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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莫言何年(44)

他可以在那个时候就和陶冶提出离婚,并且要下陈梓。

总之就是那件事情以后,他的身子就以一日不如一日。家里愈发平静得不像话,却又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只等待一个时候蓬勃而出。

他和陶冶的交流更少——甚至可是说是没有。每当他看到陶冶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又匆匆离去的模样,总是会觉得可笑。

后来刘伯找来了医生,医生隐晦地提出了想查看自己饭菜的设想。陈莫年在听到医生那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说不出话了。

他不想陶冶居然恨他恨到了这种地步,连在饭菜里下毒这样的手段都做的出来。她并不是想和自己离婚,而是想弄死自己。

他自问是待陶冶不薄的。

他走到陶冶的房门,女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陈莫年踱步进去,然后将她压在床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扣住了她雪白的脖子。

女人在他的身下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脸色青紫。

“为什么……”他问。

“我和哥哥……的……事……被……你知道了……你……只能……我……咳咳……”

他最后还是没有下的去手。

等他的意识回笼的时候,女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留下陈梓站在原地看他,眼睛深邃仿佛盛血。

他撇了陈梓一眼,也不多说,就走了出去,大概所有的一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乱的吧。

关乎他的,关于陈梓的,关于……陈言的。

后来的几天,就发了洪水,好不容易找到人时候,陶冶却成了一具尸体。浸泡在水里肿胀恶心,一点都没有当初那妖娆动人的模样。

他烧了所有和陶冶有关的东西,上上下下封住了所有人的口,以为一切就都这么完了。

可是好巧不巧的,就在陶冶的葬礼上,他碰到了陶谦。

似乎还是没有太多的感觉,陶谦就愣愣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哭,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他看到陶谦这幅模样,忽然就觉得,他是真的爱惨了陶冶。

没过几天,陶谦也不见了,听说是得了失心疯被关到了精神病院。不过没发病的时候还给陈莫年留了一封信,送到陈莫年手上的时候,送信的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地向自己描述陶二少的病情是何等的严重。

他拆开信,记忆中那个时候,昏黄的日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因为长期服用慢性毒药而有些昏沉的脑袋渐渐清晰起来。

陶谦叫他收养一个孩子。

一个他和陶冶的孩子。

陈莫年当即把东西撕成了碎片,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可笑!

简直就是可笑透顶!

可是他低估了陶谦的手段,在他收到信的第二天,一个婴儿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粉嘟嘟的十分可爱,脖子上还挂着一把长生锁,上面写着陶言两个字。

这的确是他们会做出来的事。

陈莫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不哭也不笑的孩子,心里犯冷。

他最后还是准备把这个叫陶言的孩子养下去,并且把他的名字改成了陈言。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看着那个孩子日渐长开的脸,就日日地,更加转移不开注意力。

说不上是什么心里,他越是关注着陈言,就越是……

他在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是陶谦和陶冶的孩子,流淌着的是骨子里就和他过不去的血液。

但是陈言却出乎意料的听话。

反倒是他真正的儿子陈梓,乖张得让人不想言语。

他不知道自己对陈言的那种心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记得陈言笑着看着他的模样,十几岁的孩子看上去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和他平日里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于是私心里,他就想让这个孩子一直这么干净下去,不让他接触丑恶的东西,让他拥有和自己,和陶家陈家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生活轨迹。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几个孩子里,只有陈言会叫他爸爸。他有的时候会想,为什么偏偏是陈言呢。

偏偏是那个干净的陈言呢?

偏偏是那个,让自己存着私心的陈言呢。

也是他自己造的孽。他把陈言弄得那么干干净净,弄得陈言根本想也不想自己可能会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别的感情。

他想也不敢去想,当陈言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份已经远远超出亲情的感情的时候,陈言会有什么反应。

一定是皱着眉头厌恶地看着他吧。

那么……

陈莫年转过头看着红澄澄的落日,心里慢慢地想。

就这么守着他吧,守着那个干净漂亮的孩子,直到自己也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第40章 孽障

陈言站在陈莫年的对面,男人眉目冷清地叙述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他的眼里一片波澜不惊好像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等他全部说完以后,他做了最后的总结。

“陶冶,是你的生母。”

“陶谦,是你的父亲。”

“所以说,我是近亲乱伦的产物么。”陈言攥着拳头不说话,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光在微微晃动。

陈莫年的脸色一下子更加苍白了:“你别……这么说。”

陈言忽然坐到了陈莫年的面前,黑色的眼睛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情绪。

“你……恨我么。”

陈莫年忽然抬起头看着陈言,他的语气认认真表情里含着隐隐的怆然。

“爸,我进去看看默默。”

陈言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进了里屋,陈莫年看着他的背影,坐在斜斜的日头下,微微眯了眯眼。

他伸出手,惨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看上去很是渗人。

“阿言……”陈莫年忽然动了一下手,那是一个类似于挽留的姿势,陈言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同时脊背一僵,“别,恨我。”

陈言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的……”

陈言走进房间,昏黄的日光下老屋的门发出吱嘎的响声。陈言刚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床头的陈默,陈默的手上好像捏着一个什么东西,闪着漂亮的光。

陈默正巧也抬起头,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陈言,弯了一下嘴唇笑着叫了一声哥。

陈言在看到陈默的第一个瞬间,其实是想伸手摸他的头的,可是当他注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身高的差距的瞬间,手就僵下来了。

陈默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穿着T恤衫露出胳膊,眉眼细细长长一股子眼底仿佛有隐隐的雾气。

他已经渐渐有了日后那种颠倒众生的样子了——即使此刻脸上还有几分青涩和不自然。

“哥哥,我想你了。”陈默忽然这么说,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陈言的面前。陈言在一瞬间有点恍惚,面前这个少年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个孩子重叠,眉间的傲气还有眼底的孤寂却似乎一分都没有消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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