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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珠儿(162)

顾昭站起来看看上面,又看下左右,便依旧举着玉圭语气恭顺着问道:“不知圣上唤臣何事?”

顿时,朝上朝下都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今上唤你还要问何事吗?简直大逆不道!

顿时有御使出班,齐齐的跪了一地,一脸鸡血的参了顾昭十多项罪责。若成立,够砍他七八次脑袋的了。

顾昭斜斜的看了那些御使一眼,也不吭气,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就这样!

今上脸色顿时黑下来,看着顾昭道:“顾昭!”

“臣在。”

“你可有话说?”

“却不知我主问的是那一宗?想听臣说什么?”

顾岩再也没办法装聋作哑了,他大力的咳嗽一声,只好跪下告罪。

今上无法,命人扶顾岩顾大人起来,顾岩不肯,只是再三请罪,口称万死!。

“顾昭,你可知今日叫你上朝问话所为何事?”今上无奈,只能转移话题回身问顾昭。

顾昭举起玉圭回话:“臣……略知道些,不甚详细。”

今上声音惊讶:“你知道什么?”

顾昭很坦荡的道:“昨日吏部长官来送下属点差,臣命人将他们撵回去了。后有户部小吏来送衙门损耗,臣便叫他们滚回去了。”

“嗡…………”那下面顿时乱了套了!!!!

顿时跪下一多半人,个个义愤填膺,齐齐要参顾昭大不敬之罪,渎职之罪等等,那一时间,还有声泪俱下者,几乎要跟顾昭同归于尽,不死不休!

太不像话!,怎么敢这样说话呢?以往听说这顾老七是个浑不楞!只想着,再浑不楞能超过他老哥顾岩?如今看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顾岩打架骂人,还要抓着一些道理呢,如今这位,那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孙希站出来,喊了一句:“肃静!”

那下面还在吵吵!

孙希又道:“肃静!”

依旧吵吵……

孙希再喊:“肃静,肃静……”

那下面还是乱,孙希无奈,扭脸看看天承帝、天承帝不说话,只端起面前的茶盏,举至身前,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喝罢,取了朱笔,取过一边的奏折很认真的批阅起来。今上一边批阅,一边还跟左右吩咐事情,想是要用一些底录,因此便指派的那些小太监动了起来。顿时,这朝上分成三层。

今上在上面忙公事。

御使在那边撕心裂肺,义愤填膺。

顾昭在跟自己哥哥眉来眼去,偶尔瞧瞧阿润的风姿,觉得,恩!从这个角度看来,阿润还真不错呢。

第一百零三回

那下头闹了一会,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谁抬头一看,顿时醒悟过来,陛下生气了。于是皆都互相打个眼色息声静气,挨个的都跪下请罪。

今上生气,便不爱搭理群臣。这是他一贯的态度,一般他生气了,就喝茶,看奏折,你们随便折腾。若是有兴致,朕陪你们一天!都没事儿,那就跟这里闹好了。到想走那时,可由不得你们想不想走了,你就是要站死,也得等着朕处理完了这些事儿!

顾昭以前常听孙希叨叨庭上这些事儿,如今头一回看到,顿时觉着新鲜,于是笑眯眯抬着头四处打量,他看大家都跪了,他却不跪。凭什么啊!

群臣再三请罪,从里朝到殿外,齐刷刷跪一地,独留顾昭十分敞亮的抱着玉圭,伸头探脑的四下打量,越看越高兴!顾岩一直看着顾昭咳嗽,越咳声越大,奈何顾昭就是不看他。又不是他把阿润招惹生气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时,顾老七有些不自在,便左右腿互相岔了几下,紧紧臀部,他瞧瞧他老哥,叹息一下,举起玉圭忽然亮了一嗓子道:“启奏陛下,臣有罪,有话说!”

他这一嗓子,吓了好些人一跳。接着今上居然搭理他了?这就又吓了好些人一跳。

今上刚掂了墨,一个愣神,墨汁便污了一本奏折。今上无奈,抬起头问话:“顾昭。”

“臣在。”

“你有何话说?”

顾昭面露羞涩,四下看看,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回陛下,臣上朝不多,经验少,未及准备。今早吃的乃是粥食,家人啰嗦,又劝臣用了一盏燕窝去火……”

天承帝眼角抽搐一下,孙希面无表情的吸吸鼻子。

顾昭一脸纯真无辜的继续道:“陛下,如今臣紧张……臣需要出去……(那个要如何形容呢?如厕,宽衣?)一下……”

他话音未落,今上露出一脸厌恶,摆手道:“带他出去!”

