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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39)

半天的工作结束後,万非与同事一起吃午饭。

相对五年前那个悲惨的夜晚,那天亲口听到顾诚的坦白反而是一种更大的折磨。

对晨晨的死负有一定责任的他,算是终於得到报应,尝到被报复的滋味了。

他没什麽愿望,五年前意气风发的他希望永远过著无拘无束、美女相伴的惬意生活,五年後的他希望过平静安定、能娶妻生子的简单生活;而遭遇了顾诚那个不速之客并非爱情的假象温柔後,他只希望遗忘过去也同时被过去遗忘。

认定顾诚所作所为、温柔却刻意接近的万非曾担心五年前的噩梦再临,或是顾诚以新的姿态和借口报复凌迟他,但在两周前偶见对方後,他的压力颇减不少。

顾诚那天并未看到他,他也只是通过橱窗看到顾诚携著一名年轻女子相谈甚欢、逛街购物,心痛不值一提,只是觉得这样也好,顾诚重新起航,而他也终於可以扬帆。

顾诚的确让他动心甚至爱上过,而得知真相之後他也没有真的恨过顾诚,想杀他的念头浮现数次,但从来没有真的恨他。在看到顾诚可以与女伴欢乐出行後,万非只愿顾诚也有一个新的美好人生。

万非想,他的噩梦也该结束了吧。

顾诚达到了报复他的目的,现在已经另有新欢,也意味著对他的仇恨与报复已经结束。

那他万非,这个顾诚眼中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也该刑满出狱了。

「万非,我阿姨开了家相亲公司,正在招揽业务,你要不要报名参加?」

「万非有女朋友的!」许研阻断某个八卦的同事,「闭上你的嘴吃饭!」

虽然思绪被打乱,但万非承认,这个提议来得很是时候,「好吧,帮我报个名。」

「真的?你决定去了?我一定叫阿姨找个最漂亮的姑娘介绍给你!」

万非喝口汤,「外表倒是不重要,只要是个温柔贤淑的就好。」

「一句话!包在我身上!」

万非点头示谢,脑中回想那日见到顾诚与一女的画面,便更觉得,他也必须重新开始了。

似是而非 42

似是而非 42

除了学生时期的联谊,万非并未参加过任何相亲活动,也不晓得自己随口报了名三天後就收到了通知。

他并没有真的想用与一个女人的交往来驱散什麽,但几个月过去了,顾诚的面容逐渐模糊之余,他与女伴相视而笑的画面却成了新的梦魇。

於是他抱著壮士断臂的心情毅然前往约定的场所。

本市的豪华饭店内,万非著了稍显正式的服装端坐。

他早到几分锺,随後而来的女子到达後微笑著与他问候。

清丽婉约的气势令男人微微动心,万非瞧著对方,只生出一种对陌生人亲近的好感。

聊了大约十分锺,女子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职业後,也只点了一杯咖啡。

「万先生,您是真的想要找一个对象,以结婚为前提为交往吗?」

脑子里憧憬过无数次结婚生子的美好画面,但当被一个异性真的问到时,万非犹豫了,他的身体以及他的内心允许吗?

「您双眉有一秒的微蹙,我想您也不知道答案吧。其实,很抱歉,我今天来这的目的也不在此。」

万非不解地看著女子从容的谈吐。

「我刚才介绍过,我是一名医生,其实……我治疗的一名患者家属拜托了我,真正想见您的另有其人。」

闻言,万非明白状况,隐约觉得不妙,要离开的双手却被对方礼貌地按住,「请您见一见他吧。」

双腿的确变重,而女子背後出现的面孔也令万非呆滞在原地。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要相亲?」

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都显得沈稳贵气的男人脸上多了几分疲惫。

万非平缓地发声,「这段时间你一直派人跟著我?」

「也是一个多月前才开始的。」双手支在颚下,叫三哥的男人灼灼地盯住万非,「顾诚第一次求我,不要再去打扰、破坏你的生活,所以我只是请人悄悄追踪你的一举一动。」

万非发出不屑的冷哼,听到「顾诚」的名字仍觉胸闷,「那你今天弄这种把戏,有何贵干?」

「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个故事。」男人紧绷的声音松缓。

万非耸耸肩,「我没兴趣。」

「顾家你听说过吧?商场上的人对顾家不会没有所闻,几代的老家族式集团,各行各业都有产业,无数人想要打破头进入工作的金饭碗企业。经济学毕业的你也在那里工作过吧?」

万非抽身的腿收回,安静地坐下。

「顾家的大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娶到她就相当於得到了顾家的半壁江山,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才进公司的实习生,对方虽然英俊潇洒、迷人口甜,但却花心多情。最後大小姐失去信心,也意识到公主与平民在一起的桥段生活中无法实现,告别了这段深刻的初恋,重新做回了公主。」

万非的指节用力地握住面前的杯子。

「大小姐不喜欢别人知道她是公主,一直隐瞒著家世与人交往。几年後,公主终於遇到了她真正的王子,虽然还没有告诉家里人她的王子是谁,但她认为与王子相爱结婚都近在咫尺。命中注定不幸,公主这次等到的虽是王子,却是一个想要吞了顾家的魔世王子,王子用爱毁了她,大小姐最後选择了死亡。」

「但对大小姐来说,死前的那段日子极其幸福。得知王子真面目前她重遇了几年前爱过的那个平民,在被魔世王子撕裂後,公主选择了死亡,未告知家人也未告知重遇的平民。可大小姐一点也没想到,也是由於她的死,造就了往日的另一出悲剧。」

听到这里,万非忍不住,重重地拍打桌面,「够了!别再说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不,万非,我必须得说,你也一定要听。你不是想要摆脱过去那段梦魔吗?你就该了解所有的真相,然後再考虑如何遗忘痛苦如何重新开始。」三哥压住万非的暴动,言行充满说服力。

万非咬住唇,再次坐回座位,一脸认命,「我认识晨晨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但并不觉得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後来是我自己不好,分手後我也还是很喜欢她。几年後再见面,没料到她已经怀孕还过得很幸福,我也记挂她,就一直去医院看她。孩子没了,她很伤心,也不肯告诉我出了什麽事,後来再去看她的时候,就听到她的死讯了。」

「那个混蛋一直都是抱著打击顾家的目的接近晨晨,让她爱上他还怀了孩子,不常去医院看她,又亲手弄掉了自己的孩子,逼得晨晨伤心欲绝最後跳楼自杀。」三哥作捏拳状,「顾家从来没想到有人用这麽阴险的招数,也没有问过晨晨她的情人到底是谁,所以……所以,後来才会误认为是你。」

万非一惊,後背撞上座椅,「我?」

「你常去医院看她,关系又很亲密,护士和医生都只认识你,晨晨流产後也只有你在陪她,她死的那天我们也在医院看到你了,後来你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甚至都没和顾家打过一声招呼,所以顾诚立刻认为你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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