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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月风华录(347)

“师父送给我的榴枝簪,还一直没机会用呢。”郝瑟指尖一搓簪子,就听咔一声,那簪子竟弹出了六根造型奇特的细针,针头造型颇为奇特,就如同六把造型怪异的钥匙。

“□□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郝瑟双目微眯,小心□□依次插入锁眼,屏息开锁。

屋内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钥匙撬动连环锁的咔咔响声。

木床临窗,阳光交织绚烂。

窗边之人,神色认真,睫毛低垂,面颊两侧乌黑长发随着清风微微摇动,一丝一动,一摇一勾,将某二人的全部心神都勾走了。

尸天清喉结滚动,舒珞干咽口水,双双目光发直。

“咔哒”一声轻响。

尸天清和舒珞身形同时一震,猝然回神。

“好了!”郝瑟指着开启的锁头得意。

“小瑟!”舒珞双眼圆瞪,“你竟然能打开这七巧连环锁?!”

“嘿嘿,小意思!”郝瑟一乐,将榴枝簪一甩,恢复原状,抓起头发挽起一个丸子插簪子,“来,让我们看看这匣子里到底装了——喂,你俩瞪着我做啥子?”

郝瑟说了一半,不禁抬头瞪向尸天清和舒珞。

这二人正直直看着自己——嗯、自己的头顶的发髻。

阳光下,郝瑟头顶的丸子乱糟糟的,还翘起一撮呆毛,随着郝瑟说话一摇一摆,很是惹人心痒。

“咳,无事。”舒珞低头。

“嗯,没事。”尸天清转头。

“搞啥子啊?”郝瑟嘀嘀咕咕,抬手将铁匣打开,瞪眼一看,不禁一愣。

匣子里,非金非银,非珠非宝,而是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

三人外加一个琅叶都愣住了。

“书信?”舒珞探手取出一封,展开,眉头一蹙。

信上的字迹,端正秀美,只有寥寥数语。

【前所谈之事,可有决断?九月初一,旧地恭候,盼至。】

而在书信之下,凌乱写着一行字:

“西风独凉,潇潇叶黄,残阳泣血,断肠声泪,梦里寻归处,红豆蔻,人知否?”

“这可是琅皓山长的字迹?”舒珞指着信上的字问琅叶。

琅叶摇头,指着下一行潦草的字迹:“这才是琅山长的字。”

“这个?”郝瑟一脸纳闷,“啥子意思?这封信的心得体会?阅读理解?”

“应该是诉说——对写信之人的相思之情……”尸天清沉吟道。

“相思?不、不可能吧……我从未听说过……”琅叶诧异。

“难道是暗恋?”郝瑟顿时来了精神,刷刷打开了余下的三封信。

信的内容和前一封并无二致,依然只有一两句话,内容皆是邀请琅皓前去相聚,只是相邀的日期不同,分别是十月初一,一月初一,和二月初一。

而在三封信的下方,皆有一行狂草的题诗。

十月初一那一封,题的是“悲风洒雨,人间惆怅,月似当时,醉里恍然,三月花开,**凄切切”。

一月初一那封则标注为“天地寒雪浸,月孤相思狂,知否、知否,碎心无声凉”。

二月初一的信下写着“鬓已霜,夜未央,长露漫漫,风悲悲,情难抑,惟愿乘风远去,与伊成双”。

“啊啊啊,我古文阅读理解向来不及格啊!”郝瑟抓狂,“这啥子意思啊?”

尸天清皱眉:“这位琅山长,应是对一人相思成疾,思恋成狂。”

“而且……”舒珞沉声,“字里行间,颇为绝望……”

“绝望的相思?啥子鬼?”郝瑟整个脑袋抓成了鸡窝,“这画风变得猝不及防啊!”

“琅叶,你对此人可有线索?”舒珞望向琅皓。

琅皓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我、我从未听过说,这、怎么可能……”

尸天清和舒珞同时皱眉。

“等一下,还有个夹层!”突然,郝瑟将木匣底层拔开,从夹层中抽出了一封请柬。

请柬封皮上朴素无华,只画了一枝青黄的草叶,旁边,依旧题了一句诗词,只是字迹不再潦草,反而十分端正: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琅皓山长的字。”琅叶立即认出。

郝瑟皱眉,翻开请柬,发现请柬里只有三行字:

【八月二十五

莫愁湖畔,及雨渡口

盼君至】

“八月二十五?!”郝瑟瞪眼。

“若是尸某没记错的话,那一日亥时……”尸天清抬眸。

“正是琅皓身亡之时。”舒珞眸光一闪。

*

岐风客栈之内,文京墨端着茶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风掌柜,一脸啼笑皆非:“风掌柜,你刚刚说什么?”

风掌柜笑得一脸殷勤:“小人想让文公子帮我们看看这客栈的风水。”

文京墨眨了一下眼皮:“敛风楼的买卖,还用得着我一个账房先生看风水?”

“咳,这个——”风掌柜压低嗓门,“文公子,这几日您也瞧见了,我们岐风客栈这买卖实在是差强人意,小的是是见文公子您天纵奇才,所以才想着仰仗您的妙手扭转一下运势不是……”

“那你应该找舒公子啊。”文京墨挑眉。

“不可不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怎可麻烦舒公子!”房掌柜连连摆手,又是摆出哀求之色,“文公子,就看在舒公子的面子上,帮帮小人吧。”

“这个……”文京墨挑眉,随手拨了一颗算珠。

“一百两!明白!”风掌柜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文京墨接过银票,整齐叠好,放入袖口,点了点头。

“多谢文公子!”风掌柜连连抱拳,顿了顿,又道,“只是此事,舒公子那边……”

“放心,小生自不会多言。”

“多谢多谢!”

“风掌柜!舒公子他们回来了!”门外把风的小乐甩着手巾一溜烟奔了进来。

风掌柜立即身形一闪,蹿到了柜台之后,装模作样翻开他那本几乎空白的账本,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文京墨摇了摇头,转目看向走入大堂的三人,一挑眉:“怎么、什么都没查到?”

“别提了,线索没查到,倒是查到了一堆琅皓的情史。”郝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

“哦?”文京墨眉峰高挑。

“千竹,你看看。”尸天清将手里的铁匣递给文京墨,反手给郝瑟和舒珞倒茶。

文京墨将信件一一观看完毕,眉峰是越挑越高:“还有呢?”

“诶?文书生你怎么知道还有其它的?”郝瑟大奇。

“你脸上写着呢。”文京墨翻了个白眼。

“还有这封。”舒珞从袖口抽出请柬递给文京墨。

文京墨翻开看了一眼,表情却是毫无半分波澜。

“千竹兄难道不吃惊?”舒珞奇道,“这凶手竟是明目张胆写柬相邀,请人入了鬼门关。”

文京墨放下请柬,朝着三人一笑,从袖中抽出了一张请柬,放在了桌上。

那请柬封面之上,画得也是一枝草叶,只是没了琅皓自己的题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