顾岩都愁死了,恨自己以前没多教阿弟上朝的规矩,这下好了,出去要人笑话死了。

今上话音方落,那厢来了一个小太监,急急的带着顾昭出去了。今上见顾昭出去,便也放下笔,咳嗽几声转身也去了后边,今上也是需要方便的。

顾昭出了大殿被人带至后厢,饶了好大一段路才自一个小门,进了一间屋,入了一条暗道,转眼来至一间屋里,这屋里本是天承帝休息的地方,如今他一进来,抬眼就看到阿润了。

顾昭噗哧一乐:“呦,你也憋不住?下来了。”

阿润一笑,指指后面道:“赶紧去,我叫他们预备一盏参茶你暂且润润,在吃两块点心压压饥。”

顾昭点头,顺手丢了玉圭,提着袍子快步去了后面,打开马桶双层的盖子,来了个痛快的。他尿完,跑到他面坐在外面的罗汉床上,甩了靴子,端起参茶就一鼓作气喝了下去,喝完道:“站的我脚疼,我就说不上朝,真真受罪来了。”

阿润叹息,一伸手捞过他的腿,用手帮他捏脚板,一边捏一边埋怨:“我就说,迁丁司不捞好,你不却听。叫你等个三五年,你也不等。可瞧瞧,脾气一上来,如今谁都得罪了!”

顾昭冷笑,抓起一块点心往嘴巴里添:“我怕他们……屎!当爷泥捏的……呸……非(水)……赶紧……”阿润赶紧倒了水端过去。

顾昭喝完,冲下喉管子里的点心,捶了几下胸口道:“你捏了脚,再给我倒水臭死了!”

阿润一笑,也不嫌弃他,继续一边按摩一边宽慰道:“趴下,我给你松散,松散。”

顾昭立马趴下,阿润撩起黄袍,骑在他屁股上,双手抚住他腰上两块肉,给他按摩起来,一边摸一边道:“一会你去了,也别扛着,犯了众怒可不好。”

顾昭抬头道:“我怕他们!呸,拼着回家松散,我也不吃这套。一会子你看我掐他们,就他们那个战斗力,那还不够看的!”

阿润无奈,手上用了一些力气,顾昭一仰头:“呃……轻些……呃,就那里……”

孙希在外面听得汗哒哒的,这两位,这时候挑的时辰不对啊……

大臣们跪在朝上,膝盖疼痛难忍。也有老臣不在意的,就是顾岩这一群了,他们齐齐的便往地上一坐,七嘴八舌的说八卦。顾岩托着下巴想事情,那厢有跟顾岩关系好的,因陛下没喊起,便只能爬着过来道:“老大人啊,您家这宝贝弟弟,真是惯坏了!”

顾岩大力点头道:“可不是,回去要好好罚他,最起码,也要罚他写十篇大字儿不可!”

顿时他身边一片惊异,有人脱口道:“就这?”

顾岩瞪眼:“你待如何?打杀他不成?我阿弟还小,不懂事,阿父去的早。我要欺负他,阿弟便不能活了。十篇大字儿老夫都心疼,最好万岁爷能一会给他撤了,我好引他回家。破劳什子官儿,咱们还不稀罕当呢!”

跟浑人说什么道理?真是吃饱了多余。一时间,好多人回头都去瞪左适与张图,好好的吃饱了撑的,去招惹他家做什么?跟浑人能玩权利艺术吗?人家压根不懂,你这不是白瞎吗?有病啊!害的大家没得回去,满地爬着陪着受罪。

左适张图也很苦闷,只好一个去看定婴,一个暗暗气自己恩师胡寂。这叫做什么呢?跟熊瞎子比诗文,真真吃饱了撑的。

大臣们一股子心气儿莫名的泄了一半儿,此刻,太阳高照,都过了辰时三刻,朝食儿都过了半天了。于是,一些预备了口粮的,便举起袖子,取了干粮咽下几口,捶捶胸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昭摇摇摆摆的进了大殿,一进来,笑眯眯的四下看看,很快看到自己老哥,便哧溜跑过去,往地上一坐:“阿兄!”

顾岩叹息,一伸手给了他个脑嘣子:“你就胡闹吧!”

顾昭很是委屈的捂着脑袋道:“如何是我胡闹?没闹啊,是他俩人整我!”顾昭说完一回手,毫不客气的指指左适,张图:“就他俩,我跟他们不熟,也不知道是如何了,偏偏做事处处针对我!”

顿时,这一殿人顿时尴尬了。太他妈傻了!大家玩的不是这路拳法,违规了!你就是背地里捅刀子,那也不能明面说啊?老顾家人有脑子没啊?

左适与张图大人,脸色涨红,真是无比尴尬,想解释吧,却没办法说。跟傻子吵架,真心掉身份。于是乎只能瞪着眼,表示自己很是清白无辜。

顾岩哼了一声,也瞪过去,毫不客气的瞪过去!于是,兵部一干大人齐齐的瞪过去!他们瞪了,护帝六星家的夏侯家与后家,也得一起瞪过去!

这是要开战了吧?左大人胆小,忽然想起前朝因为兵部银子的事儿,顾岩曾把一位大人的门牙打的脱落了,这位可是好些年没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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