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还俗后,嫁给朕吧!
幕二十·
这年头脑袋圆点亮点也是很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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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六个月,圣旨见了好几次了,但是接圣旨还是那么头一次。
幸好,有关大叔,万能伟大的关大叔。
在他的指点下接了旨,又在他的翻译下明白原来是小皇帝宣我进宫。
我和小皇帝只是匆匆一面,虽然欺负他还欺负的挺带劲儿的,可现在细细想来还真有点危险。再后来他临走的时候还拉着我的衣裳十分依依不舍的跟我说回头要接我上宫里玩,我点头如捣蒜,但可没想到他小人家所谓的回头,原来要过六个月之久。
于是我十分淡定的想,这次让我进宫应该不是小皇帝的意思,那么既然如此,就有点意思了。
我的手心里都湿漉漉的,关大叔在屏风外,屏风内雪晶忙着给我换衣服,关大叔指点我礼仪,说了一堆我心慌腿软记不住的东西之后,他突然道:“其实你也不必慌张,王爷此时正在宫中,我已经让人带了腰牌去给他传话,只要他尚未回宫便一定会在宫中等你的。”
我觉得吧,心放松了那么一点,可又觉得吧,或许他在宫里才更有危险。
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换好了衣裳就上了轿子,雪晶也随侍一旁。
我在轿子里玩着扇子又玩着蚱蜢,可怎么还是觉得心中一直敲着小鼓,咚咚咚啊咚咚咚。
我其实有些害怕进宫的,不仅仅是担心那么多的礼仪,也不是担心出错,而是不想让这一天来的这么早罢了。
我记得我有次问过云惊蛰,说:“要我真是你闺女怎么办?”
他当时正在练琴,刚练不久,也就是我们刚见面不久的时候。所以那调子难听的能杀死人,那时候他打的名义是教我弹琴,屋中仅有我们两人。
我见他放手,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脸轻松正常好像我问的问题就跟“你吃了没”,没什么区别。
他说:“是闺女就养着,怎么,还担心我卖了你?”
那话轻飘飘的,可轻飘飘到我心里一直都难受。
我不想当他闺女,真不想。
我在听到大叔跟我说圣旨内容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东窗事发了?
越想,越有可能,也越担心他的处境。
等我下了轿子之后就看到一个熟人在那儿候着我,那孩子也在云惊蛰身边伺候,不过只是每天跟着他上下朝罢了,叫东昇。
东昇见了我就对我说:“不喜姑娘不用害怕,王爷在呢,且跟着这位公公去吧。”
于是我这才看到东昇的身后还有一个卑躬屈膝的小太监,年岁不大,模样清秀。
我佯装害怕的点点头。
小太监微微一笑,对我道:“不喜姑娘不用害怕,直接跟着小人来就是。”
我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看了眼伟岸的皇城,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下轿前我将扇子放进了袖里,将蚱蜢放进了荷包里,多多少少觉得还算有点底气。
皇宫的规矩大,各种女官太监穿梭其中,多不可数。
我跟在小太监身后慢慢的走着,他许是照顾我的年纪并未走快,但路上也没问我什么,十分安静的一个人。
他许是还没到发育的年纪,只是看上去比我大了几岁而已,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娴静,脉脉温和。我想,等他再大几岁或许就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小皇帝身边伺候的,小皇帝身边最得宠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引我去的是朝心殿,太皇太后住的地方,小太监淡淡说,太皇太后、太后、皇上、摄政王如今都在这儿。
四堂会审?我心想。可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知难而进的人,这时候反而不害怕了,静静的在朝心殿前候着,没一会就被宣了进去。
我今天让雪晶给我穿的是一身僧服,做这个决定我还是深思熟虑的。
首先,不用下跪。
其次,就算某人是我爹,我如今也算是个出家人,就算要上演什么伦理剧也有个退路,一心向佛就是了。
在朝心殿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云惊蛰。
本来我应该先看到坐在正中间宝座上的太皇太后,可云惊蛰那儿的动静委实不小,不想看到他也难啊。
我看到他正在吞云吐雾,淡蓝色的烟雾中,隐约可见他神色正常,我略放了心,对众人见了礼。
我在向云惊蛰行礼的时候,瞧了眼他的脸颊,很浅的酒窝。
他抽烟的时候那酒窝多半是时隐时现的,很是有趣,倘若此时不是在宫中,或许我已经不客气的上去戳戳了。
如今还有时间想这个——好吧,其实我觉得我也挺神的。
太皇太后的模样其实还是让我有些失望的,算是一个四旬美妇,可还真对不司马博雍那张脸。
她长相如此,难道司马博雍还是像他爹多一些不成?
太后和太皇太后有着惊人的相似度,如果不是知道她们是姑侄,我一定会认为她们是母女。
小皇帝自从我一进来就对我挤眉弄眼的,眼神多半放在我的脑袋上,我自然明白这小家伙是死性不改想摸我的头过过瘾罢了,于是更是装出了一副庄严宝相的模样来。
至于能装出几成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个月自从我将字识得差不多了之后,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翻过一些经书的,为的就是担心哪天真有用得着的时候。
太皇太后对我说:“你就是不喜?看上去可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我念了一声佛号,谢过了她的夸奖——如果这算夸奖的话。
她又对我招招手,示意我上前。
我依言而行,走到她身边,和她眼对眼的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她对云惊蛰道:“雍儿,我觉得这个孩子跟我有缘,不如放在我身边如何?”
我顿时心中一紧,担心的那是一个怎么能形容得。
云惊蛰此时已经抽完了烟,将烟枪放在一旁,勾唇笑道:“这丫头母后居然喜欢?本来若是寻常丫头放在母后身边也使得,只是她却有些不同。”
云惊蛰又说:“儿臣尚无子嗣,又觉得这丫头喜人的很,所以就想将她放在身边,也算聊以慰藉了,还望母后明见。”
我心中叫糟,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把这个抖搂出来了,说什么不好?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太皇太后就似是在犹豫什么,却避重就轻道:“这子嗣大事我之前跟你说了多少次,你一直不肯再纳王妃,如今也知道寂寞了?还是听母后的话,再娶一个吧,满朝文武大臣的子女母后任你挑选,绝不干涉。”
云惊蛰叹道:“母后,儿臣知道自己的身子,还是莫要再害了其他姑娘了,至于子嗣,将来儿臣倘若真是身子不行了,就让皇上在其他宗亲那儿为儿臣过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