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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华重芳(42)+番外

说完苏辞冰又和林宛等说了几句话儿告了辞,就看到林宣前来芳华小筑,想是来找林容的。

在回竹里馆的路上,燕双就有些儿着急地对苏辞冰道:“将才三爷在书房里看书,香茶去焚香,在香里下了些儿不该下的东西,如今三爷正发怒呢!将才翠玉荷叶盘子、玛瑙碗、古董都不知道摔了多少。”

繁枝闻言有些儿个忧虑:“咱们三奶奶才来几天就遇到这等事情!”她怒道,“这些个人就是看咱们三奶奶脾性儿好,才可着劲儿地闹。就该给她们些儿厉害瞧瞧!”

苏辞冰听见繁枝说她“脾性儿”好,不由得好笑:“恐怕跟着我的这些儿个丫鬟,也就繁枝觉得我脾性儿好了。”只是这话儿不曾出口。

赶回竹里馆时,只看到丫鬟们将书房内被摔坏的古董玉器碗碟的残片,香茶半裸着香肩正跪在地上小声儿啜泣。那哭的模样儿,当真是梨花带雨,就是叫苏辞冰看着,也要叹一声好颜色,招人怜。然而此时此刻林寂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苏辞冰一到书房,林寂就向她道:“这就是你的为妇之道?你夫君被人下了药你都不知,仍旧只顾自家玩乐!”

繁枝正要为苏辞冰说话儿,画屏就拉了拉她的衣袖,止住。苏辞冰浅笑道:“不过是香料里多了些东西,若是你一心清净,就是有再多的东西,又能奈你何?若是你自家五根不净,也怪不得人。”

林寂眼中的寒冰,似乎要将每一个人都冻死在这个春季。他死死地盯着苏辞冰,不发一语。

尔后苏辞冰话锋一转,变得颇为凌厉:“不过,香茶,你竟敢给主子下药,你当我是死的么?即便我活不得几年,然我在一日,就是你们的主母!竟敢背着我行事,太太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好好的一个爷们儿,原本是好的,只怕就要被你勾成坏的。”

却说林寂,适才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动静儿早闹到了林老太太和林太太那儿,两个人得了消息就往竹里馆来。她们进了院门儿就听见苏辞冰在问竹里馆的一个婆子:“若是下人胆敢谋害主子该当如何?”

婆子本打着小算盘,苏辞冰问起时她只说忘了要去查查,然在苏辞冰霜箭冰刀一般的目光下,不由得腿软,于是道:“若是按旧例,本该乱棍打死,阖府撵出府去再不用他们的。”

苏辞冰点头道:“如此,”她转头对着香茶:“念着你是太太的人,我们给你几分薄面罚不得你,然竹里馆却留不得你这敢谋害下人的婢子!还是将你交给太太发落。”

这是林老太太和林太太来了,都问道:“出了什么事?”

香茶抢先爬行到林太太跟前儿抱住她的腿道:“我不过是往香炉里放了些儿安神的香,三爷若是不喜欢,我日后不放就是了。求太太开恩,不要叫三奶奶撵我出去!”

林太太听见香茶的这番话儿,对着苏辞冰就没甚好脸色。她正要训苏辞冰,林寂就咬牙切齿道:“春药可是让人安神的?这样的下人,连太太都敢骗、连主子都敢蒙蔽!当真是反了!还不撵出去做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意愤愤新媳怒发威

林太太听见“春药”二字,也阴沉着脸,立马叫管家来叫他将香茶拖出去要打。只是这打,到底没挨成。

林太太也搬起了石头将自己的脚砸了。再管家叫几个气力大的婆子将香茶拖出去后,竟不意巧遇了林老爷。

这时候的林老爷喝了几本酒,神智就不大清醒,人也不大正经起来。他看到一个生得如花似玉的丫鬟裹着菱纱香肩半露地被押着的模样,顿时生了几分怜惜,就问为首的管事娘子:“这丫鬟犯了何事?”

管事娘子道:“她给三爷下药。”周围压着香茶的人也都暂时放开香茶和林老爷请安。

林老爷生得高大,又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是以年近六旬的他面庞儿还是光滑的,肥肉还是有的,肚腩也是不可缺的。从他的五官中,依稀还是能看见他年轻时候的俊逸风采的。他微微颔首,脸色不厉而眼中含威,整个人严肃正经,一身儿的官威露得恰到好处。然而话儿却有着醉酒后的微醺,带着些儿飘忽不稳:“什么药?”

“春药。”管事娘子捏着一把汗,回林老爷。这么个叫人羞于启齿的药,林老爷你做甚要追根究底地问?让人家怎么好意思?没看到人家也是人到中年了脸上却还飘着两团红晕?

林老爷点点头:“你们下去罢,这丫鬟我来处置。”

管事娘子额迹大汗滴落:“若是太太和老太太问起来……”

林老爷挥手叫他们几个下去:“照实说就是。去罢!”管事娘子悄悄地抹了抹冷汗,和押人的婆子们一道儿弓着腰恭恭敬敬地走了。

这厢林老爷看到香茶,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香茶凄凄惨惨地抬头,含着梨花泪道:“奴婢香茶。”

林老爷想了想,想起她原是林太太身边儿的丫鬟,原本生得明媚俏丽的模样儿,身量修长不说还生着柳腰翘乳肥臀,当初他还动过些儿心思的,只是碍于林太太,要给她脸面,自家也要脸面,就不曾成事。如今喝了两杯酒,他倒是没了那许多顾忌:“好端端的怎么弄成这样?你可喜欢林寂?”

香茶眼中含泪,心中想了想,欲搏一搏,指不定就飞上枝头了,是以她道:“婢子并非是喜欢,只是人谁不想往上爬呢?婢子只是不愿再如此卑微地过活。”

这么句话,恰巧就说道了林老爷心里。定国公这个爵位虽说是世袭罔替的,但一个国公,虽说权位也不小,到底还要看许多人脸色。于是他收门徒食客、提拔举子、收买官员,让庶长女林宜到宫中做了娴贵妃,让自己不仅仅只是定国公,而是朝野中举足轻重的一员。如今他咳嗽一声,朝野中就要抖三抖。但是这还不够,还有一人的脸色他还是要看的,还有一人,他常常给他跪下,这怎么可以?

如今难得遇到个丫鬟,不仅生得漂亮,连往高处走的意思也是和他一样的。林老爷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你愿意跟我么?”他的眼中也是含笑的,然而却也含了杀机,好像只要香茶说个不字,他立马就能叫她甚首异处。

香茶点了点头,膝行前去抱住林老爷的腿:“请老爷怜惜。”绵软在不经意间隔着衣袍和腿摩擦,生出些儿火花来叫林老爷的心再不能宁静。然后他将香茶拉起,到了个僻静处儿就行了周公之礼。

却说香茶被带走之后,林老太太的怒气越发盛了起来,看着苏辞冰当真是横看也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为人妻就该贤惠些。谁房里没个把人?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一切当以香火子嗣为重!”

苏辞冰既不点头也不驳苏老太太的话,只说:“老太太口渴了,上茶。”于苏辞冰而言,林家人虽不能得罪,然只要不太出格儿,林老爷为着大局着想,还是不能拿她怎么样。这就是利益捆绑。她也才明白,苏太太所说“嫁妆多,你在婆家也能硬气些儿”是何意。林家,除开林寂,待她是不好的,她何苦委屈自己去讨好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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