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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与玫瑰(44)

外公和外婆被赶到客厅看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厨房已经被时初征用。

时初每次回家都这样,尽可能地让自己做事。

外公外婆年岁大了,很多活儿她能做的就尽量去做。

入乡随俗。

家里的厨房也是和村里其他家家户户一样。

用的是烧柴的土灶。

沈淮年执意要跟进来帮忙。

他说他什么都会做,十项全能。

时初眨眨眼,狐疑地望着他。

片刻后,“真的?”

神情依旧古怪,满脸写着“我不信”。

“………”

这眼神太伤人了。

沈淮年抿抿唇,神色自若,“当然。”

他自吹自擂,“你男朋友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有我,是福气。”而后,视线瞥见时初反手在系围裙后,上前直接接手替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时初明显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气息,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躲开,结果,被摁住了肩膀。

他掌心的温度穿透衣服顺着肌肤蔓延往下。

烫地人心尖儿一颤,时初咻一下红了脸。

“躲什么?”沈淮年低笑,听着更像在调戏。

时初悄悄瞪他一眼,有些气恼。

她稳住心绪,侧过身拍开他的手,几秒后,给他分配任务,“那你烧火吧。”

最好烧地满脸都是黑炭。

哼!

她现在有一点点的小脾气,就愿意耍在沈淮年的身上。

有这样的转变,挺好的。

至少不是一方在努力。

如果此刻沈淮年拿到了时初的手机,并在开机后点进了百度,那么他会在搜索记录中看到――

‘作为女朋友,要怎样和男朋友相处?’

时初真的,尽自己所能,最大限度地靠近沈淮年了。

“行。”

烧火有什么难的!

沈淮年勾了勾唇,信心满满。

他也不再浪费时间逗时初了,自顾自地走到土灶前,坐到椅子上,用钳子夹起一堆茅草,拿起打火机打火。

火苗蹿地一下冒出来。

不敢有耽搁,赶紧把燃起的茅草塞进灶下的洞口。

才塞到一半,火苗扑一声,瞬间,全灭了。

沈淮年:“………”

顿了顿,不服气,再来一次。

同样的结果,嗯,团灭。

沈淮年静静地望着黑黢黢的洞口,几秒后,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时初,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眼里带着茫然和无措,“我烧不起来。”

终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

真不应该夸下海口的,打脸打地啪啪响。

面面相觑,沉默在空气中缓缓扩大。

时初愣愣地“噢”了一声,下一刻,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戳中了笑点,眉眼弯弯,小小声地笑出声,“哈哈哈。”

她就知道,他会求饶。

你不会的我会,莫名地虚荣心得到满足。

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走过去,本该耀武扬威的,可在靠近沈淮年后霎时气势就弱了,她舔了舔唇,“我来吧。”

沈淮年把位置让给她,又蹲在一旁看她操作。

她侧眸瞥了瞥他。

他笑着解释,“学习学习,以后再来看外公外婆,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时初撇过脸,耳尖泛红。

先把干柴架进去。

点燃茅草,同样的步骤,把带着火苗的茅草往灶洞中塞,她要更小心翼翼些,屏住呼吸,等全部进去了,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又塞进去一堆茅草和几根干柴,而后盖上木板,不出几秒,里面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火很旺,特别旺。

好在,锅里已经倒了水,饭也放下去蒸了。

时初侧眸,对上沈淮年漆黑的眼。

她懵了懵,转瞬,又鼓起勇气求表扬,“我厉害吧?”

“厉害。”沈淮年不吝称赞。

时初当即笑弯了眼,眼底亮晶晶的似是星辰汪洋。

那么直白的夸赞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鼓了鼓腮帮子,不自在地别开眼,小耳朵一片粉红,过了会儿,才要站起来去忙别的事儿,刚要动身,就被身旁的沈淮年拽回到椅子上,她懵了懵,下意识地侧过头。

沈淮年倏地俯过身凑近她。

指尖撩起她的碎发,过程中,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她的耳垂,痒痒的,直击心脏。

而后,“啾”地一声,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时初当场石化。

她往后仰了仰,拉开两人的距离,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你,你,你……”你干嘛呀!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她羞红了脸,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差点原地爆.炸。

大概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沈淮年淡淡地“噢”了一声,意犹未尽道:“我奖励我厉害的女朋友。”

大脑直接死机。

时初:“………”

小情侣在厨房腻腻歪歪。

不管时初怎么不自在,沈淮年都跟狗皮膏药附了身似的,就比前几天才确定关系下来要过分点。

时初多数是在害羞。

气急了也会鼓起腮帮子凶巴巴地瞪沈淮年一眼。

很是鲜活灵动。

再没有外公描述过去时的阴沉寡言。

沈淮年垂下眼,须臾,才嗤嗤地笑出声。

这样挺好。

以后会更好。

他移开木板看了下火势。

估摸着一下子还不会灭,遂放下心,慢悠悠地起身,围着时初团团转。

“我来洗菜。”他自告奋勇。

…………

………

接到女儿电话时,老俩口先是一怔。

随即是非常自然的喜悦,最后又蹙了蹙眉。

父母思念孩子,可孩子总以工作忙为借口很少归家。

这突然给他们打电话,外婆下意识地望了眼厨房,复又推了推身边的老伴儿,示意他去外面接电话。

最好走远一点。

“唉。”她忍不住叹气。

黄昏,昏黄。

绿油油的稻田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似是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会迎来硕果累累的丰收。

陆盛本来还疑惑,疑惑时初怎么会在期末的节骨眼上想到回家的,陆潇潇这一通电话打过来,就全明白了。

“爸,时初在家吧?”陆潇潇笃定。

也不等陆盛回答,她又说,“你让她接电话。”

陆盛眯了眯眼,本来不想吭声的,思忖数秒,还是问了,“找初初什么事儿?”

“你先跟我说找初初什么事儿?”他重复了一遍。

白天骄阳炙烤过的余温还没有全部消散。

热风似麦浪,接踵而来。

听完陆潇潇的话,陆盛深吸了一口气。

好半晌。

“潇潇,你还嫌害你闺女害地不够吗?”

陆潇潇拧着眉头:“爸?”

“你别叫我爸。”陆盛真的是气糊涂了,“你,你真的被名利冲昏头脑,这种卖女儿的事儿你也干的出来?”

“这怎么是卖女儿?”陆潇潇下意识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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