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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幻想症碰到抑郁症(69)

是以我点了点头,对着傅云歌:“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吻你,一直吻到你说话为止。”

“好吧,所以你是默认了?”

我嘟起唇,凑上去。他没有躲开,然后我很是享受地耍尽了十八般武艺,正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俩长相比较路人的清纯小护士破门而入,指着我就破口大吼:“00058号,放开00073号。”

我怒,一把推开丫的小鲜肉,上前一人一脚将俩小护士踢飞贴在对面墙壁上。啪--关门。将被我拆掉一条床腿的床挪到门口堵住,回见傅云歌,丫还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大手。他挣开,我再拉着。他再挣开,我再拉……如此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循环,丫终于没挣开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尽我所有的诚挚:“你看,我没有地方睡觉了。”

傅云歌抿了抿唇,往床头挪了一挪。我觉得他大约是再邀请我坐下,于是我就坐下了。然后我告诉他,我有多讨厌老头给安排的生活,讨厌老头因为失望将我放弃,讨厌老头从来都不来看我……我想,我总是一个人,不管在哪里。即使这边很多人,他们会在我故意要打人或者搞破坏时抓住我给我注射镇定剂,他们在乎的,也不是我。

我对傅云歌说:“我不是机器。真的。所以一直运转都不会生锈。但是,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会累,会生病,会有脆肉。我不是故意要累的,我也不想生病,不想脆弱。但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我说:“反正你也得了抑郁症了,觉得这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了,也不在乎会多一个灰暗的我吧?”

“所以”,我说:“我们两个人,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吗?”请不要拒绝我。我不奢望你能在寒冷的时你候温暖我,也不奢望你能在我危难之时将我解救,更不奢望你能很重视我很关心我,我只是希望,不管发生什么,还有一个人要我。我不是,被抛弃的那个。

我想,成为你的家人,可不可以?

我拉着傅云歌骨节分明白皙秀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而除了那双手用力地反握住我的,是傅云歌低沉的声线。

他说:“我是傅云歌。”

我说好。然后,我们半夜的时候,偷偷地销毁了关于我们两个人的纸质病例、档案,以及电子档的记录。我用老头请来的高级私人教师教的黑色技术,确认并清除了一切关于我和傅云歌的,有关精神方面的负面资料。而傅云歌则放倒了值班人员关闭了监视器。

在我们离开之前,还留下了我在这边闲着没事时打听到的,一个关于该院的丑闻。没错,这是警告。

我们离开了精神病院后,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走了很久,偶尔看到一两户人家的时候,就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衣服顺走了几件,换下那倒霉的病服。走到后来,趴在傅云歌的背上,肚子咕噜噜地叫。在这一刻,我才发现,除了傅云歌--这个今天才认识的人,我有的,只有之前老头强制安排塞进我脑子里的东西。

夜风徐徐,吹在脸上,才让人更加清醒。

这个时候,在身无分文而又饥饿、疲惫交困的时候,什么都是空的。现在占满我心绪的,是怎样才能填饱肚子,怎样在这漫长的路上,找到一种交通工具能载着我们回到我们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或许并不美好,但至少熟悉。

我拍着傅云歌的肩:“放我下去吧。”只是走着,就已经很累了。还要再背上一个我……我不想,今天刚刚有一个人答应我让我陪在身边,而明天,他就不在了。

如果没有傅云歌,我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能够,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别人,大概都会介意吧?只是有抑郁症的傅云歌,应该可能能够勉强接受吧?也许等他好了,我又会是只有一个人吧?

傅云歌不说话,只是放在我臀上的手拍了拍,执意不放。我没有坚持。有这样一个人,能这样爱惜我,我实在没法不听任于他。

在那个夜晚,我们不仅从精神病院掏出,还做了偷衣贼、偷车贼。到了有监控的地方后,我们才弃车步行。当然,车子里车主留下的零钱也没有幸免,都让我和傅云歌拿来买了面包。

余下的时间,我们爬水管,翻进了人家还没装修的毛胚房,在墙角一同窝着,度过了这一夜。

然后,我和傅云歌兵分两路,他去取他曾经在国外当操盘手时存下的后备基金,我找到了夏梦。这个曾经很有梦想的女孩,我的第一笔秘密投资,双翼的负责人。

我按着老头所教给我的,在她最困厄的时候给予她关怀,给予她梦想实现的条件,是时候该让她回报我了。可惜的是,老头教过我,人心善变,却没告诉我人心会变得这么快。当我失去所有的时候,这个我曾经给予很多,甚至投入了一种叫友谊的情感来经营的梦想女孩,在这个满是铜臭气满是被一种叫做“上流”的污浊所充斥的社会里并没呆多久,就学会了饮水不思源。

她单方面撕毁了我们之前的合约,因为她觉得我大约已经拿不回我那份了。

拿回后备基金的傅云歌,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这时候的他,已经换回剪裁得体设计精致医疗考究的西装,眼睛里也有了神采:“我们要一起过日子,不离不弃,对吗?”

我点点头:“是的。可惜我什么都没有。”

傅云歌拥我入怀。我贴着他胸膛的耳朵听着他的胸腔内,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他的心跳声告诉我,他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一个人。他低沉的声线告诉我:“现在,你有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现在,你有我了。”

多动听的一句话。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不良企图不挂钩任何意义,只为有人在这漫漫人生长路相伴的温情。

缺的,从来只有家人,只有一个能够毫无保留地去信任的人。他是你的后盾,你也是他的。两个人能够共同支撑着彼此走下去,走过孤独,走过困厄,走过命运所带来的每一道坎坷,努力地幸福。

傅云歌用他最快的速度取回了他的证件,并且开始找工作。所有和老头有关系、和宋老财有关系的单位,我们都没去。因为我们知道,他们在对我们经济封锁的同时,也封锁了工作。除开傅云歌存在他自己名下的资金以及财产能够通过补办银行卡等手段取回,就再也没有其他的。

当我和傅云歌住进酒店之后,我化妆扮成了之前我常常见到的,老头家的女佣,潜进老头住的地方,想找回我的相关证件。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也算是繁华的地方竟然变得破败,原本井然有序行如流水的佣人、穿着黑色制服一丝不苟的管家,都不在了。

存在的,只有蒙在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的,灰尘。我不知道老头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于是,我找到我印象中的,老头放重要的东西的地方,没有找到我的,任何身份证明,以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有的,只有老头的一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