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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深夜编辑部(160)

安夜眨了眨眼,瞬息之间,有一张女人的脸逼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女人的双唇如猩红烈焰,一双眼狭长,眼尾上挑,似笑非笑。

她伸出手,抚了抚安夜的下颚。指腹微凉,抵住她的唇间,一路扫到喉头,继而摁住,使劲,迫使安夜无法出声,呼吸也变得厚重困难。

女人的指甲纤长,指尖充血,有一种莫名的热度偎贴在安夜的喉头。

安夜也有喉结,但像个小豆,很小,指腹足以裹住。

她就这样像是一只傀儡木偶,任凭女人玩弄。

安夜不知她想做什么,但本能的很不安……

她在瑟瑟发抖。

“你在怕什么?我叫瑟耳,你叫什么?”

安夜深吸气,胸腔起伏,不敢答话。

“你叫夜,是吗?”瑟耳俯下身,将脸轻轻贴在安夜的胸腔上,像是依恋爱人一般。

“配合我,我会让你……很高兴。”瑟耳说着极具挑-逗的话语,她的眼窝深邃,泛着深蓝色,将鼻尖突显,美艳的外表既让人印象深刻,又让人毛骨悚然。

她一扬手,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团藤蔓,藤蔓解开,包裹着奄奄一息的狐女。

安夜蓦然一惊,这才清醒过来,她要救狐女,一刻都不能耽误。

狐女醒了,看见安夜,想出声,口中却被塞入枯叶,欲言又止。

安夜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取悦你。”瑟耳笑了,声音低哑而亲昵,她勾了勾自己的发尾,说:“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问什么,你就要说什么,说错了,我就砍下她(狐女)的一个部位。”

“你……”安夜别无选择,她本就被动,现在又被控制住,只能作罢,乖乖听话。

“好不好?”瑟耳问。

“好。”安夜变得乖巧极了,她别无选择。

“那么,先……吻我。”瑟耳忽然凑近她,就抵在安夜的鼻尖处。

吻瑟耳?

安夜的大脑当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闭上眼,复而又睁开,凝神,细想。

究竟是怎么了?

瑟耳的脸驱之不去,就在她的正前方,与她面对面。

安夜再次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窝近在咫尺,眼球仿佛鼓着,肿成一个泡,稍微贴近就会沾上安夜的眼皮。这么近,近到连瑟耳的五官都辨析不出来,只能感受到沉甸甸的一双大眼睛,还有微凉的鼻尖。

但是安夜还知道,来者不善。

瑟耳的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杀意,那些戾气明明压制不住,却还要装作一副亲昵的姿态。

安夜咬紧牙关,她凑上来,碰了碰瑟耳温润而单薄的唇瓣。

“很好,我的姑娘,你做的很好。”

瑟耳后退一步,整个人被放大,挤入安夜的视线之中。

安夜这才发现,她是胴\体而立,但若想看清她身上的重要部位,又像是被打码了,一点都瞧不清楚,只知是个尤物。

瑟耳双手抱胸,点了一根烟,衔在指缝中,她微笑,声音微冷,问:“那么,来回答我的问题,夜。”

“你说。”

“夜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都市来的,黄山区。”

“你在说谎。”瑟耳忽然眯起眼睛,笑容一点一点收敛,直到不见。

“我没有!”

安夜话音刚落,那藤蔓忽然收缩,一下子挤入狐女的腰间,勒住皮肉,涌出大量的血液。

啪嗒,啪嗒。

那些血落到地面上,汇聚一个个小洼。

“不要!”安夜要疯了,她崩溃大喊,却无能为力。

“那么,你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

安夜忍不住自责,都是因为她,所以什么都做不好,不单是白行,现在连狐女都要失去了。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安夜哑着嗓子,喉头如同熄了火,她不知该说什么,她没有在乱说,也没有说谎,她视人命关天,从来不敢不敬畏生命。

“我来自黄山区,为了救白行,来到这里。我上了一班火车,然后下水,找到水底缝隙,最终来到内部。我就是这样来到这里的,我没有在说谎。”

瑟耳吐出一口眼圈,淡淡的烟雾撩住她的眼睛,她还是不悦,低语:“夜,你还在说谎。”

那藤蔓更紧了,勒入狐女的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摩擦声。

安夜连看都不敢看,只听到血流如注,想必很疼。

狐女,狐女她……

安夜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

是玩笑吗?还是只是寻一个借口,当着她的面凌迟狐女。

安夜没有在说谎,她所言非虚,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呢喃自语:“我没有说谎,没有……”

说了几句,她又马上停下。生怕瑟耳觉得她还在继续罪孽,没有就此忏悔,从而暴怒,再次攻击狐女。

安夜要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沉浸于幻想与回忆之中。

她细想她从何而来,瑟耳又究竟要何种答案。

瑟耳说:“我并未在玩弄你,我问你从何而来,可能是你从哪出生,或者是如何蜕变。我想了解你,夜,但是你在说谎,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你从哪来,你是谁。”

“我是安夜。”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从何而来?”

“我知道……”

“错误的,那是错误的答案。你在说谎,或者说,你的意识在说谎,你的脑子在说谎,你再好好想想,夜,你再好好想想。”

“我……”安夜不知她要说什么,但是她的思维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安夜一次又一次闭上眼,回忆过往,从出生开始。

她出生在一个小镇里,读了最普通的大学,转而全职写作。

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就连小时候和白行认识的记忆,都是被诱导以后才想起来的。

难道,她还忘了其他什么?

不可能啊……

安夜的脑子混成了一团浆糊,摇一摇头,说不定还能听到咚咚的水声。

“我忘了什么……”安夜呢喃自语。

将从前到过去,回想了一千次一百次,而每一次,她都会清晰地将记忆跳转到第一次见到白行的时候。

她在纸上写下——白行。

她的字迹娟秀,用的是吸水钢笔,染了深黑,笔渗纸内。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是熟稔。

见过千次,百次,烙印在记忆深处。

白行。

安夜好似想起来了,片刻,又犹如一个巨浪打来,将她逃生的船只掀翻,冲远,毁了她求生的梦。

“我……没有说谎。”安夜如是说。

瑟耳啧了一声,碾灭烟,说:“你在说谎,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肯想起来?夜,你真让我失望。”

安夜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瑟耳为什么这么亲昵叫她夜?在她刚遇见狐女的时候,狐女也叫她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见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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