑海里很快就蹦出人偶的外貌——小小的,木制的手脚,它斜靠在角落里,脸上的笑容极其艳丽,盯久了仿佛就能说话一般,让人感到恐惧。

“我现在不想去想人偶的事情,我只想查高小姐杀人的原因。我姑且就把人偶和高小姐分开,人偶会说话,闹鬼是一回事。高小姐杀人原因又是一回事。我们先理清楚后者。”安夜很抗拒接触人偶的事情,她潜意识里面非常害怕,但是那种恐惧感又不是特别清晰。

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受到什么真实的伤害吧?

白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这点你说的没错,人偶是人偶,高小姐是高小姐。我们当成两件事来查,这样才不会乱。”

安夜原先被‘高小姐的杀人原因’以及‘人偶杀人’绕的一团乱,现在被白行这样一说,倒是清楚了许多,本来就是两件事,她非要混为一谈,查高小姐总会顾忌到“杀人人偶”这样的事情上面,所以闹不清方向。

那么,她现在选择先查高小姐的事情,人偶再怎样,也只能之后再说了,她不能先被高小姐牵着走,现在又被人偶牵着走,这样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

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安夜问他:“那么,你怎么认为呢?人偶……鬼的事情。”

她的喉头痒痒的,像是有沙石在其中摩擦,忍不住顿了顿,咳出点口水,再继续说话。

白行说:“鬼不能做什么,你还记得最开始的缝隙鬼吗?”

“小茵?”她至今还记得那女孩的笑声,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际,幻听一般会听到“咯咯咯”的笑声。

“她就是一个生前的迹象,由于怨念所以一直被禁锢在柜子里,禁锢在那个家里。鬼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也只是一个生前迹象,就好像录像带一样,记录着影像,可一旦被人按了消除键,那么里头就是空白的磁带,什么都没有。”白行又道:“或许,人偶会说话也有原因,但是不足为惧。那是比人还要低等的东西,只要找到了怨念存在的位置以及原因,就能驱散那团残留人世的执念。”

“你是在安慰我不用怕吗?”安夜问。

白行不置可否,他望着远处的风景,低低说了一句:“可人不一样,人虽然无法以一己之力杀死自己,但是他们可以互相伤害,也可以杀人。所以,当务之急是查李山,驱除这个隐患。只有先将眼前的毒瘤剔除,我们才能摸到高小姐背后的线索,才能解开人偶说话的原因。”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高小姐是遮掩住人偶这个幕后**oss的小boss,我们得循环渐进,而现在最直观的危险就是随时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李山,击破李山之后才能抓高小姐,之后才能攻击**oss。”

“嗯。”白行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他们回到了家,洗漱了一番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阳光直射进屋时,安夜才睁开眼。

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仿佛一夜未睡。这是多梦导致大脑疲劳的情况,叫人直打哈欠。

白行平日里生活作息良好,此时早就醒了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他也给安夜泡了一杯,等她吃完了鸡蛋面包,这才说:“昨天我查出了高小姐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就在黄山区,等一下去看看。”

“我没有意见。”安夜舔了舔嘴角的番茄酱,意犹未尽地眯起眼睛。她吃饱了,似乎连心情都好了一点。

白行斜斜瞥了安夜一脸,唇角微扬,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径直套上了黑色风衣,眼镜摘下来放到口袋中,与里头那把短柄手/枪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安夜听到那金属响声,才如梦初醒般急急跟上。

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刻。

他们找到了一间酒吧,酒吧门口还停放着一辆深黑色的奥迪。

而中午酒吧没有营业,他们走进去时,柜台只有一个化着浓妆的姑娘站台。

白行点了一杯白葡萄酒,说:“麻烦你叫老板娘出来一下,我有事问。”

姑娘看他的眼神不大客气,此时冷冷地说:“老板娘不在,你的酒要加冰吗?”

“加。再给我开个包厢。”

那姑娘将啤酒端上,嘲讽地说:“白天不营业,你不知道吗?下午四点再来,现在这只卖酒。”

白行但笑不语,他抿了口酒说:“你酒瓶上年份是1990年,假的,味道不对。”

对方立马变了脸色,想说话,又被白行堵上。

“不想闹事,就喊老板娘出来,我有事问,就在前面那个露天包厢。”白行没理她,带着安夜走了。

安夜迟疑说:“老板娘真会来吗?”

“会,看着。”

“这位小哥。”白行还没坐到沙发上,身后就有人喊他。

“久仰大名。”白行伸出手去。

她避开,抿着红唇,冷淡问道:“闲话少说,小哥找我什么事?”

老板娘看起来四十出头,眼妆很浓,黑色的眼影仿佛嵌在皮肤里那般,连老态的细纹都勾勒了出来。

白行斟酌了一下,说:“你女儿死了。”

“呵。”老板娘点上一根烟,两指衔着,指腹抵在了额头。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又怎样?”

“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死?”

“我和他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十几年前就没有关系了,现在说这些有意思?”

白行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女儿有没有向你求救过?在五年前。”

“没有。”老板娘果断地拒绝,说:“实话和你们说吧,我对那个丫头并没有什么感情,以前要不是为了钱,我也不会和她爸在一起,后来不想在一起了,就把丫头丢给他,自己出来办了生意,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们该走了吧?”

白行仍不死心,他将一封名片递过去,说:“如果有什么,记得打给我。”

老板娘拿过名片,看了一眼,突然笑了一声。

她将名片一角对着点燃的烟头,让那张纸质物慢慢变黑变焦,最终化为灰烬。

“放心,什么都不会有的。”

“你……”安夜有些不满,刚要起身呵斥。

白行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往后拽,对她低语:“走吧。”

他们背对着老板娘,只听得身后传来“噔噔”两声鞋跟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似是不耐。

安夜跟着白行走出酒吧,出门时,之前那辆奥迪已经不见了。

安夜说:“这人脾气还真够大的,我们走吧。”

白行说:“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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