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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392)+番外

其时陆大奶奶已因人中被婆子掐着,悠悠醒转了过来,陆大夫人三言两语告诉了她朱妈妈的推测,让她立刻带了陆希贤回自己屋里,悄悄儿请信得过的大夫来瞧,她自己则满脸寒霜的连下了一系列的命令,誓要将那谋害宝贝孙子的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朱妈妈领着人亲自去查,很快便查到了李姨娘头上,李姨娘一个失宠多年的姨娘,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事情能做得多隐秘多周全?而她自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朱妈妈领着人去拿她时,她正平静的等着,一脸的视死如归。

陆大夫人听得凶手是李姨娘,第一件事便是拔下头上银制的一丈青往之前自己小厨房送来一式三份,除了陆希贤以外,她和陆大奶奶也有份儿的荷叶西米露里探,不出所料,两碗西米露都有毒,——李姨娘不止想害贤哥儿,还想害她!

陆大夫人勃然大怒,这才会有了她要生生打死李姨娘之事,实在是一想到若当时奶娘没有先尝过那西米露,便直接喂给了贤哥儿,再不然她没有忙于和陆大奶奶商量事情,一时顾不上吃点心,这两者不管哪一者发生了,她都忍不住遍体生寒,不寒而栗,不将李姨娘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活活打死了,难消她心头之恨!

“……儿媳自问从来不是那等刻薄的主母,这些年来待那贱婢也自问无愧于心,谁曾想她竟烂了心肝儿,欲谋害儿媳的性命也就罢了,贤哥儿却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那贱婢怎么下得去手?若今日不是奶娘先尝了一口那羹汤,如今死的就不是奶娘,而是贤哥儿了,媳妇光想到这个可能就恨不能抽那贱婢的筋剥那贱婢的皮,所以今日无论母亲说什么,儿媳也定要打杀了那贱婢,还请母亲明察!”

陆大夫人赤红着眼睛,说到最后,话已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毫不怀疑若李姨娘这会儿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扑上去啃她的肉喝她的血,实在有些可怖。

陆老夫人却已然呆住了,万万没想到李姨娘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待回过神来,“砰”的一声便重重砸在了榻上的矮几上,砸得上面一片“叮当叮当”的碰瓷声:“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婢妾,竟敢谋害起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来,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朱妈妈,你马上把人给我提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她,国公府这些年是少了她吃还是缺了她穿了,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朱妈妈闻言,想起陆老夫人没来之前陆大夫人与李姨娘的对话,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李姨娘之所以胆大包天的谋害夫人与贤哥儿,全都是为了给二姑奶奶报仇,届时就算李姨娘无论如何都免不得一死,只怕夫人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因忙赔笑道:“回老夫人,李姨娘这会儿实在有些个……不雅相,横竖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她自己也已供认不讳了,老夫人要不还是别见她了罢,省得污了您老人家的眼睛。”

陆老夫人如何看不出朱妈妈是在粉饰太平,李姨娘是犯了滔天大错,可有因才有果,她还没死,定国公府的内宅还轮不到她徐氏一手遮天,当下也懒得与朱妈妈说话,只看张嬷嬷。

张嬷嬷便似笑非笑道:“什么时候老夫人说话,也轮得到朱妈妈你一介下人来驳回了,朱妈妈若不方便,不如告诉我李姨娘这会儿人在哪里,我去提来也是一样的。”

朱妈妈就不敢再说了,只拿眼觑陆大夫人,陆老夫人在上首看在眼里,淡笑道:“看我,竟忘记这里不是荣泰居,我不是这里的主子,自然使唤不动这里的人了,老大媳妇,你才是这里的主子,就劳你发个话,让朱妈妈去把人给我提来罢。”

陆大夫人闻言,在心里将她骂了个半死,面上却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忙赔笑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儿,您是府里的老夫人老封君,府里除了公爹,就数您最大了,您都不是主子了,府里还有谁敢妄称主子?”

说完低声喝骂朱妈妈:“老夫人的话你也敢驳,可见是老背晦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提人去,等着我亲自去呢!”

朱妈妈忙忙应了一声“是”,小跑着往偏厅提人去了,本来她还想恐吓李姨娘一番,让李姨娘知道在陆老夫人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但李姨娘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又还有什么可怕的,自然不会理会她的恐吓,朱妈妈没有办法,又怕陆老夫人等得不耐烦再给自家夫人脸色瞧,只得恨声命方才行刑的那两个婆子,将李姨娘架到了陆老夫人跟前儿。

饶陆老夫人已做好心理准备李姨娘现下的情况不会太好了,依然被眼前这个已被打得两颊高高肿起,腰臀以下地方全都血肉模糊,被拖着走到哪里哪里便留下一道血痕的人唬了一大跳,看向陆大夫人有些不悦的叹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都是将死的人了,你又何苦如此作践她?”

陆大夫人忙欠身认错道:“儿媳也是因为后怕不已,才会一时失了理智,将她打重了一些的,母亲教训的是。”

嘴上说着陆老夫人‘教训的是’,脸上却半分悔意都没有,看向李姨娘的目光更是刀子一般,显然不过是在敷衍陆老夫人罢了。

陆老夫人也懒得再与她多说,只看向地上的李姨娘厉声问道:“李氏,你为何要谋害你家夫人和贤哥儿,这么多年来你家夫人和定国公府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李姨娘本来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的,不然她也不会在陆希贤和陆大夫人的羹汤里下毒了,就是想着她女儿被陆大夫人害成那样,那陆大夫人也休想好过,她不但要她的命,还要她最心爱孙子的命,她就算死,也要拉了他们祖孙垫背。

却没想到她苦心筹谋一场,到头来竟只药死了陆希贤的奶娘,无论是陆希贤还是陆大夫人,都毫发无伤,老天实在不开眼!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便是陆老夫人因此被引了来,横竖她也是将死之人了,何不利用这唯一的机会,将女儿的屈辱与煎熬回了老夫人,以死求得老夫人为女儿做主,也免得她后半辈子都只能似现在这般过?

念头闪过,李姨娘忽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挣脱了架着她的两个婆子的手,跌跌撞撞上前几步跪到了陆老夫人面前,哭道:“老夫人,求您救救二姑娘罢,那齐家姑爷根本就不能算是个男人,他不但不爱女人,反而自己想做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与自己的奶兄厮混,自甘下贱与人唱厚庭花,二姑娘过门这么久,二人便没有在一张床上歇过,连二姑娘的元红,都是那厮……用手指破的啊,偏他家老太太百般护着他,为了二姑娘曾悄悄儿打发过人回来求见老夫人,便百般作践二姑娘,二姑娘都快要活不下去了,求老夫人救救她罢,求求您老人家了……”

一席话,说得陆老夫人又惊又怒,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大年初二陆明丽回门时,为何会憔悴成那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她过得不好,偏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了,这样荒唐恶心的事,叫她如何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