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与情妇(37)

Sa！我紧抿着嘴，瞅着她。

我想我刚才的想法是错了！相似？哪相似了？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把一个人送进了监牢了。他是我那时所住在的屋子的房东。」

「监牢？」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个九岁的孩子是怎么办到的？

「嗯。」舒匽点头，继续说：「那个包租公企图强姦我妈妈，所以我打电话报了警，趁警察还没到之前和那包租公打了一场架，然后故意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再加上后来又恰巧受伤了，等警察来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地抓住他了。」

听到这时，我不由得在心里惊叹一声，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十岁的时候，妈妈入院了。我为了医药费，每天到处偷钱，后来被警察抓了还差点被送进辅导中心。还好当时遇见了阿伟哥哥……他是一名警察，那天他刚好在场，看见我，就向其他的警察求情了。」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

「阿伟哥哥虽然救了我，但我一点都不领情，对他冷冷淡淡的，连一句‘谢谢’都不曾说过……相当的不礼貌呢，呵！」舒匽自嘲地挠挠头。「后来……妈妈她去世了。当时我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医生的话，安慰我的阿伟哥哥还被我狠狠甩了一巴……

妈妈临走之前曾经和我说过，我原来有一个爸爸，更让阿伟哥哥在她离开以后，把我带到爸爸那里。所以后来，阿伟哥哥把我带去了美国，跑去找住在美国的爸爸。刚到的时候爸爸并不在国内，他和阿姨飞去了德国谈生意，家里当时就只剩下爷爷，薇姨和我的半个弟弟……薇姨是我爸爸的老婆，待我不错，可是我小的时候对她相当的……呃……不礼貌？对她总是不理不睬的，还总是摆个臭脸给她看……难得她还有耐心教导我。」

「薇姨是个好人。」我欣慰地笑了，难得一个女人会对自己老公和别人生的孩子那么关心，而这个人还是我心爱的她。

「至于爷爷呢，他虽然蛮古怪的，但对自己的孩子、孙子们都很好。不过当年的我脾气相当坏，说什么都不肯承认爷爷，而且还骂了他‘死老头’呢……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收回那句话。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改善我的性格，改变未来的日子。」说完，她忽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Sa？」听得入迷的我，不解地看着她。

「珊珊，我和妳一样也害得母亲被家人抛弃，甚至害得她的朋友都嫌弃她！我也曾经犯过错，我偷钱打架，被警察抓进警局。除此之外，我这个人没有礼貌，对长辈不敬，而且也相当是个奸诈的人……」她偷偷地瞄了我一眼。「老实和妳说，其实我当初在酒吧接近妳也是有目的的。」

「因为阿锋？」

舒匽点头。「当初和阿锋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很生气地跑去质问了他，可他只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就跑掉了。」

“妳跟我们家彤彤长得挺像的呀……”

不知怎的，妈妈那天对我们说的话忽然从脑子里闪过。我怔怔地望着舒匽，只觉得胸口无比地难受。

「我当时很气愤，也很奇怪。因为阿锋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根本就无法想象到他和我在一起只是逢场作戏。刚好在我们分手之前，他曾经和我说过他会出国公干，于是在他出国的当天，我跑去了机场打算和他说清楚，怎么知道却看见了妳……」说着，舒匽忽然转过头直视著我。「说真的珊珊，妳觉不觉得我们俩张得有几分相似？」

原来……真是如此！我紧紧地握着拳头，不敢说话。想想这一年以来我对程锋那忽冷忽热的性格……也难怪他在遇到舒匽的时候会那么热切！只因他把舒匽当成了我……对她好的原因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我！

「唉！怎么又哭了？」舒匽温柔地将我脸上的泪水抹掉，好笑地说：「傻妹，别胡思乱想喔！我什么都没说！而且……」她顿了下，说：「老实说，我就只有在机场见到妳的时候觉得我们俩长得有点相似，后来在酒吧遇见之后，我彻底抛开了这个念头。」

我吸了吸鼻子，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呀。」舒匽笑了笑。「除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会觉得相似以外，我觉得只要一靠近我们俩，都会发觉其实我们两个非常不同吧。」

嗯，这话说得没错……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身边的人，例如妈妈和洪宏，都在第一次见到我和舒匽的时候，觉得我们两个张得有点相似。

「然后呢？」

「然后碍我每天都到了我和阿锋认识的『天使吧』买醉，直到妳出现的那晚。」她缓了一下，才继续：「起初看见妳的时候，我还有一点愤恨的。所以当下就想试图接近妳，想向妳发洩我所有的不满。」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潜意识里已经猜到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当我亲耳从她口中说出来时，还是免不了吃惊。

「珊珊，妳会讨厌我吗？」舒匽好像看出了我的反应，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看着她，记忆突然回到了那天晚上她那张害怕的表情，于是马上摇头。

「Sa，我曾经怀疑过妳，但那已经足够了……」我倾身向前，轻轻地靠在她的怀里。

「可是除去这点不说，我还是个害得妈妈无家可归的人，而且性格恶劣，对谁都不好，还曾经被警察抓进警察局……妳不会讨厌我吗？我那么坏－」

「Sa！」我抬起头，皱眉地瞅着她。「我爱妳！就不会在乎妳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只是爱妳的人、爱妳的心而已，就那么简单！」

「对，就那么简单。」她忽然扬起一道大大的微笑，看着我。「所以不管妳之前是否被母亲抛弃，还是间接害死妳的学姐，我都不会觉得妳是个祸害。我只知道我爱妳……爱妳的人、爱妳的心……就那么简单而已。」

我愣住了，原来她说了那么多不只是想让我了解她，也是想让我明白她不会因为我的过往，而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珊珊，除非哪天妳不再爱我了，否则，我绝不会放开妳的手。」

我……我真是个混蛋！之前明明说好了不要再退缩的，可是怎么一想起以前的事我……我就变得那么懦弱，甚至想放弃她！我实在太自私了……为什么总是都是她在对我好，而我，总是对她那么的不公平！

「Sa，对不起！我答应妳，我以后都不会再说这种话了……」我靠进她怀里，双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角。

「傻妹，我又没怪妳。」舒匽轻轻地拉开我，与我对视。「吶，我要多加一条规则了。情人之间是不应该有‘谢谢’还有‘对不起’这两个词，知道吗？」

我二话不说地点头，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是她做的决定，我都一一相信有它们存在的道理。