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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319)+番外

作者: 酥脆饼干 阅读记录

留下的一千兵力及三千伤兵,作为朔方城的守军,在姚谦的手下听从调遣,混编后重新布防。

与此同时,行尚书台向郡县连发三道公文,却提了个很奇怪的要求——

是何韵致要在高朔县办一场宴会,宴请并州各个郡县的乡绅富户。

公文下发各郡,郡守和县令们亿脸懵逼,不知道这位打着何家人旗号的“何参军”,究竟揣了什么打算。

但有一点摆明了,谁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汝宁侯何家这个面子,何家有一百种办法叫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在地方上,豪族可比皇帝说话管用多了,既然是来自何家的威胁,众人也唯有哭爷爷叫奶奶地听从,准备几日后赴宴。

并州处于一触即发的战事中,而遥远的千里之外,长留郡也已入了冬,绵延千里的山下,行走着蜿蜒浩荡的队伍。

是郦家私兵和民夫运送粮草,向着函口肃武的方向疾行。

海东青一日千里,很快就飞去了长留。收到郦清悟从边关寄来的信后,郦家左右思忖,照着郦清悟信中说的,除了寄存的那五千石粮,又“借”了一万石粮草,由族中功夫好的人带队护送过去。

为了护送的人选,郦家内部也有议论。最放心的人该是长房和二房家的几个少爷,然而郦家老太爷忽然发话,“这事该让小九历练历练,以免成日不知天高地厚。”

郦依君行九,说的就是他了。被老太爷点名,他自是很高兴,只有郦三老爷忧心忡忡。

毕竟郦依君虽然功夫好,但他冲动的性子不知随了谁,实在令家中头疼。

更头疼的是,十三姑娘郦依灵听闻此事,不顾家中仆妇阻拦,也跑去了郦老太爷面前请愿:“爷爷叔父们太偏心,怎么只想着叫哥哥们去?我也是从小练功夫的,若跟九哥一道同行,还能帮忙出谋划策……恳请爷爷让依灵随行!”

她有些难管教,因向来是个敢想敢做的性子,又挺有些当年的十三娘子的风范,郦老太爷比较喜欢她。郦大老爷无奈,斥她荒唐:“那边挨着战乱之地,可不是长留这样太平,你去了那种地方,万一遭逢危险,你是女儿身,和你哥哥可不一样!”

郦依灵指了指西边,那里是祠堂:“十三个大奶奶们还在祠堂里奉着,送粮那样的危险,对我们郦家女儿来说算什么?再说了,表兄也没说让我们送去战场上吧,只是让我们送去天水县而已,那边太平着,西魏兵可没有打过去。”

天水县是并州旗郡下面的一个县,相对平安得多,只要朔方能守得住,天水县就不会出乱子,所以郦清悟叫他们带着粮草去那里接头。届时,朔方城会派出辎重队伍出来接护。他们根本也没机会接近战乱之地,郦清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所以她这样分析,郦家也找不出更多阻止她的理由。族中更没有不让女子抛头露面的传统,郦大老爷想了想,劝老三道,孩子总拘着护着是永远不知世道险恶的,唯有让他们出去见识过,方才懂得规矩行事。

郦三老爷点头,这事便答应了。

从备齐粮草,选定护送的部曲和民夫,以及准备粮草队伍的马料和民夫口粮,郦家只花了一天工夫。

翌日,郦依君和郦依灵就带队,快马上路。

郦依灵披了身红色毛氅,圆润小脸藏在风帽的白色貂绒里,被风鼓动的袍角,似乎都彰显着跃动的心情。

她从未远行,终于很快要见识到辽阔的西疆,萧索的边关了。除了送粮,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心中却还是希望,能有一席之地以供施展。

她回头看了郦依君一眼,海东青飞在前面巡察敌情,大概是因为郦家部曲看上去严肃整齐,也大概是因为肃武县的土匪头子被剿灭,轰动了其他郡县的山匪,遂这一路上,郦家兄妹的护粮队伍,还算太平。

西魏大军进入十一月下旬后,几日内密集攻城,均未能攻陷,似乎是打算做战术变动,撤回了攻城的先行军。

这样的时机难求,萧怀瑾想要趁机发兵,先派出了斥候出城巡察,以免中了敌人守株待兔之计,并下令城内,做好出战准备。

这样又过了一日,是真再没有听到西魏人的动静。入了夜,他招来武明贞等后妃,围炉夜话,分析西魏人的打算。

“照目前来看,西魏人应是在变动布局。”

不知道拓跋乌接下来要使的是什么诡计,但不得不承认,他在谋划上是个将才。

高阙塞的一战,他暗度陈仓两线用兵,可谓出神入化,才让安定伯失了要塞。

“拓跋乌是老将,心思机巧不可小觑,不管他接下来要有什么动作,晋军必须抢在他前面,才能不至于被动。”

萧怀瑾将一节木炭丢入火盆中,一半侧颜被火光照亮:“因此不能再等了,明夜亥时,出战。”

他说出这两个字,屠眉与谢令鸢均是一阵心旌神荡。

武明贞起身,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拎来了酒,揭开酒封,倒满了几只碗:“陛下身在京外,无以祭戎,臣妾便以此酒,祝陛下和德妃姐姐,此战旗开得胜,不日凯旋。”

萧怀瑾接过碗,那酒气清冽香醇,沁入心脾,一时有些醺然。他喃喃道:“好酒。朔方的酒,果真是,好酒啊。”

酒酣胸胆,这座城历经千百年,也有黄沙埋骨纷纷。多少英雄和文人骚客寂寥于此,让这酒凭添了一分慷慨。

才有那江湖中人隐姓埋名在此,酿出只卖给英雄的酒。

武明贞微微笑道:“这酒,是臣妾前两日在城中买的。当地颇有点名气,只不过还不是最好的。”

“不是最好的?”萧怀瑾仰头喝了一口,那热辣直入心头,刺得他双目灼痛:“为什么不买最好的?”

“因为那酒已经没酿了。”武明贞有些惋惜,又给他倒了一碗酒:“老板说以后都不会酿了。”

这样的人,简直怪胎。谢令鸢抱着碗,问道:“什么酒,还搞饥饿营销?脸大如盆。”

武明贞没听懂她后面的意思,半是有点怅惘:“那酒是,英雄泪。”

武明贞那天是去城头上巡检,回来时顺便路过了酒肆。

当时白婉仪也恰好给伤兵换药,她这些日子一直避开众人,也不怎么回军衙府的院子,是以武明贞难得遇到了她。

那时,她正远远驻足,看着那个飘着破旧幡子的酒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进门,似是不敢,又似是不愿。

武明贞注意到那酒肆,便进去问那老板要买最好的酒。老板说没酿了,转头拎给她另外两坛酒:“这酒虽烈,却甘醇,且不上头,喜欢就尝尝吧。你一个女子这种战乱时候还敢行走,也是个有胆子的,合我眼缘。”

武明贞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笑了一下放下钱,提走了那两坛酒,临出门前问道:“既然是最好的酒,为什么不酿了?”

她满以为是因战乱或丧亲一类,毕竟城中不少人家因此而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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