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忠犬阴谋论(23)+番外

温哲看着骆辰斌似笑非笑的表情,脑中却已经飞快地开始了运作。他知道,如果荀彦飞接下了这部片子,换肾的手术费就可以立刻的到解决。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地再想办法,但这个,是耽误不得的。

但是,温哲也知道,骆辰斌主动提出帮助一定是有什么条件的。并且,他觉得自己似乎非常清楚这个条件会是什么。而这,是他决不能妥协的。

所以他默然半晌,却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骆导如此热心,只怕是有条件的吧。只是那个条件,恐怕我不能答应。”

骆辰斌闻言挑了挑眉,却也不再避讳,只是笑道:“难不成,温二少连我准备提出的小小要求都已经猜到了?”

“在圈子里混,规则还是知道些的。”温哲垂下眼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淡淡地说,面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地隐去了,“只是,如果你的条件是彦飞,恕我不能答应。”

骆辰斌轻笑了一声,盯着温哲,半晌之后才似笑非笑地开口感叹道:“温二少对你们家彦飞还真是维护啊。”

温哲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只是,”然而骆辰斌脸上的笑意却忽然浓了一点,“如果条件不是彦飞呢?”见温哲微微地有些愣住,他缓缓地朝前倾了身子,低声道,“其实二少多虑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彦飞,而是你。”话音落下之后,他很快把身子向后坐回椅子中,恢复了最初一成不变的姿势。

“如果条件不是彦飞,而是温二少你,又如何呢?”见温哲一瞬间的神情,已经是显而易见的呆若木鸡,骆辰斌知道,这一丝的犹豫就是自己最大的筹码。于是他笑了一下,作轻松状再一次提醒着他。

而温哲还是没有开口。但骆辰斌注意到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已经紧了很多,于是他决定不再逼迫下去。忽然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把一张名片放在了温哲的手边,“温二少好好考虑下吧。我就先失陪了。”

温哲没有回应。骆辰斌离开很久之后,他仍是垂着头,呆住一般地盯着杯子里的咖啡。咖啡只剩下小半杯,早已没有隐隐腾起的热气,就连整个杯面,都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但他此刻的心里却绝不是如此。他曾经因为骆辰斌对荀彦飞不怀好意而一直对他很警惕,却着实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一直搞错了对象。他着实没有一丝一毫地想到过,骆辰斌居然打的是自己的主意。

温哲觉得这在自己看来应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说他自负也好,天生看骆辰斌不顺眼也罢,如果换在过去,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笑话。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根本笑不出来。因为在听到条件是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立刻否决,但事实上,他却犹豫了。

他知道,如果骆辰斌要的是荀彦飞,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说不。因为他认为没能负担起换肾的费用,应该算是自己的失误。即使这种失误其实是自己一厢情愿揽在身上的,他也决不愿让彦飞做出什么牺牲的举动,来加以弥补。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和容许的事情。

可是,如果换成了自己,温哲发现,自己脑中一部分意识竟然开始把他推向那个曾经自己以为永远不可能的选项上去。因为他根本已经别无选择了,此时此刻,骆辰斌是唯一一个肯给他提供钱的人。而如果没有这笔钱,荀彦飞的一切,包括他的信仰,他的支柱,他奋斗的目标和目的,他所仰仗的动力,都会随之倾塌。

而温哲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人在空桌子前坐了很久,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任何头绪来。直到天都已经黑了,他才慢慢地坐起身来,招呼服务员埋单。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走过来告诉他这个桌子的账已经结了,温哲愣了一下,才自嘲地笑了笑,抓起桌上的名片走出了门。

外面风有些大。温哲裹紧了风衣,盯着大风走到了车边。钻进车之后,一屁股坐进驾驶位上,颓然地深陷进去,仿佛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已经用尽了体力一般。

他没有立刻开车,而是打开了车灯,从口袋里掏出骆辰斌留下的名片,接着微光平静地看着。

名片的正面是骆辰斌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而反面,却多了一行手写的小字:

“15号,7:00P.M.,云丰酒店,3012”

*****

温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荀彦飞缩在被子里面模模糊糊地听着有人开门进来,很快又进了浴室,然后里面响起淋浴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声音终止了,很快,有人上了床,躺在了自己旁边。

这个时候荀彦飞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在装睡而已。因为按照往常经验而言,接下来应该会有一双不老实的鸡爪子朝自己这边伸过来。所以在感到床被另一个身体压重到下陷了几分之后,荀彦飞几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和生理上防御的准备工作。

可是等了一会儿,旁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于是又等了一会儿,荀彦飞终于忍不住了,率先回了头,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说:“回了?”

“嗯。”温哲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听到荀彦飞的动静才收了目光,看着他淡淡笑道,“怎么,把你吵醒了?”

荀彦飞愣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隐约地觉得今天温哲有点不太正常,但也有可能是因为男的正常一次,所以显得格外地不正常。于是他没办法使用以往惯常的拌嘴模式,就只能傻傻地回了句:“没。我正准备起来上厕所。”为了验证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他立刻掀了被子爬起来,去了趟厕所。

回来之后,刚进了被子,却被温哲拉过去抱住,然后开始上下其手。荀彦飞以为他不会来这套了,这个时候已经解除了警备,所以HP骤减,很快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完事之后,荀彦飞趴在床上,大喘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能动一下。他伸手就给了温哲一巴掌,骂道:“你他妈今天怎么回事,跟打了鸡血似的?”

温哲躺在他旁边,也是喘个不停。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貌似有点过火,荀彦飞在这方面比较敏感,可能有点吃不消。所以他很心甘情愿地挨了那软绵绵地一巴掌,并且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荀彦飞的头发,聊表歉意。

荀彦飞本能地觉得温哲应该会说出“你刚才不是也很爽么现在装什么处-女”之类的话,但温哲再一次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荀彦飞自己这个时候已经累得要死,除了有些惊讶之外,也就没空追究这些问题了。于是他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了一点,准备梦会周公。

而刚闭上眼,就感觉温哲又贴过来了。他刚准备连骂带踢地把他甩开,却听见温哲在耳边低低地说:“彦飞,我爱你。”

荀彦飞呆住了。他只习惯跟温哲对骂,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情况。所以他自顾自地眨了几下眼,终于决定还是装睡。为了增加“自己睡着了”这个事实的可信度,他还刻意地打了几个轻声地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