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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258)+番外

说着顿了一下,语气比方才更又“沉痛”了几分,“臣媳一行去到外书房后,才知道方才那个婆子所言非虚……问了舍弟,舍弟却说与二小姐是早就认识的,不然也不会冒险约在王爷的小书房一见了,只是没想到他多吃了几杯酒,二小姐今儿个又娇美非常,所以一时把持不住,致使闯出了大祸……都是臣媳教导无方之过,还请母后千万恕罪!”说着跟方才傅旭恒一样,也深深叩下了头去。

晋王妃这一番话本就有七分真,根本不必她怎么润色,相当于只是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因此她说起来虽然“痛心疾首”,却是格外的坦然。听在旁人耳里,便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可信度,更何况还有赵天朗和其他那么多人可以作证,于是就连太后,也在经她这么一说后,觉得当时的情形已是历历在目,不由就暗骂起红桃真是愚不可及来,连当事人是谁都没弄清楚,就跑到人前大叫大嚷起来,真是丢尽了郭家,更丢尽了她的脸!

——太后已浑然忘记在出宫之前,她是怎样亲自对碧桃红桃两个丫鬟耳提面命的了!

惟有郭宜宁主仆知道晋王妃这番话到底有多少水分,但彼时这样的情况,郭宜宁那本就不甚发达的脑子显然已不够用了。

倒是碧桃深知若不趁现在把当时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为郭家为太后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只怕事后她们两个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因忙不迭叫屈道:“回太后娘娘,当时的情形并不是如晋王妃娘娘所说的这样,小姐是因为途经咏春馆旁的温泉河时,不小心滑倒弄湿了衣裙,晋王妃娘娘身边的金珠姐姐因说那里离王爷的小书房近,可以就近去那里换身衣服,因此小姐才会让金珠姐姐带路去了那里的,并非是事先就跟傅三爷约好的……在那之前,小姐甚至根本不认识傅三爷,不然奴婢去求王妃娘娘为小姐做主时,也不会认错了人了……小姐实实是被傅三爷强迫的,还请太后娘娘明察,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

话音刚落,傅旭恒就冷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一心为主,但岂不知主就是主,奴就是奴,也有当主子的,事无巨细都让奴才知道的?”这话说得高明,竟是在暗指他与郭宜宁有“私情”的事,郭宜宁是连贴身丫鬟都瞒着了的,这样一来,只要他一口咬定他跟郭宜宁是真有私情,那郭宜宁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此话一出,连太后的脸色都变了,看向郭宜宁的目光又闪过一抹冷意,这个小贱人,原来竟是如此耐不住寂寞,竟敢背着她偷起男人来!

其实傅旭恒这话虽说得高明,细究起来,却也不是毫无破绽的,要知道郭宜宁自被过继到威国公府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心苦学规矩礼仪,等到稍有所成后,便立刻被送进了宫中,又哪有机会接触到傅旭恒这个外臣?便是有,总得有人提她通风报信打掩护才是,又怎么可能连贴身丫鬟都瞒着?若是将事情推到她被过继之前,那时候的她有什么,长得又不是特别美艳,又没有强势的娘家做后盾,傅旭恒除非是傻子,才会看上她!

但太后这会儿就愣是被傅旭恒给绕了进去,看向郭宜宁面色不善的说道:“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好好儿的大家闺秀,岂不知婚姻大事由来都是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样背着长辈们私定终生,真是丢尽了国公府和哀家的脸!”

顿了一顿,话锋一转,“罢了,看在如今正是大年下,看在你这几月以来服侍哀家也算是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哀家今儿个就破例开恩,与你和傅郎中赐婚。但只一点,傅郎中是早有妻房的,你虽与他情投意合,哀家也不能仗势让傅郎中出妇,就赐你作个平妻,待过了正月,便择日完婚罢!”

一席话说得郭宜宁是先悲后喜,想着自己的终身总算是终得其所了,也顾不得去驳斥傅旭恒方才诬陷自己的话了,忙便磕头谢恩道:“宁儿叩谢太后姑奶奶恩典!”

旁边傅旭恒听得太后这话却是大急,但他才说了自己与郭宜宁‘情投意合’的话,这会子倒不好为自己辩驳,不然就是自打嘴巴了,只得杀鸡抹脖的往晋王妃和傅城恒拼命使眼色,盼着他们能在此时站出来为他分说一二。

晋王妃与傅城恒之前有意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为的便是让郭宜宁与傅旭恒作妾,又岂能真让太后如愿?便是傅旭恒不与他们使眼色,他们也会站出来的。

晋王妃因先一脸为难的说道:“母后也是知道舍弟早有妻房的,亦即勇毅侯府的嫡长女孙氏,孙氏嫁进傅家七载,是曾为先父守过孝,又为傅家添了一双嫡子女的,平常侍奉家祖母与家母亦是至孝,多得二位老人家夸赞,只怕……”

傅城恒亦面无表情的道:“太后娘娘的懿旨臣等虽不敢违抗,傅氏一门的族规与祖制却也是摆在那里,臣等同样不敢违抗,还请太后娘娘暂先收回成命,待想出另外的万全之策后,再下旨意不迟。”

姐弟二人虽未直言,但太后又不是傻子,又岂能听不出他们话里话外的推脱之意,不由大怒,重重一拍凤榻上的小几,便冷笑道:“哀家没追究傅郎中强暴良家妇女之罪,没追究你姐弟二人管教不严之罪,已经是瞧在大年下,瞧在傅氏你为皇家诞育子嗣有功,瞧在永定侯也是国之肱骨重臣的份上从轻发落了,你们反倒还不知好歹起来,既是如此,就传了吏部、京兆尹和大理寺的人来,让他们秉公办理吧!”

说着便命左右去传齐各部的人。

左右答应一声正要去,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唱喏,“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片刻,便见一身明黄绣九爪金龙长袍的皇上,与一身大红绣五彩金凤宫装的皇后被一前一后簇拥着走了进来。

除了太后以外的所有人忙都跪下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与皇后先是联袂上前给太后见了礼,皇上方先笑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大年下的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趁着皇上与太后说话的间隙,皇后飞快朝晋王妃使了个眼色,以示她安心。

晋王妃就低头含胸,抿嘴偷笑起来,就算皇上和皇后不到,她也一样有法子让太后答应郭宜宁给傅旭恒作妾,他们的到来,只不过是让事情更顺利一些罢了。

太后闻得皇上这般问,没好气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晋王妃与永定侯了!”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末了语气不善的道:“哀家正想着必是哀家的懿旨不够分量,所以晋王妃和永定侯才敢抗旨不尊,正想着要使人去求一道皇上的圣旨来呢,皇上可巧就来了,倒是正好可以下一道赐婚的圣旨,省却了哀家再要使人去求!”

皇上闻言,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一旁皇后却暗自冷笑起来,郭宜宁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皇上下圣旨与她赐婚?面上却一点不表露出来,只是故作为难的道:“母后,臣媳虽久居宫中,却也知道民间有一句俗语叫‘聘则为妻奔是妾’,二小姐既是早已与傅郎中私定了终生的,如今又做出了此等……未婚苟且之事,只怕这婚不但皇上不能赐,母后您也不能赐才是,不然天下就该笑话我们皇室没有体统了,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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