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与情妇(43)

「你……」我紧紧地盯着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和舒匽的事的？」

程锋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问题吧，然后笑了一下，说：「那次和舒匽吵架的时候。」啊！？那……那不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你－」

「那天看到妳出现在舒匽的家门口，我有点惊讶。不过想想我和舒匽的对话被妳听到了，我还以为妳会生我的气……可妳没有。妳虽然打了我，但我看得出那一巴掌妳其实是想打在舒匽身上的。妳眼睛里所透露出来的震惊、失望和哀伤，全都是为舒匽而发的。对于我背叛了妳，妳丝毫不在意，妳在意的只是舒匽欺骗了妳。」

这……我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没想过程锋居然会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而且他之所以会知道，也只是单单看我的眼神而已。

如果他不在乎我，又怎么会看出我的眼睛在说什么？

「彤彤。」程锋的话音刚落，我便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

「阿……阿锋？」

「别想那么多了。」程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柔声说道。「做不成夫妻，我们还能是朋友的。就像我们最初认识的那样。」

我抬起头，程锋温柔的笑脸依然挂在脸上，就像以前那样那么的温馨，那么地让人看了想要依赖。

「好……」我放开了程锋，和他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的。」

他的依赖已不再属于我，而身为朋友，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距离……看似遥远却亲近而不昵。

＊ ＊ ＊

在街上逛了好一阵子后，我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可印入眼的居然是那傻仔穿着围裙在客厅里跑？

「Sa？」

现在是什么状况？

「嗯？珊珊，回来了？」

「怎么穿着围裙到处跑了？」我把手提袋放在了沙发上，走到她身前。

「喔，我是想打电话问妳今晚回不回来吃饭的。可是忘了把电话丢在那里了，所以在找呗。」她无所谓地耸肩。「不过既然妳回来了，我想就不用了。」

「今晚吃什么？」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厨房里。

「妳想吃什么？」她不答反问，然后悄悄地从身后搂着我。「还是妳想吃我？」

我白了她一眼，「我可吃不消。」

「我吃得消不就行了吗？」

「死样，走开，不用妳做晚餐了。晚餐由我来负责！」

究竟我们是怎么从饭桌上跑到床上的，连我都觉得很困扰。望着熟睡在我身边的她，我不知自己是该感到欣慰，还是心疼？能够遇见她，是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可是遇见她的代价是，她必须被情人当作是一个替代品……还是自己的替代品。一想到这，我的心又忍不住发疼了。

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那一定很不好受吧。

「唉……」

「怎么了？」

啊，一个没留意就这么叹出声来了，而且居然还把她给吵醒了。

「没事。」怎么能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她已经为我操心得够多了，也是时候换我为她着想了。「快睡吧，妳看妳……累得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珊珊……」舒匽突然伸手，把我轻轻地拉进她怀里。「我们结婚好吗？」

「好。」我靠在她怀里，轻轻地点头。但随后想想，不对。「可是得等一年。律师说我和阿锋至少要分居一年才能离婚。」

「好，没问题，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她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可是我们明天就去买戒指，妳说好吗？」

「好，妳说什么便是什么――等一下！」仔细想一想，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Sa，妳现在没有工作吧？」说到买戒指，我倒想起了这个问题来。

和舒匽在一起那么久了，除了听她说在那间Disco打过工以外，好像就没见过她工作了。既然如此，她都是怎么过生活的？难不成还是Disco打工回来所剩下的钱？我才不信。

「没有啊，怎么了？」

「那妳的钱都是哪里来的？」我放开她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问。

抢劫拐骗？呸呸呸！想什么呢？她不是这种的人。

「呃！咳咳！那个……我……其实我爸爸每个月都会寄点零用钱给我。」舒匽见我突然变了表情，也紧张地跟着我爬了起来。

「妳就打算这么继续下去？」我挑眉瞪着她问，敢情她原来是个败家女？「别说我没事先提醒妳，如果妳不是用自己赚来的钱买戒指给我的话，我是不会答应妳的求婚的。」

「呃！当然不是。」收到我威胁的目光，她不自然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挠挠头。「其实我打算过去台湾发展的……」

啊？台湾？「发展什么？」

「我的调酒技术啊。」

「在香港不行吗？怎么要飞到台湾那么远？」我满腔疑惑地瞅着她问，虽然坐个飞机也不过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可是中间毕竟隔着一条海峡，还是算远的。

只见她心虚地低下头，口齿含糊不清地说：「因会菜香港油不狼记鹿……（因为在香港有不良记录）」

「什么不良记录？」房间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再加上又是晚上……静悄悄的，不难听出她想说什么。「妳是说打架那件事？」看她那惊讶的表情，我肯定是猜对了。

上次那个阿申和我说的时候我还真的不相信，可是后来又听舒匽说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想想，那应该是真的。

「妳知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架了？」我不答反问，总不能告诉她是她朋友告诉我的吧。而且，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架，居然连工作也能没了。

「就……看到一个女客人被一个男客人欺负，所以出手帮忙了。我也没有想过会因此而被辞退的。不过经过那件事后，很多酒吧都不敢请我，说是怕我砸了他们的地方。」她非常纳闷地说。

「那个女的是妳的朋友？」女人的敏感神智让我自动把后面的句子给忽略了。

「啊？不是，我不认识她。只是看到她被那个男客人欺负，所以帮忙了。而且我当时也只是想说帮一下而已，没想竟然就这样把工作给丢了。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道当初那么见义勇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她那一脸的懊悔，我顿时也替她感到非常郁闷的。不过事情既然都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不是吗？「没关系啦，反正都过去了。妳不是说要过去台湾发展的吗？我们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啊。」

「妳真的肯陪我去台湾？」听到我默认式的同意，她眼睛都发光了。

「傻仔……妳去哪，我就跟到哪，不是吗？」

一直陪伴在妳身边，一直陪妳走到永远……这就是我对妳的承诺，舒匽。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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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妈妈约在了坟场见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看自从过世以后，我都不曾来拜祭过的学姐，程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