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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165)+番外

作者: 酥脆饼干 阅读记录

“殿下,我想送个礼物给尹婕妤,当赔礼了,但……”她犹豫了一下,也知道送礼物一事太难。

双方相隔的,不止是千里国土,更是敌国将门的出身差异。送份礼物,怎么送?

送入后宫,会被盘查,送不进去;若送去尹家,落在有心人眼里,无论是赫连家还是尹家,都洗脱不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公主也听出了她的犹豫困顿。赫连当初在球场上口出狂言,委实不太地道的。众女面面相觑,最聪明的小容郡主单手握拳,在掌心中一拍:“我知道了!”

“就以我们北燕女子马球队的名义,多送几件礼物,把你想送的一并放进去。光明正大送去她们后宫,那些外臣自然说不得什么。否则,晋国岂不是胆小之徒,连我北燕送的礼,都不敢收!”

她的提议避开了“私通敌国”的隐忧,赫连家的姑娘们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睿王爷骑着马,走在前面,留了一耳朵听着。听她们说要以北燕女子马球团队的名义,送礼物给晋国后宫……他觉得心里更苦了。

关于北燕与晋国在五原郡开的互市条款,何容琛醒来后,也吩咐人递来,过目了一番。

她其实并不愿谈起互市。

萧怀瑾同意互市时,她十分愤怒。而今想来,大概是对几年前,同西魏互市失败的迁怒吧。因那次失败,她在人间的最后一缕支撑也没了。

可是她也明白,治国不能抱残守缺。更何况,在梦中……梦中德妃说,延祚三年的互市,也是有内情的。她不能让陪伴自己二十年的人,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她平静且坦然地,拿起了那沓互市的厚厚文书,点起灯,在温暖的光晕下审阅。

长生殿的门被推开,是常姑姑进来了,跪坐在她斜对面,温声细语地说着后宫这几日的状况。

“眼看着过半月就是冬至了,中宫也想带后宫娘娘们,来长生殿请安。”

冬至当日,天子要去圜丘祭皇皇帝天,而后在含元殿受朝贺,垂拱殿设宴。后宫女子自然是没什么相干的,但冬至的宴却是少不了,往往提前一月便开始准备着。

何太后不置可否,常姑姑又凑近了,低声道:“据彤史那边说,中宫的月事,已经推迟半月有余了。”

闻言,何容琛执着文书的手顿了顿。

后宫里的情况,她都是了若指掌的。上月十五那夜,萧怀瑾去坤仪殿里坐了坐,结果却不慎失身,她醒来后,也听坤仪殿的人说了。

皇后向来谨慎,却总是心事重重。趁着前段时日,后宫生乱之际,铤而走险。她既然敢如此不计后果,必定是有什么把握——譬如求子药。

求子药,在后宫里历来是个微妙的存在。哪怕它伤身,无数后妃也不惜散千金求之;而她们一旦有孕,其他妃嫔提起求子药,则往往以嫉妒的口气不屑奚落。

先帝时,孙淑妃就是用了求子药,才好不容易怀上了龙嗣。结果受惊过度滑了胎,因生子药伤身,此后再也不能怀上。如今,孙太嫔还在道观里出家,也许青灯相伴,缅怀她故去的夫君,和尚未谋面的孩子。

想到曹皇后也被逼到了这份上,何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傻孩子,可是也真不能怪她。都是争权夺利下,为家族牺牲了自己罢了。

“把消息压着,下月初请平安脉时,叫林院判仔细着看。”何容琛吩咐道。

林院判是历经三朝的妇科圣手,当年何容琛小产,其他御医都没有把得出身孕,唯有他探出了她两个月的身孕。

若是此事成真,虽国朝有喜,然而后宫只怕要生乱了。

第六十四章

长生殿不动声色,将中宫的事压得稳稳的,宫中没有丝毫风声。

巫蛊一事发生后,虽然没有走漏消息,但后宫各主难免人心惶惶。咸泰年间的旧事,还时常被各家当做戒训,其惨烈深入人心,谁都生怕摊上这桩不明不白的官司。

萧怀瑾将密查后宫一事,交给了心腹太监苏祈恩,连带宫正司也听他辖管。苏祈恩本来就有御前总管之权,如此一来,更是朝堂后宫进退无阻了。

大理寺少卿谢节奉命暗查林家,定期将情况通禀给苏祈恩。冬日的寒意已经呼啸而至,九州的天空隐隐落雪。站在簌簌的白中,看着这位皇帝宠信的大总管远去的背影,谢节恍惚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和宋逸修真有些像啊。

内侍们不能直视贵主,所以在宫里当差久了,容易驼背。可他腰背总挺得直直的,走路也有重量,只有骨子里灌注着什么,才能走出有重量的步伐。

谢节收回视线,知道自己是想多了。苏总管没有宋逸修那些学识,宋逸修入宫后,是在内书堂成长、并教过内书堂的;而苏祈恩被卖入宫时,都十二三岁了,干的也是杂役的活,他成不了能辅政的宋逸修。

惟愿当权不乱政便好。

想到这些日子莫名的不安,后宫里的两个侄女,谢节赶着回了谢府。

临着冬至日前,谢家主母乔彤云便向宫里递了牌子。

巧合的是,怀庆侯夫人也向太后请求,想要入宫探望武修仪。

因何太后垂帘时严厉,后妃家族们怵她,鲜有敢提入宫探望的。宫中不准后妃与家族联络,也是怕生乱,毕竟后宫朝堂是两个体系,内外相通只会更多是非。然而何容琛从太子良娣上位,自然也明白,世上永远是上有规矩下有对策,防是防不住的。

怀庆侯夫人的请求,她通融了。

因为她入宫十四年后,才见到娘家人。有些自己体味过的苦衷,便不想苛责于他人。

未时正,谢夫人乔彤云入宫,先去了坤仪殿,礼拜曹皇后。这是谢夫人头一次入宫,却不是第一次见皇后了。

坤仪殿烧着地龙,燥热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将殿外的严寒瞬间卷走。曹皇后午憩初醒,被宫人扶出来时,嘴角挂着丝恬淡笑意,坐在凤座上,无端让谢夫人打了个冷颤。

她想起了入宫前,老爷叮嘱的话。皇帝提出“圣德妃”一说,谢令鸢就等同把曹家得罪了。她今天就是来传话,让两个女儿安分点的。

而曹姝月端良和气,神色沉稳无恙,和乔彤云闲话了几句,看似挺关心德妃与谢家,礼数十足周全,不愧为一国之母的气度。她赏赐了谢夫人两柄玉如意,就恩准她去见德妃。“你们母女俩,难得说点体己话,也是进宫头一遭。本宫就不耽搁你的时辰了。”

又不是亲生的,何来什么体己呢。

谢夫人忙说不敢,能陪皇后说话是福份。她走出坤仪殿时,心中有了分明。

德妃获殊荣,而观皇后今日神色祥和,若不是城府极深,就是有所凭恃不放在心里。

最好是后者了。

曹姝月目送谢夫人远去的背影,她站在门口,裹了一件白狐毛披风。

她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不介意对谢夫人假以颜色。因方才午睡时,她坐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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