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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见你(28)

伊诺克接过,刚大眼一扫包装盒上的字,瞬间莫名地笑了起来,甚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凌珊完全搞不懂面前这人突然get到的笑点是什么,“诶,有什么问题吗?干吗这么开心?”

大概是笑够了,伊诺克指着手中拿着的包装盒上一组字号绝对不算小的单词,“亲爱的Lisa小姐,你买的是个声控灯。喏,这组单词的意思就是‘声音控制’。”

“什么!”凌珊顿时傻眼了。

“现在不少声控灯已经不需要配上特别的声控装置了,接灯泡的方式和普通灯泡的一致……当然,需要声音来控制这点是不会变的。”

“那……我们刚刚一直在这里说话,为什么它不亮啊?”

“对哦……”再度仰起头望向那个灯泡,伊诺克突然气沉丹田、扯开嗓子地大喊了一声:“啊!”

……灯瞬间亮了起来!

指了指那发光的灯泡,伊诺克调侃着说道:“看来你的这个灯泡太害羞了。”

完全没有心情去称赞一声“你都会用拟人的修辞手法了!”,凌珊闷闷地看着自己那个不仅需要声控而且还相当不敏感的灯泡……要是她大晚上地一边上厕所一边大喊大叫,左邻右舍楼上楼下估计都该找来了吧,不是告她扰民就是以为她这里闹鬼了。

“这个时间……商店差不多都关门了啊。”伊诺克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要不这样吧,今晚你就先凑活着用,明天我再帮你换个正常的。”

凌珊点了点头,也有些小愧疚,“不好意思啊,又得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是闲人一个。”伊诺克耸了耸肩,对此并不在意,“走啦,带你去吃正宗的匈牙利菜,用美食忘掉这件倒霉的事吧。”

所谓化悲愤为食欲什么的。

刚准备点点头跟伊诺克出去吃饭,凌珊突然一拍手,“对了,差点忘了!”

转身从一个柜子的一格抽屉里取出了安放在其中的那副Gucci墨镜,将它还给了物主。

她有上网查了这款Gucci墨镜的价格,虽然不是那种价格贵得离谱的奢侈款,但也抵得上汉办给她的一个月的补助了。所以这几天她一直都把这个墨镜封存在抽屉里……她可不想一个失手就把自己这个月的补助砸进去。

接过墨镜后,伊诺克顺手将它挂在了穿着的休闲衬衫的领口处,不经意间便又增添了几分时尚。

在交接墨镜的那一瞬间,凌珊无意间碰到了伊诺克的手指……然而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身体里电流划过或者心尖一颤,让她有些惊异的反而是,伊诺克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子。

“怎么了吗?”注意到凌珊不知在想什么,伊诺克开口问道。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时,已经夜幕初降,是一家离市中心稍远的餐厅。

这家餐馆的光线较为昏黄,有一种复古的情调。构造也很特别,像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两侧是多张小方桌经拼接而形成的两条长桌,此刻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了。

踏进这家“长廊式”餐厅,一瞬间,凌珊差点以为自己是进了家中餐馆。不同于西餐厅在遵循西餐礼仪下的冷静自持,这里更多了份……烟火气息。

因为桌子都是拼接在一起的,所以相邻几桌的人天南海北地聊起天来,什么话题都有。而且音量不算小,有匈牙利语也有各种口音的英语。尽头处是一个小型舞台,穿着匈牙利传统民族服装的姑娘小伙正在跳着踢踏舞,一旁还有大提琴手和竖琴手在演奏助兴。

整个餐厅热闹非凡。

走到了一张空着的餐桌后坐下,凌珊仔细打量起这家颇为别致的餐厅的装潢。

墙壁和屋顶均是用石砖砌成的,再配上墙上挂着的古典主义油画,一瞬间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古代西方的梦幻。一个角落里的一排排货架上,各色各样的葡萄酒整齐地依次排列开来,一旁甚至还摆着几个酿制葡萄酒的大酒桶。

“这片地原本是一个葡萄酒庄园,后来改建成了餐厅。”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伊诺克对这里很熟悉。

“这么说……这里就是原来的酒窖吧,难怪构造这么独特。”这下凌珊算是有点懂了。

服务生将菜单递上后,被问到想要点什么时,凌珊把决定权交给了伊诺克,毕竟他这个匈牙利人绝对更懂这里的美食。

伊诺克也就没有推让,招来服务员后熟门熟路地用匈牙利语报出了一串菜名。

“有Gulyas吗?”待到点完后,突然想起了这道菜的凌珊开口问道。

Gulyas,匈式土豆炖牛肉,是匈牙利菜品中被称为国粹的一道菜,相当有知名度。有人这么打过比方,到匈牙利不吃土豆炖牛肉就相当于到中国不吃北京烤鸭。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确,这道菜很有名,不少对匈牙利不算很了解的人甚至以为我们天天都只吃土豆炖牛肉。”琥珀色的眸子飘过一抹调侃的笑意,伊诺克进而解释道:“我刚刚没有点那道菜。因为最正宗的匈牙利土豆炖牛肉应该是在室外生火,然后用我们传统的大锅来炖。下次有机会你来我家,我在我家的后院里生火做给你吃。”

“你还会做饭啊?”凌珊觉得自己又发现了对方的一个技能。

“也算是被逼出来的吧,在美国上学那会儿我要是不学会做饭的话早就被美国的饮食逼疯了。”回忆起年少时的经历,伊诺克自己也止不住笑出声:“平时吃学校食堂的饭,有机会出去吃的话也不容易找到家匈牙利餐馆,毕竟不像中餐馆那样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所以,那时候每次和朋友外出野餐,我都忍不住想要动手做这道菜给自己解解馋。”

闲聊间,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

在这里,菜是按照一定的顺序一道一道地上的。每用完一道菜,服务生便会上前把盘子收走,然后再换一下道菜。

被端上来的第一盘菜里,菜盘上铺着一大片又厚又绿的生菜叶。偌大的生菜叶上,摆着几片小鹅肝。

“我有听说过,匈牙利是世界第一鹅肝生产大国,没错吧?”想起自己来这里前学习过的一些资料,切着鹅肝的凌珊开口问道。

伊诺克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虽然在法式鹅肝比较有名,但其实大多原料都是法国从匈牙利进口的,因为匈牙利的养鹅历史非常悠久规模也大。其实还有一些原因……想听吗?虽然听后你可能会没有什么食欲。”

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眉头微皱,但凌珊还是表示自己要听下去。

“法国虽然烹制鹅肝闻名世界,但法国并不大量生产鹅肝,因为这个过程太过残忍,法国的动物保护协会对此强烈反对。在匈牙利,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鹅被带到养殖场后,它的酷刑就开始了。第一步,把小鹅关到笼子里,但是要让它们的脖子露出笼子的栅栏并且固定住,以此来训练它们的颈部肌肉。与此同时,饲养人不断地增加喂食量,致力于把小鹅的胃撑大。第二步,一段时间后,饲养人会每天三次地把一根二十多公分长的铁管捅进鹅的喉咙深处,然后把大量的饲料顺着这个管子塞到鹅的胃里。这样一来,鹅的肝就会比正常情况下的肿大六到十倍,一千克的鹅肝到市面上差不多能卖到三十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